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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好。

天衍认命地站了起来,手里还剩下最后一颗种子。

他轻轻地握了一下,随手扔进了土里,自暴自弃地用脚踢了二两土上去反正也养不活。

天衍隔三差五地就会去山下打点小零工,拿到钱也不会过自己的手,直接就买了种子。太玄山上养不活,他还曾经试过把种子种在店家的院子里,虽然长得也不好,但好歹是冒头了,然后他连树带土地挪到太玄山上,本以为这总行了,谁知道刚一种下去,从根上就坏死了。

天衍这才算是认了命。

明溪的剑法从三剑走到了五剑,天衍也从筑基步入了开光,每天除了修真练剑就是去捣腾那些养不活的花花草草,闲到实在无事可做就骂一骂那没良心的白眼狼。

绛屿走了三年多,也没个音信他那么嫌弃这边乡下,想来也不会再来了。也难怪,人家是皇子,哪个皇子会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开荒?

天衍叹了口气,像往常一样找店家结了账。不过他今天没去买种子,而是去买了几个粽子,打算回去和明溪他们过过这惨绝人寰的端午。

他提着粽子回山,刚踏入山道上,一阵清风就从他的腿上绕了上来,清风是绿色的,充满了生机,天衍不禁停住了脚步。

“师父成功了?”

顷刻间,万里晴空下起了雨。

太阳照常挂在天上,碧空照旧映着山河,那雨像是凭空而来,越下越大,冲洗着太玄山脉。

浮土化作细流被冲下了山,天衍看见那土里不停地有黑气被冲散,再被太阳射得无所遁形。

天衍快步跑上山,只见明溪的血阵前占了三道人影,滂沱的大雨挡住了天衍的视线,唯有那皓月一样的长袍衣袂飞扬。

天衍以前很讨厌月见袍,因为那对于他来讲不算什么好记忆,后来绛屿也多是穿着常服,整天穿个骚气的大红裤衩满山头乱逛,说是辟邪。

可是如今,大红裤衩仍旧扎眼地穿在那人身上,骚气的样子仍旧不减当初,然而,当他配上了那月见长袍后,骚气就将发未发地敛入其内,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闷骚。

绛屿察觉到什么,回过头来看见他,微不可察地惊讶了一下变化有点大。

三年时间,足够一个少年人长成各种模样了。

正在这时候,旁边忽然有什么破土而出,一颗青芽发了出来是天衍随手扔的那粒种子。

不过转眼间,就成了一棵参天大木。

雨停了。

太玄山的亡灵散了。

绛屿把月见袍盖在了天衍的头上,简单地搓了两下,这三个人仗着丹光护体,个个在大雨之后都还显得人模狗样,就一个天衍被淋成了落汤鸡,还因为被人当狗似的□□了一把,有点炸毛。

绛屿吊着脚半椅在青松上,笑眯眯地问:“贵派叫什么名儿来着?也该有山门了。”

绛屿这三年也不是白过的,一大半时间在禁足。他禁足的地方还很特别,是以前赵擎怎么也不让他去的经楼。赵擎这一出和派猴子守桃园也没什么区别了,绛屿就在里头看到了关于度亡的大阵有一整层楼!

他把诸大法阵跟拆积木似的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再根据自己的要求把他们重组,后来他去京郊的漏泽园试验了一下,一大堆无家可归的亡魂都被他送上了大罗天……那段时间京城天天闹鬼。

绛屿估摸着差不多了,就拉着徐临善做掩护,自己则趁人不备,一路溜到了太玄。

天衍的山门拔地而起,脚下是刚刚冒头的新绿。

青松旁是两间新砌的木屋,因为没有木工,都是自己动手。天衍没有审美,压根不知道要怎么建,他看着绛屿来来回回地忙活,就想着要去“借鉴”一下,结果刚走近门口,就被绛屿严肃地拦在了外面:“不许进。”

“小气。”天衍骂了一声,一边被赶着后退一边还把头往里头伸,“你以为我是想抄你的啊,我就是看看你装得怎么样,万一你拉低了我们天衍门的审美,就该说不清了。”

绛屿把他赶出了老远,天衍:“你让我看看怎么了!小气鬼,白眼狼!”

绛屿岿然不动:“不行,不能让人随便进。我要是放你进去了,那就叫有染,瓜田李下的说不清楚,你懂不懂!咱俩都这么大个人了,要避嫌。”

天衍:“……”

有染个鬼哦?大罗天的规矩这么严格吗?

绛屿锁好门,风风火火地踩着传送法阵又走了。

他这段时间总是太常山和太玄山两头跑,也多亏他是阵修,不然一年中估计大半时间都光顾着赶路了。

天衍见他一走,立马跑到门口去掰锁,可惜绛屿好像猜到他不安分似的,专程用的他没见过的锁,上头还贴了两张符。

天衍跟着符和锁大眼瞪小眼半天,确定是他解不开的垃圾,一撩手,走了。

年复一年,太玄山上的草木越来越多,连带着底下各个村子的成也跟着好了起来,好歹不用接受朝廷的救济,能自给自足了。

天衍自从辟谷后就再也没下过山,山道被新生的草木遮得严严实实,人一踩进去半条腿都没有了。

天气转凉,天衍就拿了把铁锹去开路。

他现在也是个金丹大能了,总得开始考虑怎么振兴宗门。指望明溪是指望不上的,要不是绛屿提出来,明溪又怕天衍觉得没个师门寒碜了他,他估计都懒得开宗立派。

明溪醉心大道,唯一一点闲心都分给了天衍,再要他干什么几乎是不大可能了天衍长大后,他就一直闭关,只有有什么新感悟之时才会出来给天衍传道。

可是明溪对宗门的事不上心可以,天衍不行。

当初太玄山上第一个嫩芽破土而出的时候,陵泉说了句“扶青之伊始,开宗门之端”,天衍从那时候起,就知道自己不再是散养的野徒弟了。

天衍门名谱上的第一笔,落的就是他的名字。

天衍一路从山上除草除到山下,铲出了只供一人通过的山道,直接连着山门。

然后,就见他砍了一棵树削了个桌子出来,摆在山道入口处,再用剩下的边角料做了个四角板凳。还用绛屿的破衣服做了个旗幡,上头用大红的朱砂写着“徒”俩字,他就这么往旁边一挂,苦大仇深地等着人来拜师。

太玄山离最近的村子也有点距离,虽然这些年死山复活了,可这边荒郊野外的,通常也没人会过来。天衍想在自家门口捡个徒弟?做梦。

他从早晨等到傍晚,太阳都快下山了,连个过路的都没见着。

绛屿刚从太常山过来就让他弄得怀疑走错了地,看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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