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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真神看着你们。”

林歧站在大罗耶寺外,将这一场闹剧尽眼底。

他面沉如水,站了一会儿后又走了。

在人世,皇命大于天。

萧常握着圣旨,一个愣神竟走到了东街。

这里是大罗天里最繁华的地界。几百年前,这里曾是天顺朝的宗室所在,被称为王府苑。

那时候的天顺朝子嗣不像现在这样单薄,王府大街上来来往往都是宗室,抬头这个王,低头那个王,比菜市场的大白菜还不值钱。

可是现在都看不见了。

丙申一乱,宗室死的死,散的散,王府苑门庭冷落,如今只能在话本中瞧见当年兴旺。

天顺朝好几百年没再封过一个王。

天上下着雪,落在他的身上,晕开一片黑色的水渍,这时,一把伞撑在了他的头上。

是唐老将军。

萧常看了看唐梁,有些疲惫地说:“老唐,我这些年时常在想,太史公写丙申,为什么总用‘乱’、‘祸’这些字眼。武帝肃清朝野,使天下清明,不该用‘治’吗?”

唐梁下意识地在二人周围设起了一道气障。

与此同时,萧常缓缓地叹了口气:“独秀易折,独梁易腐。治在当世,祸在千秋。是我错了。”

第20章第十九章血债

王砚悬紧张地等着消息。

十二年前,他的哥哥为了救他,被人牙子带走,音信全无。

很多人都说找不回来了。

他在今天看到“魇”后,也这么认为。但他不甘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化成耗子洞的残骸枯骨,他想的也是,他还可以报仇呢。

人牙子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把他们找出来,一刀一刀凌迟。

萧相被皇命赶了回来。

院中的树枝也承受不住越下越大的雪,塌了。

王砚悬吐出了一口血。他的伤口也因为剧烈的动作再次崩裂,鲜血浸染了衣衫。

他连站稳都有些吃力,血淋淋的手扶在棕色的大柱子上,给它添上了一抹殷红。

红得刺眼。

萧常没有说话。

他看着面前的血人,鲜血顺着地板的缝隙流到他的脚边,仿佛是那些被掳的孩子最后的挣扎,在质问他,为什么不替他们主持公道。

王砚悬无力地瘫在了地上,好像根本不知道疼。

他之前到“日曜日”耗子洞时,那伙传教士正在给孩子们植入恶魇,他亲眼看着一个孩子在他眼前七窍流血,爆体而亡。

没有人知道他当时有多绝望。

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满目所视,遍地枯骨,哭声与叫声齐鸣,传教士们却充耳不闻,只在乎他们的“魇”有没有配型成功。

那一刻他就知道,从今往后,他要和他们不死不休。

他低着头,用血肉模糊的手捂住了脸。

“他们哭着求我,说,‘哥哥,救我’。”

林歧回到耗子洞,萧途已经平静了下来。

他身上的血气已经散了,只余下眼角还残留着腥红。林歧有点吃惊,恶魇上身,得有多大的自制力才不会长歪?

萧途蹲在地上,把散落的骸骨一根一根拼了起来。

很多骨头已经碎了,或者是不见了,能完整拼起来的其实不多。小孩的骨骼都长得差不多,短时间内根本分不出谁是谁,他却没有迟疑。

他像是对他们无比熟悉,拼完后还用剑在旁边刻下了名字。

名字有些不是大名,当年被拐的孩子太小,大多还没来得及取大名。剑气深入地底数寸,土石飞裂,把他们的名字记得深沉。

这是他下山三年第一次拔剑,锋芒毕露。

宝剑藏锋,游龙惊鸿。

藏锋的是宝剑,惊鸿的是游龙。

在骸骨之后,空白的地方,他变换剑锋,一笔一划写下最后一个名字。

王逸。

他没有骸骨,却早已葬身此处。

萧途的声音有些嘶哑:“当年我看着他们,一个一个死在我的面前。”

血和泪喷了他一身,人牙子按着他的头,强迫他看着每一个人从生到死。

因为他们认为,见识到的痛苦越多,越能和“魇”相契。

前头的人都失败了。

更多的人吓晕了过去,直到被“种子”唤醒,再是死亡。

只有他,眼睁睁地看完了全场。

他要记下他们每一个人,包括人牙子。记住死去的同伴,是为了怀念,记住人牙子,是为了复仇。

大概他是个天生的邪神。

“种子”在他身上生根发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契合度,人牙子一度举行了一场祭祀大典,将“种子”献给了真神。

再然后,他们就将他丢到了黄曾天,不再管他,往别处继续寻找更多的容器。

茫然无知的萧途被殳阳平捡到,带上了太玄山。

萧途,随国姓萧,路上捡的,故名途。

“我却忘了他们。”

通道里响起了脚步声,是沧涯十三卫。

十二年前那场拐卖案倾尽全城之力也找不到线索,刚好他们也在奉天大祭,于是萧相便将找人的任务交给了他们。

可是没过两天,皇命下来,沧涯军要回防西北了。

谢西川小心翼翼地越过骸骨,去探孩子的鼻息。

萧途刚刚把惨死的孩子都敛了容,让他们看起来仿佛只是睡着了。谢西川虽然已经知道了结果,却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去探了探万一呢?

没有万一。

他们迟到了十二年。

堂堂沧涯十三卫,居然连自家屋檐下的孩子都守不住。

谢西川一拳头锤在地上,窝囊!

连大罗天都不再像家一样安全,他们还有什么脸面叫沧涯三军?!

灵龟为盾,盾守大罗天。

玄蛇为剑,剑指恶虎狼。

这才是沧涯。

缺了哪一样都不算。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萧途低声念了起来。

一时有无数的星光从残骸尸体里飞了起来。仙经有言,被恶魇撕裂的灵魂不能转生。这些孩子们就这么在这无光的地狱里被束缚了数年光阴。

萧途握着剑,天衍九剑第一剑已经开始起势。他想要人为地劈开一道生门,强行把他们送进去。

第一剑,破障。

除旧迎新,象开天之辟地;力拔千钧,碎山河之混沌。

天衍九剑前三剑,走的是大开大合之势,“瞳焉如新出之犊,而无求其故”。

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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