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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眉，“他呢？”

孙双依旧笑着，“他在外面等着我们呢，这件事情我已经和上面说了，沈先生，和我们走一趟吧，这不是坏事，这次事情过后，想来不管你做什么事情，都会被上面网开一面的。”

“你什么意思？”沈妄凉冷哼一声，“我一个普通公民，做什么要让上面网开一面。”

孙双挑了挑眉，“我只是惊讶你一个人类竟然会和一个厉鬼结成了婚契，先不说同性别，你们的种族也不同，人鬼之间界限分明，我不是在阻止你们在一起，只是想要让你好好想一下，到底合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沈妄凉抱着黑猫，低着头，懒懒的回了一句，“我是不是和他在一起都是我自己的事情，谁也管不着，谁也不能替我做决定，我的父母不行，你们也不行。”

“哈哈哈，我都说了，我不是阻止你们，这当然和我们没有关系了。”孙双哈哈大笑，“我只是在告诉你，把事实摆在你面前，沈先生，他是厉鬼，能够活几千年，而你是人类，不足50年就不再是现在的模样，人类能活百年就很厉害了，这样真的好吗？”

“你在担心他？担心百年后我不在了他会伤心？”沈妄凉笑了一下，“你怎么这么替他着想啊，真是谢谢你了。”

孙双摊了摊手，“我只是没有见过一个厉鬼还会签订婚契，与其说担心他，不如说我担心你，你才多大？你知道鬼魂都是些什么东西吗？你们睡在一起，就算是这么炎热的夏天都是冷冰冰的，你永远的暖不热他。”

“你真是他的朋友吗？”沈妄凉有些诡异的看着他，“把他说的这么不堪，不怕他知道后揍你吗？”

孙双愣了一下，片刻后笑了起来，“我觉得唐余这个家伙说的还不是很正确啊，怎么会冷淡呢？这不是很热情吗？真爱啊。”

沈妄凉笑了一下，看着怀中的黑猫，眼神转动两下，看着他的孙双瞬间停止了笑声，这一瞬间，孙双突然觉得，这个人似乎看上去阴森森的。咳嗽一声，孙双开口，“我们走吧，不要让他等急了。”

随着这群人走出去，唐余就在不远处听着老头老奶奶的八卦，直接抱着黑猫走了过去，“你在搞什么幺蛾子。”

“没有啊。”唐余无辜的摊摊手，“就是看你最近太无聊，想着找点事情，说不定有意外惊喜呢。”

沈妄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似乎告诉过你，不许管这件事。”

“你说我就要听？为什么？”唐余笑了一下，“而且，你不觉得自己太脱离人群了吗？”

“我当然要脱离人群，我本来就不是人。”沈妄凉看着他，“这些不管我的事，我也没必要去管，我为什么要尽心思去做对我没有一点利益的事情？”

唐余也不生气，他笑呵呵的拉过沈妄凉的手，“要不要试着进去看看？你看，除了我，你身边就只有一只黑猫，就算是唯一的朋友羽立天，你们也是不联系的，你这样，不会觉得寂寞吗？”

“没有，不会。”沈妄凉抽回手，“你怎么和他一样，总是要我去尝试人类的生活，人类有什么好的？”

“那鬼魂又有什么好的。”唐余站了起来，“沈妄凉，你可以选择，不要做一个除了报仇的执念什么都没有的鬼魂。”

沈妄凉叹了口气，他抱着黑猫转过了神，人类？鬼魂？他是半鬼，一个奇迹，传说中融合了人鬼双方优点的奇迹，他是人也是鬼，可是，不管是唐余，还是沈菁，都想要让他做人。

沈菁还在的时候也说过一样的话，告诉他，做一个人类，不要做一个除了报仇什么都没有了的鬼魂，纵使有着强大的力量，根本就没有了心，当时自己就反驳回去了，因为沈菁就是鬼，但是他不是自己口中鬼魂的样子。

每当这时候，沈菁就会无奈的苦笑一声，揉着他的头发重复着这句话，不做解释，不做引导，沈妄凉这近乎万年来一直以人类之身寻找生死簿也是受了他的影响。

“喂，沈妄凉，你不同意也没办法，我也不会逼迫你，只是这一次这个厉鬼上我这里来撒野了，我不能袖手旁观而已。”唐余笑了一下，做出解释，“至于孙双，那就是个套话的高手，不管说什么，你都别信就好了。”

“行了吧你。”沈妄凉把黑猫塞进他的怀里，“我和你走一趟，不过我可说了，这一次我跟去只会保护你的安全，至于其他人，就算是死了我也不会管的。”

“明白了。”唐余抱着黑猫揉了揉它的毛，“你在告诉我，你去是为了我的安全，所以以后不能再这样不听话了？”

沈妄凉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话。

不远处，孙双看着两人说说笑笑，摸了摸下巴，“怎么看上去唐余这个家伙这么柔和，这个混蛋不是天地都不放在眼里吗？这个人类什么来头，连唐余都能降服住。”

沈妄凉停下脚步，看了孙双一眼，正好对视了个正着，孙双咳嗽一声，默默地转移视线，沈妄凉接着看着唐余，“你这个朋友不简单啊，一身凶煞之气，一脸的早衰之相，还硬是活到了现在。”

“他偷过命，从死神手里。”唐余抓了抓黑猫软软的肚子，“靠着偷来的命活到了现在，这个家伙可惜命了，当然，为了偷这个命他可是付出了非常大的代价，我比较喜欢这种有勇气去做的人。”

沈妄凉点点头，“现在要去哪里？没有必要和这些人走一起吧。”

“当然有必要了，这一次死的差不多都是人类，鬼魂目前找到了几个无缘故死亡的，但是还是不如人类多，人类的资料还是人类知道的多。”唐余抬头看了看天色，“而且，我总感觉到，这一次，我或许能够找到，我的仇人的消息。”

“说到这个，唐余，你的仇人怕是也活不过百年，历史上的皇帝多数没有活过七十岁的，就算是皇者他们也是凡人，你现在找的到底是什么？”

唐余没有回头，他看着天边，“有一种仇恨，就是连你的转世也不会放过。”

沈妄凉愣了一下，一瞬间，那种溢满的仇恨从唐余的心中涌过来，那种几乎要爆炸的悲伤和无奈，无论如何也寻找不到的癫狂，厉鬼厉鬼，越厉害的鬼魂越疯狂，厉鬼是鬼魂中最高等级的鬼魂，也是最疯的那一种。

“他是皇者，我是自杀的罪人，我们之间的隔着一座山那么远，沈妄凉你明白吗？我根本就没办法找到他，因为世界割断了我对于这个人的感知，他是个人类，还是个皇者，天道都在保护他！”

沈妄凉顿了片刻，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么难过的吗？”

“哼，你的父亲被那些人围攻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你就知道我是什么感觉了。鬼魂会把仇恨放大，放大到近乎影响自己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