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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担心,怕你为我受煎熬,可我又想让你知道,希望你关心我,我把自己弄得快疯了,你来美国那天,我想死了算了,结果你在外面敲我的门,我又不舍得死了……活着多好,活着还有机会再见到你。”

“……”

“当时我想,别在一起了,以后变得正常点再回去找你,希望你不要忘了我,我还能有机会。可直到今天我还在吃治疗抑郁症的药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觉得我可怜吗?是,我多可怜,我爱你爱得要死,可怜巴巴的,没有你就活不下去,你也是因为可怜我才一直哄我、对我一再迁就”

“不是。”柏方时打断他,“看你难受,我也不好受。”

“哦,因为你同理心特别强,对别人的痛苦很能感同身受。”

盛约背过身去,声音压得极低。

柏方时按住他的肩膀:“不,我是心疼你,盛约。”

“心疼和可怜有区别么?我不需要。”

“当然有区别。”柏方时说,“值得可怜的人那么多,能让我的心和他一起疼的人,只有你一个。”

“……”

盛约不说话了,时间突然变得很慢,喷泉里流动的水声也变得很轻,他的这番自白虽然沉重,可与几年前那段沉重的过去相比,不过一片鸿毛。

那些埋藏在时间里的纠结与痛苦,远不是几句话能轻易揭露的。

但是柏方时接到了。虽然理解很难,设身处地地真正理解一个人很难,然而情人之间的桥梁是,“你有一分痛苦,我能感受到十分,你只需表达一分伤心,我的心已经碎了”。

柏方时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清晰地体会到爱,它熟悉又陌生,它沉重得像是天塌了,兜头砸在他身上,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才能安安稳稳地把它撑住。

柏方时的手依然按在盛约肩膀上,往回拢了一把,虚虚地抱住盛约。

盛约没拒绝,也没吭声,他冲动之下用刀划开伤口,揭了自己的老底,现在有点后悔了,因为坦白了就没有退路,做人永远要留三分才更有底气。

但柏方时不给他后悔的机会,直接接管了他的箱子,拖着他的手,把他带回了楼上。

刚才出来得急,家里的灯没有关,柏方时把盛约安顿在沙发上,自己去给他热了一杯牛奶。

有点像哄小孩,但是这么晚了,牛奶安神又助眠,很合适。

“喝了吧。”柏方时看了盛约一眼,犹豫了下问,“抑郁症怎么治?吃药就行了吗,别的呢?”

“……”盛约从沙发上抬起头,却没回答这个问题,角度刁钻地说,“刚才你是看见我的药才追出来的吧,如果我没病呢?你是不是就不会管我了?”

柏方时迟疑了一下,直觉这个问题非常关键,要选一个满分答案才对。

盛约的耐心却非常非常少,一两秒没听见回复,心里又躁郁起来,说道:“只心疼我一个,也只是心疼而已。柏方时,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做朋友,为什么要骗你我有男朋友么,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但不想和你谈恋爱了,我们再复合一次,最后依然会分手,我们不可能顺顺利利地白头偕老,咱们俩这辈子就没可能。我太了解我自己了,也太了解你”

“不,你不了解我。”柏方时冷静又果断地说。

但他的冷静显然让盛约不满,盛约微微一愣,恼了:“我不了解你?我比谁都了解你,在你心里,爱情的份量只有那么大一点儿,只要我不走,你永远能包容我,但是如果我走了,走了也就走了,对你一点影响也没有!”

柏方时皱起眉,盛约时刻留意他的表情,立刻道:“说中你心事了是么?不高兴了?发现我越来越讨厌了吧,我早就变成这样了,我一点也不会哄你高兴,只会一次次惹人厌烦,你”

他剩下的话没说完,柏方时越过茶几,一把将他推在沙发靠背上,用力地吻了下去。

这是一个带有强迫性质的吻,盛约呆住了,柏方时压在他身上,吻得像在宣泄某种难言的情绪,浓烈的、沉重的,夹杂一丝几乎品味不到的甜,把他吻得头昏脑涨。

一吻结束,盛约愣了半天。

柏方时放开他时,他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一滴眼泪没有,却比哭还惨烈。

“哭吧。”柏方时说,“在我肩膀上哭一会,弟弟。”

第十章你是我的人

那天晚上,柏方时陪了盛约一夜,盛约一直抱着他,像一个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的浮木,拼尽全身力气,绝对不能放手。

柏方时不记得自己后来几点睡着的,他躺在盛约身边想了很多事情,比如,明天该怎么过?但是毫无头绪,他的理智只剩下一个空壳,脑海里、心脏里、血液里,都被一种沉重又澎湃的情绪填满。

他昏昏沉沉的,睡着之前下意识抱紧了盛约。

就这样熬了一夜,不管多么漫长的黑夜也总会过去。第二天早上,柏方时比盛约先睡醒,他轻手轻脚地起了床,穿衣,洗漱,给狗准备早餐……一切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今早还下了一场雨,现在已经放晴了,柏方时在厨房里打开窗,潮湿而清新的气息兑着冷气扑面而来,是早秋的味道。

他的心情突然变好了一点,然后把手机拿出来,翻了翻日程记录,一边开火做饭,一边给助理打电话。告诉助理,把他这几天的安排都推了,帮他预约神科专家,他还准备去一趟心理诊所,顺便再买个新手机。

助理忐忑地问:“您病了吗?”

柏方时无意细说,随口应付了一句就把电话挂了。

今天早餐做的是小米粥,加了红枣,他刚把锅盖上,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盛约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走了过来。

大概因为不需要再伪装了,盛约没有刻意对他笑,那表情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质,像是阴天,天空灰蒙蒙的,长年不见阳光,阴沉又冷。

柏方时心里一沉,有点适应不过来。

盛约却是一丁点都不想掩饰了,从骨子里散发出的丧气那么明显,眼神就像一潭死水,但是看见柏方时的一瞬间,水波动荡了一下。

盛约倚在厨房门口,远远地说:“等会elsa来接我,她帮我订好了酒店,不找房子了,再住几天,处理完手上的事情我就回去。”

“你要回美国?”

“嗯。”盛约顿了顿,难得坦然,“我想了一下,如果我留下,对你是一个负担,我不需要你同情,也不想道德绑架你、在你面前卖惨,非要强迫你为我做什么……虽然我昨天晚上说了很多过激的话,抱歉,那不是我的本意,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自己能消化,你不用想太多。”

柏方时身后的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这是每一个普通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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