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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草木皆兵,谁也没有心思管两只狗,就算吴邪在撬保险柜的时候被抓了个正着,人们也只觉得他是为了找点吃的,不仅赶紧给了他一整根香喷喷的腊肠,还歉疚地摸了摸他的头。

但是线索一直少得可怜,多数时候都是听到人们谈论起塔木坨,吴邪为了提高搜索效率,甚至跑去偷了阿宁一条防雨裤,就为了腰上那根长长的橡皮圈。他把它咬成一截一截,花了半个小时,让闷油瓶拼出了“塔木坨”三个字,最后橡皮筋不够,还差一撇,闷油瓶伸出爪子放在笔画该在的位置上,郑重地点了点头。

吴邪才不会告诉阿宁关于裤子的事呢,他假装自己是个欢乐的幼年小狗,每天跟着不同的人在船上溜达,接受每一个人的摸头和白眼,却对所有的食物无动于衷作为一只认识了三个重要的字的狗,吴邪的使命是找到闷油瓶的过去。

终于有一天,吴邪告诉闷油瓶,他确确实实看到了“塔木坨”,虽然字迹很小,只能看见“塔木”两个字,但吴邪经过对比确认,就是它,就在底舱!“塔木”很大很方正,落满灰尘,藏在几个大木箱子后面,那里,应该就有闷油瓶的记忆了。一时间,闷油瓶也有些惊愕,吴邪知道,如果那就是对方记忆的关键,那么这代表他和小哥的关系已经走到了尽头,下面要上演的,就是导盲犬基地每个学期结束都能看到的那种,不是生离死别却胜似生离死别的再见仪式。

吴邪沉默地打了个滚,装作很高兴的样子:“走吧,我们去看看。”

闷油瓶没有说话,一步一步走下高台,跟在吴邪身边。

他们垂着头,不紧不慢地走在甲板上,灰蓝色的大海发出过于沉闷的轰响,吴邪皱起眉头,眯起眼睛。闷油瓶目视前方,脚下却没有走直线,而是……慢慢地靠近了吴邪。海风潮湿,闷油瓶浓厚的长毛和吴邪的纠结在一起,带来对方身上暖暖的触觉,吴邪假装没察觉这个比拥抱更伤心的提前说再见的动作,假装要绕开甲板上一道肮脏的水渍而故意把闷油瓶往外挤。他俩肩贴着肩,只能听到爪子敲打在甲板上哒哒的声音,就像是只有一只狗在跑。

忽然闷油瓶停下脚步,吴邪愣了一下,下意识抬起头,海面上的大雾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但雾气浓重,看不清楚。吴邪深深嗅了一下空气中的味道,皱起鼻子:“是陌生的人。”

闷油瓶点点头:“是人。”

他们走到船舷边凝望了一阵,仍旧没得到任何答案,反而等来了两个船员,其中一人把烟头扔进大海:“狗也他妈知道看风景。”另一个人大笑起来,试图把烟头塞到吴邪嘴里让它也尝尝“赛过活神仙”的味道,吴邪龇出白森森的长牙,对方却更高兴了:“**,还会笑了!”

吴邪非常生气,知道又是金毛这个品种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害了他,但是他不能咬人在找到小哥的记忆之前,他绝对不能因为咬人而被丢到大海里去奇怪的是,人类往他嘴里塞烟头的动作忽然停止了,两人齐刷刷后退了一步,然后缓缓地、缓缓地贴着墙壁往楼梯口移动。

吴邪侧头一看,是闷油瓶半低头半抬着黑色的眼睛望着那两个人,嘴唇微微张开,比吴邪更尖的牙齿连齿缝里都盈满杀气。他一动不动,就这样静静看着两个船员,船员满嘴脏话骂着却完全不敢再前进一步,其中一个还顺手抄起了一根木条。吴邪知道,他再厉害也打不过人类,人类有枪,他怕小哥吃亏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闷油瓶保持着那个杀人的表情,沉着地往前走了一步。船员终于到了楼梯口,看见闷油瓶要冲过来,干脆丢下木条狂奔下去,完全不敢回头。闷油瓶合上他的牙齿,不耐烦地甩了甩头。

“以后你要小心。”他说着,主动打开了下到舱底的门,并且先爬了进去。吴邪又看了一眼似乎有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的远处,觉得眼睛很难受:海风又潮又刺,惹得泪腺都要玩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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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虐了!但是!有的时候,虐一下是为了让幸福显得更甜蜜……【这货够了!寂静的舱底堆满了这些人要用的东西,吴邪娴熟地指路,带领小哥来到那个可以看见“塔木”二字的缝隙处。闷油瓶确认了一下,点头表示这就是“塔木坨”的“塔木”,但是它夹在一大堆箱子中间,吴邪和闷油瓶完全推不动。

就在这时,甲板上忽然多了杂乱的脚步声,有人大喊着“转向”,还有人嚷嚷着要抄武器,船身猛地一倾,吴邪没站稳,退了好几步,刚爬起来,却又被晃动甩回原处。

“这不是海浪!”吴邪大声说:“是人在操纵船!”

闷油瓶尽管平时稳重机敏,但是敌不过重力和离心力的作用,此时也刚刚从一堆稻草里爬起来,正在试图抖身上的毛。又一次晃动来袭,吴邪听到木箱子和地板摩擦发出了摄人的吱吱声,忽然心生一计,纵身一跳,踩在了箱子上,由着晃动把箱子往另一侧拉。闷油瓶立刻明白了,两步起跳,一面踩住吴邪的爪子防止他失手,一面压低身体对箱子施压。晃动结束的时候,“塔木”箱子已经露出了一大半,只要咬断外面的木条,就可以轻松打开。

闷油瓶跳下去,直奔箱子而去。

吴邪佯装脱力,歪在那边不肯动,其实是不愿意接受小哥找到记忆后和他分开的事实。他从爪子缝里看着闷油瓶研究那些人类的符号,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

才不在乎呢。

不就是一个哈士奇。

我也见过很多哈士奇,有的妹妹很喜欢我。

不就是一个……可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哈士奇和闷油瓶一样。

也再不会有这样一个哈士奇会跟他一起走过这么多路,见过这么大的海,看见浓浓的雾气后面那些神秘的东西。

“吴邪?”闷油瓶在叫他。

吴邪蹭了过去:“我想过,如果我们要硬把它咬开可能比较劲,不如……”

闷油瓶把爪子拍在那行字上:“不是塔木坨。”

什么?

羞耻感一下爬满全身。作为一个各门功课都优秀的金毛,吴邪曾经在图形辨识的课上得过史无前例的高分,还给电视台拍过导盲犬识图训练的公益广告,怎么可能看错!不过他仔细一瞧就发现,果然,“塔木”后面的那个字,原本挡住了,现在看来,确实不是“坨”。

吴邪不知道是应该高兴小哥还可以继续跟他在一起,还是替小哥表达遗憾失落说真的,他其实想笑,但是又觉得忘掉自己的过去是一件那么可怕的事,于是吴邪使出看家本领,干脆把头搭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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