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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鬓角往自己这边轻拽,对方会意也随他倾身。

讲书落地散开页数,细碎的光落在诗行词句中,也落在两人相触的唇间。没了书的遮挡游若归索性闭上了眼,猝不及防地被对方扣住脖颈,加深了这个吻。

“先生,您还从没说过您喜欢我。”之后两人分开,游若归呼吸不稳的开口,抬眼看着晏安颇有调戏的意味。

晏安被他恬不知耻的问话整的一时言语不能,虽是喜欢又开不了口,只能欲盖弥彰地俯身去捡书。刚微微探身就被游若归按住了放在桌上的手腕。

“我要听你亲口说。”那孩子对这句话出奇的执拗,丝毫不给他闪躲的机会。

“你……”晏安放弃了拿捡书来逃避的想法,在转头看向游若归时又被那孩子眼中的光芒所哽住。

其实他眼中含着的不算是希冀,又更不像是探寻。

而是一种再拙劣不过的掩饰,用执拗来掩饰他的不安,掩饰他的那几乎满溢出胸膛的祈求。

晏安胸口处突然紧了一下,接着一片酥麻的痛由胸口中心蔓延到身体各处。于是他几乎是纵容般的叹了口气,起身伸手,将那个孩子以一种安抚的姿态环在怀里。

“嗯,喜欢。”晏安鼻尖碰上游若归头顶的黑发,说话间气息轻拂而过。声音的大小仅二人能听见罢了,却字字敲在游若归心脉,牵领着血流汩汩涌动。

“先生,我也喜欢你。”字句铿锵有力,清晰且干脆,似乎闷在咽喉许久,带着几不可查的沙哑。

“走吧,回去吃饭。”晏安送开游若归,转身去捡书,耳根通红。游若归见他这副模样也不拆穿,就应着他的话接。“好,回去吃饭。”

游若归一顿饭下来没吃上几口,都只顾着叼着筷子傻乐呵。

“孩子你怎么不吃啊?”老人见他不吃担心,开口询问。

“不用理他。”晏安接话接的到快,给老人夹了菜放碗里,抬头又正好碰上游若归满含春光的笑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同时也给他夹了些肉。“好好吃饭。”

现在这晏安的话可犹如圣旨,嗯……圣旨都没他话管用。游若归立刻听令,了傻笑开始好好吃饭,但眼中笑意从始至终未曾淡去。

这少年是一刻也不肯停的主,刚回客房躺下没几刻钟就又是一个翻身从床上起来,从外衫内摸出那一串翡翠,推门出去。

时间也不急,他就悠闲地溜达,从前院溜达到后院,珠子团成一团在手中抛上抛下。

明明不远的路愣是让他有了一刻钟的时间,本想那人已经入睡,于是游若归就放缓动作推开门扉,看向那人时恰巧对上晏安从书中抬起的眼睛。

“怎么了?”

在路上好不容易想好在趁他午休偷偷把东西放在对方枕边的方案破灭,游若归攥着珠子的手往背后一藏,讪讪的对着他乐。

晏安见到他的小动作,将书本一合放在一旁,对他笑着摊开双手。“别藏了,我看到了。”

被攥成一团的翡翠链放在了那人摊开的手心,晏安从床上起身,走过去揉了揉游若归的头。

“怎么突然想到给我这个?”

“不是突然。”游若归被他揉的开心,眼睛都眯起来。“藏了有几天了。”

“可怕你不允,便想偷偷放你枕边。”

话音刚落就被对方轻拍了一下脑袋:“没什么可担心的。”

继而他低头在游若归面前将长链认真且小心的一圈一圈绕在自己腕上。

“谢谢。”这一声如春雨落上旧雪,带着无尽缱绻的暖意,化去了游若归暗暗揣在心中的不安。

第18章第十八章

后来他们走过了寒暑,行过了秋冬。老人没熬过第二年的秋天,游若归陪着晏安一路为她送行。

那天二人立在新碑前,游若归斟酌再三,开了口。

“你要留下吗?”

晏安只是很清浅的应了一声,目光从新土堆移到游若归身上。“你要走了?”

那人别过脸去,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他仰头看向远处城楼,小如蚁的人影绰绰间竟也能有所喟叹。

游若归猛然抬头看着晏安,后牙紧咬,胸腔内部言语翻滚震荡不休,最终还是尽数咽了回去。

“你不留我?”

“京城才是你的归所。”新土中有草根缠杂,有细虫匍匐。

“以后若是想来”

“不来了。”话未说完就被游若归截断。

不来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自此一别……游若归勉强撑出笑意。“不来了,太远。”

“嗯,好。”晏安似乎没想到他会如此决绝,也没多话,就是虚虚的应了。

“你也别来京城了。”别来了,若是来,便也是提剑而来,从万里外直驱入京,来取自己性命。亦或是无需再来,来了也不过是为自己悼咽,其实内心愤懑,不如不来。

“嗯。”

游若归听到回应便走,才不过两步又被身后人扣住手腕,那人掌心冰凉。

“怎”刚回过头去就被对方扣住肩头吻上,他从未见过晏安如此强势的一面,礼节谦逊全然抛于身后,连被扣住的肩膀都感到疼痛。

他看见那人眼中泛出血丝,显然是被自己逼到了极点。游若归也少见的顺从,手搭上对方胳膊乖乖承受了他的所有攻势。

任凭呼吸被对方剥夺,只不过是攥进对方衣物,难受的红了眼眶。没有丝毫推拒的动作,一味的迎合。

直至两人分开,游若归指节抵唇,笑了笑。

“终须一别。”那人松了手,游若归转身迈步行于旧秋的末途,再没有人走上前扣住他的手腕,所以一路平坦无阻。

这算是他人生中少有的几次之一顺利。

城门处早有人候着,梨花和小糕站在马车旁边遥遥地冲自己挥手,尽是孩子气。

等游若归一步步走近了,她们三步并作两步走上来,带着他上了马车。

至始至终,他未敢回一次头。

城门处早有人候着,梨花和小糕站在马车旁边遥遥地冲自己挥手,尽是孩子气。等游若归走近了,她们三步并作两步走上来,带着他上了马车。

至始至终,他未敢回一次头。

小糕梨花随他一同上了马车,两年时间下来也都熟稔了很多,这才显露出少女的活泼灵动来,如雀般叽叽喳喳地逗游若归笑。

回去的路倒是比来时多了些生气。

那夜晏安立在城郊,在墓碑与城门之间,盯着汩汩涌流的护城河。看着星辰斗移,自东南向西北而驰,又看到岸旁蒲草被浸满寒意的秋风撕扯,最终折腰屈于河面之下。

其实到头来他什么也没看,眼中乱蒙蒙的一片,脑中也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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