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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长子的身份,但想来后妈看不顺眼继子是天经地义,出来的甚至都不是管家,而是个女仆。

看着带他们入内的女仆的脸,顾清让眯了眯眼。

如果说城堡外观只是古朴大气,内里的装饰奢华到顾清让都感到有些震惊。

地面由色大理石铺就而成,镶嵌着美金色纹路的墙壁外侧立着十八桩雕刻着各式体态的女神柱,这些雕工栩栩如生的女神们伸手托举起天花板,而天花板上,则描绘着点缀璀璨星辰的无边苍穹。大厅的边沿和走廊的两侧都摆放着大量古董、珠宝和艺术品,在放置于纯金底座的蜡烛的光芒照映下,吉光片羽闪耀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光。

明明是西洋建筑,却让顾清让联想到了古中国的景泰蓝,同样的盛美和繁复,稠密的奢华拥挤着錾出一个王朝的侈靡。

跟随着仆人走过一条又一条的逶迤长廊,顾清让心愈发地沉。

太不对劲了。

一直牵着他手的埃尔曼也渐渐使力拢了手指,紧紧靠着顾清让。

鬼使神差的,顾清让侧头和许喟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翳霾。

偌大的城堡里有许多的佣人,全都是女仆,这倒没什么,只是这些女孩却一个比一个丑陋。

不是天生丑陋,而是脸上布满了狰狞的伤疤,有割伤、烧伤……甚至还有烙印和黥文。

顾清让甚至怀疑这些女孩说不定本来都是容颜秀丽的,比如给他们带路的女孩,她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应在的位置只余下黢黑的空眶,可却仍能看出她姣好的面部轮廓。

从女孩们的脖颈和手臂可以判断出她们的年轻。这些原本应该如鲜花般娇嫩的女孩们,却全部脸色蜡黄、眼神麻木,行尸走肉般地穿梭在纤靡丽的城堡里。

很容易猜测,这些只能是迦娜的手笔。

等走出主堡,来到后花园,迎接到室外阳光的顾清让竟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仿佛刚刚穿行的是一座巨大美的牢笼……或者甚至像是灵柩。

栽种着奇花异草的花坛两侧种植着修剪整齐的海桐绿篱,绿篱墙内错落放置着各式古神雕塑。

穿过后花园,仆人最后将他们带至了角落里一座高耸嶙峋的黑色尖塔前,塔楼上众多的狭长排窗仿佛细密的利齿高悬在头顶,又像是魔物的复眼在居高临下地窥伺。

“夫人吩咐了,只让埃尔曼小少爷一个人进去。”面无表情的女仆木然说道。

顾清让:“……”那你把我和许喟带这么远才说?好歹我刚刚还可以在后花园逛逛啊。

埃尔曼却几乎是立即就攥住了顾清让的袖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全力发射着可怜光波。顾清让只得很没骨气地又投降了。

顾清让面向许喟说道:“我陪他进去,你……别走远了?”

然后顾清让再看向女仆,眼神询问她的意思。女仆却没有阻拦,剩下的那只眼睛以一种诡异至极的眼神看了顾清让一眼,敬完礼转身离开了。

那眼神令顾清让的胃都沉了下去。

身边却忽然有人拉起了他的手腕,是许喟。

“麻烦解锁一下。”许喟指了指顾清让腕间的微型智脑手表。

顾清让有些茫然,却先照做了,然后看着许喟手指翻飞着输入了一串指令。

松开手,许喟看着顾清让说道:“我身份低微不足以见元帅夫人,很遗憾不能陪同,但我会一直守在门口。你”少校及时改正了称呼,“少爷您进去之后,智脑停留在这个页面别动,情况不对立即点击屏幕,我会马上进来。”

顾清让看着许喟琥珀色的眼眸,徐徐点了点头。

几乎是一进尖形拱门,光线就明显晦暗了下来。

这座高塔不同于主堡的奢华和敞亮,建筑内部狭窄又阴冷,寥寥的烛火倒映在棱角尖锐的花窗上,分割出扭曲的光影。一道陡峭的黑铁扶梯盘旋往上,仰头看去,视线却很快被吞没在蛰伏的阴影里。

讲真,要不是顾清让已经死亡多年,自问也算是个孤魂野鬼,不能惧怕身为同行的怪力乱神以显得孬种。但凡他还活着,怎么也会撤出这座黑塔,这经典恐怖电影般的场景,怎么看都像隐藏着几百个死亡flag,他顾清让又不是热衷作死的恐怖片主角,何苦自找惊吓。

但他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决定权应当在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身上,他们才是主角。

于是顾清让低头望着埃尔曼问道:“要上去吗?”

从那些面部损毁的女仆到这座阴气森森的尖塔,顾清让都觉得不适,埃尔曼自然是更害怕的,可他最终还是坚定地说道:“那是我的母亲,她是不会伤害我的……你说对吗,哥哥?”

顿了顿,顾清让没说那句“我看未必”,既然埃尔曼已经给出了选择,那么他更需要的应该是帮助而非否定。

顾清让笑了下,说道:“看看就知道了,不是吗,走吧。”

说是这么说,当踩在窄而陡的旋转楼梯,越往上走,顾清让觉越有不详的预感。

不知何时,空气里潜入了一丝奇怪的味道,似乎是手边栏杆的铁锈味,但又不全是。

等踏过了不知道多少级台阶,顾清让终于看到了一扇没有锁上的门。

站在门前,那股让人不适的味道更加浓烈了。

迟疑了下,顾清让正准备抬手敲门,厚重的铁门却先从内打开了。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嘎声响后,门扉洞开,门后站着三个神色神色阴鸷的老妪。

也是新奇,这是顾清让进入城堡以来,看到的第一批面目周全五官俱在的人。

三个老妇人完全无视了顾清让,全都将视线放在埃尔曼身上。中间那人以打量菜场猪肉般的目光上下审视着表情不安的孩童,可比起这个老人诡谲的目光,另外两位妇人目中隐隐的同情更令顾清让不安。

人都到这了,想走是不可能了,只能见招拆招了。

往好处想想,能看到这个星球上三百亿人终生都无缘得见的帝国公主,这可比他生前去杜莎夫人蜡像馆要带劲三百多亿倍。

如顾清让所料,这三位显然是仆从打扮的老妇人并不打算尽礼数,而是把顾清让和埃尔曼挟在中间向房间内带去。

比起狭窄的楼梯间,房间却是意料之外的宽敞。

地面被猩红色的整块地毯铺满,窗前也垂落着猩红色的丝绒帷幕,大片的鲜红配色触人心目。

走过一扇又一扇屏风,顾清让站在了几节石阶前。

地毯并没有一直铺到台阶上,可台阶依旧是深红色,是大量液体日复一日浸染出的深红色。

这下顾清让终于知道方才那股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是什么了。这味道的浓郁度在此地攀升到极致,已然令人作呕。

台阶上,是一个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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