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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毡……哦不,如站针毡。很不巧的是,他的站位几乎就在鹤丸和时也的一条线上,尽管他是背对着那边,但从背后传来的视线却犹如实质,锋利得就像刀子一样若有若无的在身边擦过,令他好一阵不自在。

有些佩服的看向那位安安稳稳坐在琴凳上的小琴师,那位正自如的摆动着身躯,指尖下流淌出足以令夜色所有人都沉迷的音乐,完全没有一丁点儿不自在的样子。

不愧是被boss看上的人啊。调酒师心想。果然非同寻常。

非同寻常但事实上就很普通平凡的真田时也还真没啥不自在的。不用调酒师提醒,任谁被这种锋利得毫不掩饰的目光盯着看一晚上都会有所感觉。即便那目光在自己的后背上下移动,就像一只无形的手一样来回抚摸,从头发丝摸到后颈,再一路向下摸到腰际……

流氓啊这是!!

任凭时也脾气再好此刻也不禁有些咬牙切齿。

好在他对这种目光好像有着天生的抵抗力,很快就学会了无视它继续弹琴,比起烦恼鹤丸国永的视线骚扰,不如专心的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他的生意向来很好。

今晚也不例外,等到所有的曲目弹奏完毕,时针已经指向半夜两点。舞台上换上了更劲爆的摇滚音乐,夜色向来什么都不缺,于是时也就下班了,安安心心的坐在吧台边的一个小角落里数钱,旁边放着一杯客人请的利口酒。

将钞票清点完毕,时也叠好钱小心的放进口袋里,刚刚想端起杯子喝口酒解解乏,手里的杯子就被另一只手夺走了。

用“夺”这个词显然有些不太合适,鹤丸就那么轻轻巧巧的就将那杯酒从时也手中拿走了,甚至连杯子中的水面都没晃动两下。

“喝酒不好。”鹤丸装着大尾巴狼,严肃的叮嘱他看上的小羊羔,“如果渴的话,我可以请你喝果汁,牛奶也可以哦。”

时也盯了他两秒:“呵呵。”

被时也那两声“呵呵”呵得有点不自在,鹤丸动了动脖子,全身上下都带着一种被几十上百的敌人围攻的谨慎和紧张干巴巴的开口:“怎、怎么?不想喝果汁吗?”

时也不说话,就是托着下巴看他,鹤丸只觉得围攻他的敌人快增加到上千名了,浑身的寒毛都在时也的目光中立了起来。

“干嘛?这么看着我干嘛?”

“呵。”时也终于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一句话不说的就去拿鹤丸手里的酒杯,这位夜色的老大浑身僵硬的任凭时也轻而易举的将杯子从他手里拿走,甚至感到了对方比酒杯还要冰冷的指尖。

时也端着杯子,仰着头,嘴唇贴着杯面,酒液缓缓的流到他的双唇中间,明明只是个清爽得冒水的小男孩,此刻浑身却散发出一种可怕的妩媚和性感劲儿来。

时也一口气喝完杯中的利口酒,甜甜的并没有什么酒的味道,他满意的舔舔湿润的嘴唇,放下杯子,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的磕了两下。

“明天见。”

时也轻轻的说,站起身,像一阵微风似的轻飘飘的离开了。

鹤丸坐在座位上,半天才反应过来,慢慢了抹了一把口鼻,见没出血没流口水才略微安心。

还好没有太丢脸啊。

调酒师贴心的为他送上一杯冰水,鹤丸一饮而尽,又把杯子往桌上一磕,“来杯伏特加。”

高纯度的酒液入喉,喉咙中干渴的痒意这才略微缓解,鹤丸慢慢的喝完了这杯伏特加,又把杯子里特意添加的冰块含进嘴里。

“啊啊。”白发青年仰着头靠在椅背上,手掌搭在眼睛上盖住脸。

“这回是彻底完了啊。”

当天晚上,鹤丸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酒液缓缓沾湿时也唇瓣的模样。为什么一碰到他自己就会毫无反抗之力呢?这个问题鹤丸问过自己很多遍,却每一次都得不到答案。

夜已深,鹤丸终于进入睡眠状态。他睡得并不安稳,如果你可以凑近去看,就能发现他的眼珠在眼皮下缓缓转动。

他正在做梦。

这大约是一个很奇妙的梦境。场景是在鹤丸的卧室里,他自己的视角一高一低的拉近,脚下是地毯毛绒绒的温暖触感,低头一看,果然没穿鞋子。

内心略无语的抬头,待他看清楚眼前的一切的时候,鹤丸一下子便说不出话来了。

他一直都知道,时也长了一副好样貌,眉眼如画,唇似丹砂,发如鸦羽,眸中一点星光,几乎每一分都是比照他鹤丸国永的喜好来长的,尽管鹤丸并不是没见过比时也更好看的男孩子和女孩子,但是如此称他心意的就只有时也一个。

在这个梦境里,时也穿着一套紧身制服,简单的黑红色调,配着白衬衫,他正坐在床上看书。一双长腿包裹在裤腿里,交叠着搁在床单上,白里透红的皮肤下垫着深色的床单,衬得鹤丸一阵头晕目眩。

制服笔挺,白衬衫的扣子扣到最上面,多了几分禁欲的气息,他好像是刚刚洗过头,头发是湿润的,甚至还有点滴水,玉似的手上托着一本封面复古的大部头,指尖正拈着一页纸。

最令鹤丸受不了的是,时也竟然还戴着一副眼镜,一副银色边框的眼镜。

太超过了。

鹤丸的喉咙陡然干渴起来,他感到身体自己动了起来,走到了时也身边,坐在了床沿上,一只手伸出来去捞他湿漉漉的头发。

时也合上了书,抬眼看他,镜片后的眼睛竟然也是湿漉漉的,仿佛被水蒸气湿润过一样,湿漉漉倒映出里面面红耳热的自己。

他看到自己的手仿佛有意识一样动了起来,抚上了时也的脸颊,对方像只猫儿似的夹着他的手掌蹭了蹭,湿润的发尖在手上蹭出数道湿痕,很快又被空气蒸干。

时也的皮肤是苍白的,所以当它染上红润的时候就比世界上任何美景都要美丽,他的眼睛漆黑如墨,眼镜歪在发间,头发松松散散的铺在床单上。

啊啊……鹤丸国永慨叹,果然是在做梦啊。

第二天,鹤丸坐在床上,有点苦恼。

竟然都对自己影响到这种程度了吗……但是最可怕的是他竟然完全没有感到不可思议,而是一种甜美的愉悦。

这么想着的鹤丸,面无表情的把床单卷吧卷吧毁尸灭迹。

晚上,夜色换了一套制服,黑红的色调,白色的衬衫,还有紧身的小马甲,穿在时也身上,比模特穿着还好看。

他把扣子扣到最上面,坐在琴凳上弹琴。

等到工作结束,鹤丸在属下“boss终于不偷窥了”的目光中神情自若的端着杯子走过去搭讪。

“要不要我请你吃夜宵?”

时也正在数钱,闻言停下数钱的手指,想到今天晚上把阿岐哄到床上睡着了才出门,于是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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