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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把老庄著作放在儒家经典之上,意欲贬儒尊道。

李寻努力回想,还真想不起来有这回事,不过即便是有这事,也只能算是整理书库的失误,怎么就上纲上线到了尊道上了,李寻对此也是目瞪口呆。

那边尚书还在努力为李寻的行为盖帽子,李寻哭笑不得地听着,抬头一看,皇帝也听得兴致勃勃,就不知道是不是当个乐子听了便罢。

轻叹一口气,李寻是真觉得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尚书说完,李寻也上前一步,为自己辩解道:“回禀陛下,尚书此言正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皇帝也很配合:“哦,爱卿此话何解?”

李寻便道:“大人称微臣尊道贬儒,此乃诬告!臣自小涉猎百家经典,对儒道二家也有所了解,基于此,臣一向是认为老庄之道与儒学各有千秋,尊一贬一是万万不可能的!”

尚书不依不挠:“李大人置老庄于论语之上可是事实!”

李寻心平气和道:“是事实不错,但臣自有缘由。将老庄著书放于上,儒经放于下,正是因为臣以为儒经乃百家之基础,百家著书皆受儒学影响甚深。敢问尚书,既为基础,岂有不在下之理?况且以社稷为例,百姓农业为社稷之基本,难道不是脚踏实地处于下位?我等皆从下层寒门而来,难道像大人这般人物是凭空生得?大人敢说,大人生活的根本不是来自于下层?”

李寻一敛袖,拱手躬身,慷慨道:“禀陛下,这正因为臣以儒经为重,才将轻者放于上啊!”

尚书被一通抢白,半晌没说出话来,只好冷哼一声给自己造一个台阶,转而变了态度向皇帝道:“臣误会李大人用意实是不该,还请陛下责罚!”

皇帝看完了戏,摆摆手道:“爱卿也是为社稷着想,朕怎会责罚忠臣。”一番话把人安抚住了,便见李寻直直立着,仿佛一竿青竹,这青竹却是坚韧的、耀眼的。众臣谁也没有他那样明亮的眼睛与厉害的口舌,他身后是铺陈开的湛湛青天,谁比得过他?

满堂臣子,皇帝偏偏与李寻的目光对视一瞬,见他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一颗心便骤然火热起来。

曾瞎解李寻诗作的周大人全程冷眼旁观尚书大人用他用过的法子去坑李寻,一看皇帝神色就知道这事八成没下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皇帝对李寻不同寻常,尚书果真是气昏了头脑。可惜李寻一番陈词完毕,皇帝就彻底站到了他那一边。

周大人表示对此他早有所料。

下了朝,李寻跟着皇帝到了御书房,待到四下无人时,皇帝笑问:“你又怎么惹了尚书?”

李寻咬牙切齿道:“不过就是推了他家千金的说亲,谁知道被记恨上了,果真是睚眦必报!”

皇帝眉头一皱:“何时发生的事,朕怎么不知道?”

李寻想了想:“休沐日的事情了。”又嗤笑一声:“尚书大人倒是耐得住性子。”

皇帝也是忧愁,只得道:“爱卿何时多上点心,也不会总被人捉住把柄,前些时候是诗作,现在又是文库,哪日真有谁在殿上参一本,你未必还有那么快的反应自圆其说。”

李寻也叹气:“陛下好意臣心领了,若是这性子能改,臣一定不辞辛劳将它改了去。”

皇帝对此无可奈何:“罢了,你以后有事得先告诉朕,否则再出现今日之事,朕连前因后果都不清楚,如何帮你。”

乍然听到这话,李寻简直感动到不行,朗声道:“陛下圣明,臣感激不尽!”

皇帝克制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弹了弹李寻的额头,笑道:“出了事才知道朕对你好。”

第7章

在宫里,李寻过上了太监般的生活。

说是太监也不准确,因为在宫里太监至少可以假公济私四处逛逛,他却只能寸步不离地跟着皇帝,以又被人抓住什么把柄。

皇帝对他是十分宽容的,而且好得很不寻常。李寻自度,皇帝这份好仿佛对待知己。从担着虚职的小官到现在皇帝身边的红人,李寻知道这全凭皇帝的青眼,世上文人千万而他独得这份厚待,心里不是不感激。故而在本职的事上越发用心聊作回报,于是跟在皇帝边上的时间更多了,留宿宫里的时间也更多了。

但他实际上过得也不是很好,因为自从第一次在皇帝寝宫留宿后虽然只是打了个小铺,他对这种事居然一回生二回熟了。不仅每天早上皇帝会叫他起床,他还天天抢皇帝的洗脸水,而皇帝居然一次都没有责怪过他,知己做到这份上可以说是非常可怕,也非常蹊跷了。可惜对方是皇帝,李寻即便心有疑虑也不敢贸然去问,只好憋在心里时不时就饬出来捋一捋。

李寻跟在皇帝身边久了,也习惯了皇帝半夜里的励图治,习惯性地伺候着,行事倒是十分妥帖。有了李寻,皇帝都很久没有再让宦官半夜进过寝宫。

好不容易得了休息,李寻摇摇晃晃地爬上新置的小榻,咕哝几声,把薄毯一盖就睡死过去一般。

皇帝在床上翻来覆去半晌依旧没睡着,想着外头睡着的人,大半夜的还是没忍住爬起来蹲到榻边。伸手捏了捏李寻的小细腰,还觉得手痒,又捏了捏他的脸颊肉,自顾自道:“看上去没个几两肉,脸上倒是很有手感。”片刻后又叹道:“亏你自诩聪明,怎么还看不出端倪。”

叹了几口气,皇帝转身仍去批阅奏章。

李寻动了动,翻了个身,一脸惊恐地睁开眼睛,然后就一晚上没睡着。

第8章

那天半夜发生的事着实惊吓到了李寻脆弱的心灵,接下来几天他都不怎么敢直视皇帝,幸亏他平时常有只顾记录而不说话的情况,皇帝短时间内也没发现哪里不对。

在这几天里,李寻把从自己提拔到皇帝身边做史官开始一直到现在所经历的所有事都捋了一遍,越捋越是心惊胆战,不禁要骂自己太肆意行事。

皇帝对他的态度显然不仅是知己,那种宽容与维护表现得如此明显,恐怕也只有他这个身在局中的人浑然不觉。

皇帝会怎么想?会觉得他行为轻佻吗?李寻真正开始去推测皇帝心思时,才发现圣意竟如此难测,而他究竟是胆大包天到从未把皇帝放在眼里,还是皇帝对他的好太润物细无声以至于被他忽略的彻底呢?

皇帝说的没错,枉他自诩才智过人,却从未发现他伴伺的帝王会有这样的心思。

而此刻,皇帝坐在书案前处理奏章,李寻小心地看他,看见他眉头深锁,手指无意识地捻着页边。

他一直有这样的习惯吗?每一天都有大批的奏章堆到他面前,他心里原来也不是那么痛快吗?

李寻暗自想着,仿佛此刻才真正有意识地去了解这位年轻的帝王。

他不得不承认,一年前被提拔到皇帝身边的自己依旧保留着那清高自傲目中无人的性格,即便平日被掩饰得很好,但他果然从未对谁上心,包括皇帝。

也许是李寻打量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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