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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额头,神色带着些担忧,说道:“那就先回我家把湿衣服换了,如果有时间再去音乐会。”

周予安瞬间呆住,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角却擅作主张的翘了起来,声音都激动的发颤:“好好好!回家回家!”

回家好,回家妙,音乐会没什么大不了!

钟弗初看周予安雀跃的样子,嘴角微掀,说道:“我先去取车。”

周予安被钟弗初带着往停车场走去,狭小的伞面并不能将两人全部罩住,他未曾注意伞一直偏在自己这方,他的注意力都放在手上了,正悄悄拉住钟弗初的袖子,生怕被发现了似的。

他偏头看向钟弗初,朦胧的街灯霓虹在他身侧,锋利的侧面线条也被柔和,在燠热的雨夜里让人怦然心动。

“走路专心。”钟弗初突然说。

周予安回过神,忙扭头正视前方,耳朵倏地红了起来,他觉得今晚的钟弗初好温柔啊,让他不自觉就想得寸进尺。

“钟医生,我以后去医院找你好不好?”

“好。”

“钟医生,我以后继续约你出来玩好不好?”

“好。”

“钟医生,我今晚就住在你家里好不好?”

“好。”

……

周予安觉得钟弗初简直对他有些纵容了,好像他要求什么钟弗初都会答应似的。

他一直回味着方才那个莫名而惊喜的拥抱,直到上了钟弗初的车后,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满车的皮卡丘吸引。

镜子上吊着皮卡丘吊坠,后座里摆满了皮卡丘娃娃,他震惊的扭头问道:“钟医生,你喜欢皮卡丘吗?”

钟弗初没有避讳,点了点头。

周予安眼珠子一转,想起了自己之前做的那个diy皮卡丘,不禁问道:“那我送你的皮卡丘还在吗?”

钟弗初探身过来帮他扣安全带,说:“在我家里。”

陡然靠近的身体,拂来的温热气息,几乎要将他环抱的姿势,让周予安的脸腾地热了,身上也有些热,他悄悄伸手想将空调出风口对准自己,钟弗初却突然握住了他细细的手腕,皱眉道:

“你现在还不能对着空调吹。”

周予安红着脸点点头,钟弗初才放开他的胳膊,去开车了。

他轻舒一口气,看向车窗外,悄悄将手指按在方才被钟弗初握住的手腕上,给自己把了一下脉。

糟糕,脉象不稳啊。

他脑子里闪过不知从哪里看到的台词:“脉象流利圆滑,乃是喜脉。”

什么乱七八糟的,周予安摇了摇头。

钟弗初的房子在云林小区,在文华大学附近,两人到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周予安下了车才感到紧张,他跟在钟弗初后面一路记着路线和单元号,连楼下的猫都特意记了毛色。

钟弗初进门后在鞋柜里翻了一会,翻出一双拖鞋给他。

周予安低头一看,居然是皮卡丘的,还竖着两只耳朵。

“……”

他乖乖穿了上去,再抬头一看。

嚯,这是皮卡丘之窝吗?

钟弗初或许是有些不好意思,甩下一句“我去倒水”,然后转身去了餐厅。

周予安身上是湿的,局促的站在客厅里,不敢到处走动,只是打量着四周。

钟弗初家里拾的很干净,干净到感觉没有生活气息,他满意的想,这儿应该是没有金屋藏娇的。

钟弗初走过来将盛着温水的水杯递给他,周予安说了声谢谢,全部喝了进去后,目光落在钟弗初右手的纱布上,他用手碰了碰,发现是湿的,忙道:“钟医生,你的手…是不是要重新包扎一下?”

“我自己处理。”

“你一只手怎么处理?我帮你吧!”周予安自告奋勇。

钟弗初看他一脸献殷勤的神色,只好带他走到自己的房间,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拿出新的纱布和药水,指导周予安怎么做。

周予安屏住呼吸,用医用剪刀轻轻剪开旧纱布,看到伤口的那瞬,他都忍不住痛了一下,不自觉凑了过去,在伤口上轻轻吹了吹。

小时候自己哪儿磕了碰了,妈妈都是这样给他呼呼的。

钟弗初的手却猛的了回去,神色有些不虞,周予安愣了愣,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依旧抱歉道:“对不起。”

“没什么。”钟弗初敛去眼中的情绪,让周予安替他把伤口包扎好了。

之后钟弗初去给他找洗漱用品和睡衣,他留在钟弗初的卧室里悄悄观察。

原来钟弗初还是金屋藏娇了的。

周予安看着床上巨大的皮卡丘玩偶,蹂躏了一番它的耳朵,轻声问道:

“皮卡丘,皮老哥,皮爸爸,你什么时候下岗把位置让给我呀?”

皮卡丘当然没回答他,他又自顾自的走到墙边的玻璃橱窗前,惊讶的发现里面摆满了小玩意儿。

各种各样的儿童玩具、糖果、铅笔画……一看就是小朋友送的,没想到钟弗初居然会集这些小东西。

接着他看到了正中间的那一格里摆着的黑白照片,里面是一个笑的开怀的少年,嘴角露出两个小酒窝。

遗照里的人难道是钟弗初的弟弟?所以之前提到时钟弗初才会那样么?

他再低头一看,下面那一格里很空,只有一把黄色的旧雨伞,和他之前送给钟弗初的纸糊皮卡丘。

雨伞显然年代已久,伞面很干净但有些风化褪色,他将雨伞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伞柄上系着一个字迹有些模糊的名牌。

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三个字:

周予安。

他眼睛突然有些发酸。

没想到那样微不足道的善意,居然会被钟弗初如此珍藏。

而他自己却忘了那么久。

第十六章

钟弗初走过来的时候发现周予安眼眶有些红,问道:“怎么了?”

周予安摇了摇头,“没事儿。”

钟弗初把睡袍递给他,他展开一看,绸质的烟灰色,一看就是钟弗初的,但对他而言有点儿太长了,但他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钟弗初不知又从哪儿变出一盒新的内裤,很自然的问道:“要么?”

周予安看了眼盒子上的尺寸标识,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道:“我觉得…可能匹配不成功…”

他抓着手里的睡袍,竟看到钟弗初若有所思的顿了会,然后面不改色的说:“我去买新的。”

周予安梗着脖子,呆头呆脑的问道:“你知道买什么尺…”寸吗?他和徐行讨论这些从来都毫无顾忌,但面前是钟弗初,他不可抑制的感到羞窘。

钟弗初看向他,眼中是理所当然的神色:“我给你做过手术。”

周予安愣在原地,感觉闻到了从耳朵里冒出的青烟,更该死的是,他还看到钟弗初似乎在回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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