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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吵

这是言弘文和沈城结婚以来第一次吵架,吵的“离婚”二字都差点蹭到嘴边,又被言弘文囫囵吞下,噎得双眼通红。

“你说啊,你继续说啊!”沈城眼眶红了一片,却倔强得不肯低头,用着他泛红的眼睛死死地盯住言弘文,不错过他丝毫一闪而过的情绪。

言弘文转过头,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怎么不继续说了?”沈城不服输,一把拉过言弘文,逼他直视自己,“你是不是后悔和我结婚了?要跟我离婚?”

“你不要无理取闹!这件事本来就是你有错在先!”言弘文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此时此刻他又怎么能冷静下来?

“呵……”沈城冷笑一声,“对,我是在无理取闹,你说的对。我就是故意隐瞒的,我就是故意不让你知道的,我就是想让你知道后心脏病复发,然后等你儿子和你全死了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带着你的财产远走高飞!”

气狠了,沈城也开始口不择言,无论好的坏的,但凡是想到的,一股脑地嚷嚷出来,也顾不得言弘文有何想法了。

可毕竟是相伴几十年的爱人,言弘文又怎么会不知沈城的为人,也明白他口不择言只是为了气自己,可言弘文还是止不住怒火。他明白,自己不仅在气沈城,他也在气还在昏迷的言琛,更是生自己的气。

沈城扔下这句话,也不管言弘文了,转身就走。言弘文想要挽留,嘴巴张了又合上,最终什么也没吐出来。

长叹了一口气,言弘文推开面前虚掩的门。言琛还在昏迷,病房里静的可怖,都能听清吊针的液体轻微的滴答声。

言琛又瘦了,和上次回家时完全不是同一个体型。颧骨凸起,双眼下陷,脸上的线条越来越锋利,随便一阵风吹来,言弘文都害怕给人吹倒了。他脸上也不见丝毫血色,嘴唇又干又白,整个人都憔悴得厉害,头发好似也稀疏了些,手背上有好些针扎的清淤。

心里一阵闷痛,言弘文小心翼翼地又给言琛拢了拢被子,再把屋内的温度调高几度。刚刚只顾着和沈城吵架了,他还不清楚此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得去找沈城问问。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也就是意思一下,不等沈城出声言弘文就推门而入。

一抬头,对上的就是沈城泛红又恶狠狠的目光,言弘文心里一紧,又有些无可奈何,快步上前,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地摩挲过沈城泛红的双眼,沈城往后一躲。

言弘文有些心疼:“多大的人了,还哭?”

“关你屁事!”恶狠狠地瞪了言弘文一眼,沈城捂住眼睛转过头去。

“唉……”轻轻地叹了口气,言弘文无奈地道歉:“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大吼大叫的,你知道……我就小琛一个儿子,这件事你们还瞒了我这么久,我是气狠了。”

沈城冷笑:“我他妈跟你结婚这么多年,别说儿子,半个闺女都没有!你有儿子又怎样?”

这句话就像恨细细长长的鱼刺,狠狠地扎进了言弘文的心脏,那些两人都不愿回想起的过去,一幕又一幕开始在脑海里倒带。

一时间,两人的脸色都很难看,屋内静得可怕。

“算了,”沈城始终是那个最先忍不住的人,“你走吧,我暂时不想跟你讲话。”

“可这件事我除了问主治医生我还问谁?”言弘文坐到沙发上,和沈城紧挨着。

“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四个月前言琛在美国就查出来了。一个月前他来医院再次检查,那天刚好是我门诊。半个月前他正式住院治疗,骨髓穿刺的结果确诊为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先是服用了半个月的化疗药物,可白细胞的数量并没有下降,反而越升越高,下一部准备让他接受化疗。”

沈城生气时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半句废话:“前几天找到几名hla达到五个点的志愿者,今天来进一步配型,没有一位成功。”

“那要是化疗还是不能彻底控制白细胞的增长呢?”因为沈城一直都是一块儿学域的,言弘文对白血病也有一些了解。

沈城先是白了言弘文一眼,仿佛在说“你傻吧”,才慢吞吞道:“不能控制癌细胞会蔓延至其他器官,除了骨髓移植,别无他法。”

一个“别无他法”,把言弘文刚建立好的心里防设顷刻推到。眉心是下不去的愁闷,言弘文伸手捏了捏,道:“小琛的血型很特殊。”

“熊猫血,在我国百分之九十九的hr血型者都为阳性,只有在白种人中,hr阴性血型者才有百分之十五左右。”沈城一开口,就是格外准确的数据。

“所以,配型……”言弘文没有说话,在场的两个人也明白,都不再多言。

“或许,还有一人的配型成功地概率会很大。”许久,沈城才开口道。

“谁?”在反问刚出口,言弘文已经反映过来,沈城眼里满是意味深长,言弘文默默地叹了口气。

“我亏欠小琛的太多了……同样的,我也欠你太多……”心里一紧,言弘文眼眶泛红,“所以,无论结果是怎样我都得去。”

“我又没说要拦你。”沈城别过眼,不再理会言弘文。

言弘文轻轻地把人揽进自己怀里,有些贪婪地吸着这人身上熟悉的气味,道:“对不起,城城,我又食言了。”

沈城目无焦点,只有晶莹充斥:“没关系,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身后是言弘文重重地叹息,最终他还是松开了双手,缓缓朝着门口走去,突然我又回过头,沈城赶紧低下头,不让他发现自己这般脆弱。

“晚上我回来陪你一起过平安夜。”

“滚吧你!”沈城骂道,转过头怎么也不肯转过去了。

言弘文无奈地摇摇头,轻轻合上了门。

此时,沈城才卸下了浑身的伪装,不争气的泪水瞬间滑落。那段两人都不愿提及的往事,始终是一根扎在他胸口化不去的鱼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那段痛不欲生的曾今。

第73章母亲

言弘文已经许久没有打听关于林菁的事情了,但这并妨碍他想知道的一切。

也就半个小时,秘书已经整理好了林菁近五年的所有资料,开车来医院接言弘文了。

从林菁搬离言宅的那一天起,距今言弘文已经有二十多年未曾与林菁见面了。所以,要不是秘书提前准备好的这份资料,恐怕言弘文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满脸褶皱老年斑爬满了双颊的女人就是当年绰约多姿的林菁。

此时此刻,言弘文无比清楚,当年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早已不在。眼前的林菁,是和他一样人老色衰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

似乎是没有记起眼前之人是谁,林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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