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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固的鲜血将它变成了暗红色,手上还拿着半个馒头,旁边是一条凶狠的恶犬,见到赵凌风,赶紧跑了。

赵凌风慌乱地抱起宋谙,探了探他的鼻息,哽咽道:“还好,还好。”

因顾忌赵乾,赵凌风再也不敢把宋谙带回王府,连忙赶到城外山头的那个小院里。

陆续找了多个大夫,才将宋谙给救活了。

一个月后,宋谙终于醒了,睁开眼看着漆黑的屋梁,余光瞥见那高大的身影,眸里涌起森森的恨意。

“景清?”赵凌风转过身,对上宋谙的眸子,惊喜万分。

宋谙别过头,由于缺水,嘴唇干裂了,用嘶哑地嗓音说着:“别喊我。”他不会忘记在乱葬岗的日子,经过的路人好心给他随意包扎了伤口,这才慢慢止住血,熬不住饿,跟野狗抢食,想活下去,却又只能等死。这一切,都是拜赵凌风所赐,若不是他,自己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抱歉。”赵凌风垂眸道。

宋谙没有理会他。

赵凌风心存愧疚,只好离去,想着等明日再来看。怎知这一走,又是一年。

院里有人看着宋谙,衣食从不短缺,只是不能随意走动,最多只能在山头看看。

宋谙知晓,自己这是被软禁了,若是以前还能逃出去,现在?连笔都拿不稳,跟个废人一样。跟师父约定的时间早已过了,也不知他老人家过得如何。

喝烈酒,骑快马,与最爱的姑娘,生可三两个娃,这是宋谙早期的理想,可是现在仅剩的就是,希望赵凌风的死讯传来。

可是,想什么偏偏得不到什么,因为转过身就看见赵凌风站在身后,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宋谙。”赵凌风唤道,眼里满是深情,久违的一年,他意识到宋谙在自己心里的位置。

“没死?”宋谙失望地说着。

赵凌风面色一沉,“你想我死?”

“嗯。”宋谙老实地回道。

“那很抱歉,我还想与你双宿双栖呢。”赵凌风不在意地笑道。

宋谙转身回屋,重重地把门合上。

连日的阴雨天,使得宋谙只能躲在屋里,透过轩窗,数着瓦片上滴下的雨珠,心头一阵烦躁,回过头看见桌上摆放着的竹笛,直接扔到窗外,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十支了。

赵凌风刚好走近,看着躺在泥水里的竹笛,垂眸看着左手食指上的刀痕,转身拿起一旁的镰刀,到后院的竹林里削竹做笛去了。

宋谙喜欢吹笛子,当时在客栈的时候,宋谙总喜欢吹笛子,那欢快的笛音,眉眼无邪的少年,是个人总会沦陷的吧。

宋谙打开门,看见坐在走廊木凳上的赵凌风拿着竹子在那削,手法有些生疏,看见宋谙后愣了一下,然后笑问:“舍得出来了?”

宋谙瞥了眼他,讥讽道:“堂堂阳武王,竟会做这活?”

“看见你把笛子扔了,便再做一支。”赵凌风回道。

“我可不敢吹,怕死。”宋谙冷冷说道。

赵凌风将镰刀放下,话里带着不满,“你就不能同我好生说话?”

“不能。”宋谙回道。

赵凌风也不说话,低下头继续摆弄着手上的竹子。

看见赵凌风手上不同的划痕,宋谙眸光微闪,出言阻止道:“即便做好,我照样会扔。”

赵凌风一顿,“那就做到你不扔为止。”

“我要去找我师父。”这个话题没有再接下去的必要,宋谙只好换了个话题。

“好。”赵凌风点头答应,“只给你一个月时间,若是一个月之后未回,你知道我的脾气。”

宋谙微愕,随即回道:“好。”

翌日清晨,宋谙坐着马车,前往那个令自己心心念念的地方。

依旧是那个云雾缭绕的山中,道旁盛开着不知名的野花,引来蝶蜂竞相采蜜。若是放在原来,宋谙定是会驻足观赏,然后采上几株给师父瞧瞧,可到底今时不同往日。

宋谙手上拿着长棍,艰难地行走着,上山时太阳才刚出来,到达的时候,却已经日上中天了。

宋谙抬袖擦去额头上的密汗,平稳了气息后,这才推开那掉漆的木门,缓缓走了进去。

只见四周空荡荡的,房梁上结满蛛丝,一股霉味传入鼻尖。

“师父。”宋谙唤道。

屋内传来咳嗽声,宋谙闻言,大步往里走。

入眼便是一位骨瘦如柴的老者躺在榻上,面色蜡黄,颧骨突出,两眼目光迷离,看清来人后,咧嘴笑道:“宋谙,回来了?”

宋谙重重跪在地上,磕头道:“徒儿不孝。”

老者伸出颤抖地双手摸上宋谙的脸,虚弱地说着:“去年你师兄来看我,说你在京城跟一位王爷勾搭上了,被陛下赐死了。”说到这,老者顿了一下,眼角流下一串晶莹,“都是为师的错啊,不该让你走的,好在你没事。咳咳”许是太过激动,老者咳嗽起来。

宋谙起身,轻轻拍着老者,哽咽道:“这都是徒儿自己造的苦果,与师父何干?”

老者盯着宋谙的脸看了许久,然后伸手探到他的手腕,痛心道:“造孽啊。”

老者激动得又是一阵咳嗽,这一次咳出了血,落在灰色的棉被上。

瞧见老者的模样,宋谙心里酸楚不已,都怪他才害得师父这样。

“既然来了,就多陪陪我吧。”老者使出最大的力气,紧紧拉住宋谙的手。

“好。”宋谙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流了下来。

之后的几天,宋谙到后山砍柴,去山间挑水,采些野菜与药草,然后回来烧火煮饭,给师父煎药,一如先前在山上生活一样。

老者的脸色一日比一日红润,每日早间,宋谙便把老者背出来放在躺椅上,晒着太阳,驱散身上的寒气。

宋谙从小溪里抓了条鱼回来,正欲跟老者炫耀一下,谁知却看见他双眼紧闭,沉沉睡了过去。

宋谙手一松,鱼掉在了地上,走到老者身边,喊道:“师父?”然后摇了摇他,继续喊着,“师父?”

宋谙探了探老者鼻息,只觉大脑一片空白,瘫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师父!”

就在这时,一双玄色的皂靴映入眼帘,目光由下往上,竟是赵凌风。

宋谙一下来了怒意,狠狠甩了赵凌风几个耳光,“若不是你,我们师徒不会阴阳相隔的。”说完,又甩了自己几个耳光,“都怪我,我不配活着。”

赵凌风一把抱住宋谙,看着逐渐癫狂的他,柔声道:“是我的错,不关你的事。”

宋谙现在根本听不进任何言语,一个劲地捶打着赵凌风的胸膛,然后张开嘴死命地咬着,直到口里传来血腥味,这才松开。

赵凌风吃痛地轻呼几声,然后一个手刀落在宋谙肩上,将他横抱起往外走去,对着一旁徐东说道:“将他师父好生安葬。”

“是。”

等宋谙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眼还是那个熟悉到让他厌恶的场景,赵凌风本以为宋谙会与他大吵大闹,都准备好了说辞,可惜全没用上。

只见宋谙安安静静地靠在床头,双唇机械似的一开一合,喝着淡粥。

赵凌风以为宋谙想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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