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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南柯。

国境内好混入,但宫廷却不是那么容易进入,不说把守严密的禁军,单单是他们的蛊术就够陆迟忌惮了的。他徘徊了三日,迟迟不得法,直到一个少年找上门来。

少年身着紫衣,气质清贵,一双狭长的凤眼看过来时有一种隐隐的威严感。是个长久身居高位的人,陆迟在见到他的第一眼时,就下了这个判断。

“我有你要的东西。”少年坐在陆迟面前,吵闹哄嚷的酒楼里,他像樽格格不入的玉像。

陆迟笑了,学着南柯国人的语调说:“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少年道,“但是,你乔装进南柯定是想在这里找什么,但凡是这个国家有的东西我都有。”

陆迟面上不显,心下却有点吃惊,这个少年是如何看出他易容过了。他对自己的易容术一向自信,断断不会被一个不会武功的少年轻易看出来。

是的,这个少年与大多数南柯人一样,脚步虚浮,呼吸间毫无章法,是个完全不会武功之人。

少年似乎看出他心底的疑惑:“你装扮得很成功,只是你身上没有味。”

“养蛊的人身上或多或少是有味的。”

原来如此,陆迟无奈地笑了一下。

“你想要什么?”陆迟不相信这个少年会好心给他送菩提心,他身上定有他想要的东西。

少年这时总算真心实意地奉献出一点笑,他慢慢地,一字一句念道:“我要你的易容术。”

陆迟拍了拍手,答应得倒也干脆:“我可以给你,但是在此之前,我需要知道你的名字。”虽然是一物换一物的交易关系,比不起师徒传承,但他也不能将易容术教给一个不知名姓的人。

少年站起来,他的眼脸微微垂下,以一种俯视的角度去看陆迟,日光悄悄地透进来,却不敢触碰他的脸颊。

“我的名字”这几个字仿佛在他口中嚼了许久才滚落出来,少年弯唇,终于说出他的名字。

“年辞。”

谢岚南摸了摸狼狗如黑绸般的皮毛,他手下的狼狗眼睛发绿,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古怪声响,獠牙上的涎液不住地往下淌。这是一只饿了很久的狼狗,但是它再饿,也只能乖乖匍匐在谢岚南手下,不敢有丝毫异动。

“兄长。”谢岚南平淡地唤了一声趴在床上动弹不得的人,那人脸色发青,像是中了某种剧毒。

“你、你……”床上的人不停地说着你字,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看着谢岚南牵着那条狼狗上来,他甚至看到那条狼狗在看到他时发亮的眼神,越来越大的恐惧包裹住他全身。他的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咯咯声响,像是骨头相互碰撞产生的,可是他说不出话。

“兄长在幼时送了一只狼做我的礼物,我一直没有回礼,心中总觉得愧疚难安。如今”他摸着那条狼狗,“我总算可以给兄长回礼了。”

谢岚南松开缰绳,那条狼狗瞬时就扑到那人身上,撕咬着他的血肉。幽暗的房间里,光线被隔绝在厚重的帘子下,浓郁的血腥味挥之不去,可谢岚南似乎很享受这味道,他的唇角一点一丝地划出一个笑来。

“看来兄长很满意这个回礼。”

第11章涌动

时至隆冬,北乌下了很大的雪,树木干枯的枝头被霜雪压得沉甸甸的,一不留神便会被折断。粟阳河经过一夜大雪后,河面结了一层厚冰,船家今日不开船,渡船的客人都窝在粟阳河边的小客栈里留宿。在小客栈里休憩的大多都是江湖人士,且绝大部分都是抱着同一个目的而来,此时也没有什么要睡觉的意思,店家在一楼的大厅里烧了个火炉,大家都围着这火炉高谈阔论。

长着一脸络腮胡的中年汉子喝了一碗酒,抹抹嘴说道:“也不知太念宗藏有袁清子遗卷的事是不是真的?”

袁清子曾是当代武林用剑的第一高手,他的武功十分剑走偏锋,曾一人一剑单挑武当、太念、灵台三大掌门人而不败,甚至他还将当时沥宫的宫主打成重伤。可惜这样惊采绝艳的人物最终还是栽在了情字上头,他为了一个女人甘愿回利剑,退隐江湖。也是这个女人,不知因何缘由抛弃了袁清子,致使他心态失衡,在练功时走火入魔,最后剑毁人亡,不得善终。

如此让人惊艳的人物落得此般下场,令人扼腕叹息,但是,最令人惋惜的是随着袁清子的死去,他曾为江湖人所称道的武功心法也随之不翼而飞。袁清子是江湖最有名的剑客,若能得到他的武功心法,虽有走火入魔的风险,但武功进展说不定会一日千里,在江湖上兴许也能混得个像袁清子那样的名声。

现在听闻袁清子遗卷就在太念宗,江湖中便人心动荡起来。

另一个面白无须书生摸样的人说道:“是真是假,去太念宗一看便知。”

他身边一身短打,面容清秀的少年人闻言小心翼翼地道:“可听说太念宗掌门否认有袁清子遗卷,而且,传言中遗卷在前任掌门的坟冢里,难不成我们真要动了前任掌门的坟冢才能辨认流言的真假?”

络腮胡啪地一下放下酒碗,瞪着少年:“他太念宗上下嘴皮子一碰,说没有就没有啊。虽然动人家棺材不道德,可如果不亲眼瞧一下,江湖上大大小小的门派哪一个甘心。”

又有人附和道:“听说前不久远行镖局全被灭口,一人都不剩,观其致命伤口似乎是太念宗的碧空剑陆迟所为……”那人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江湖上对碧空剑陆迟的评价向来都是锄强扶弱、有为之士,我猜,他是不是修习了袁清子遗卷而走火入魔酿成了这桩惨案。”

络腮胡哈哈一笑:“这也说不准,搞不好他们掌门也想动他师父的棺材,只是表面上要装得正经一点,袁清子遗卷哪个人不会心动?”

络腮胡话音才落,耳边就听到一道风声,他的一簇鬓发悄然被削弱。络腮胡怔怔地回过头,看到一根竹筷插/在他身后的墙上,竹筷头还在微微发颤。

一道清润的嗓音在喧嚷的大厅中响起:“如此侮辱一派掌门,不是英雄好汉所为。”

众人才看到角落里坐着一个年轻人,生得委实俊秀了一点,尤其是一双桃花眼,像是用工笔细细描摹一般。

络腮胡脾气躁,拿起刀来就要动手:“谁他/妈的是英雄,有种,咱们刀下见真章!”

他的同伴却拉住了他:“不要命了?!你没看到刚刚他那一手,竹筷射得再偏一点,中招的就是你脑袋。”

络腮胡虽然脾气火爆,却不是没有脑子,被同伴这样一说,悻悻地放下刀来,可嘴里还是骂骂咧咧的。一场闹剧就这么平息下来。陆迟捏着剩下的一只竹筷,一点也不关心他人看他的异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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