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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亦这话说完,西边天空上最后一片红霞应景地消散。

日落黄昏,逢魔之时。

树林里闪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直勾勾地盯着众人,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但是在她进行下一步动作之前,周围的空气立马变得非常潮/湿,让她好似浸泡在深水中透不过气来一般。

这个女人的出现没有引起一丝波澜,他们练功的练功,看鱼的看鱼,总之就是完全没有看她。

安亦是早就发现了,但是觉得她太弱了,对于弱者安亦是不屑于出手的,但是,主动挑衅的除外。俞温自然是一发现她就开始使用了水符。

夜渐渐深了。

俞温被轻微的一个声响吵醒,不,他根本就没睡,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吵,水流,虫鸣,风吹过树林、草地的声音,这些都在折磨他的神经。

俞温往声响的源头看去,原来是安亦滚到了河里。他入水时几乎没让水面起一丝波澜,很奇特,让人忍不住想探究一番。

不过,俞温探究的方式和普通人不太一样,他只是估摸着一个时间,看安亦过了这个时间会不会从水里出来。

一个小时之后,俞温见水面完全没有动静,于是,闭上眼继续让自己的神经受折磨。

安亦滚下水后,无意识地盘腿坐在河中,周身若有若无地浮现着某种经文。

长夜漫漫,当第一抹阳光透过树叶映照在大地上时,周围的树干上浮出一个个x型符号,这是俞温的神力刻出来的符号。须臾,有些符号脱落,形成一个个淡绿色的灯木符,飘向俞温。而其他的符号则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

俞温来到河边,释放了一点神力,一张透蓝色的水锁符从水面上成型,他点了一下左手食指,指上出现交错复杂的纹路,两种符纂消失。

此时,昨天晚上被水锁符困着的女人倒在地上。

俞温来到她面前,蹲下看着她柔声说:“姑娘,伤了你很抱歉,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吗?”

女人没说话,只是一直在流眼泪,俞温安静的等她宣泄情绪。

女人停止哭泣,张开嘴,果然,嘴里没有舌头了。

俞温拿出一段布条递给她,“你在这上面写。”

女人抬起头,迷茫了几秒,最后反应过来,接过布条,咬破手指开始写血书:

上官劫派我来偷听。

“既然是偷听,你为什么要跑出来?”俞温看着布条上端端正正的简体楷书,笑得越发温柔。

听到这句话女人急了,咿咿呀呀地想要说话,但是看到俞温带着笑容的脸,闭上了嘴安安分分地在布条上写:他要在华山屠山。

“你看不过他的行为想要寻求我们的帮助,所以就跑出来了?”俞温看女人点头,继续问:“安亦知不知道?”

俞温说的安亦自然是和上官劫在一起的那个。

上官劫就是茅屋外捧着匣子的那个少年,至于俞温为什么知道他的名字,武当山里几乎没有人不议论他也去参加华山论剑的这件事。

一个外门弟子却挤开他们内门弟子去参加论剑,这让他们很不服气。

女人一愣,摇摇头。

俞温叹口气,说:“姑娘,你这样让我很困扰。到底是他不知道,还是你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女人低下头写:安亦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他被上官囚禁了。

“这不能解释你为什么知道他不知道。也许正是因为他知道上官的计划上官才把他关起来的。”

俞温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和他说“姑娘”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那时他表情和声音都很温柔,而此时表情温柔,声音却渐渐冰冷:“你是什么人?这个世界是什么?”

女人咬着嘴唇,被吓到了也是被蛊惑了,手指颤抖着写下:我是……这个世界是……

这句话中关键的字任俞温怎么看都看不清,而那个女人在写完这句话时整个人消失在空气中,没留下一点痕迹。

第4章华山台

来天机不可泄露这一套吗?可惜,我对天机真不感兴趣。

俞温来到河边,看着河水,问:“恩人,现在我们去哪?华山?”

安亦习以为常地从水中跳出来,平静地说,“汝想去华山便去。”

“恩人去哪?”俞温心中猜测:他是不是以为我想去参加华山论剑?

“和汝同行。”

俞温看着安亦清澈的眼睛,生平第一次出现了罪恶感,仿佛是自己先死皮赖脸地说要同行,结果现在却想甩开他自己走?

四天后,华山比剑报名入册最后一天。

俞温从人群中走出来,手上拿着两张刻着名字的木牌和两张面具以及一个棕色的剑穗,两张木牌上的名字分别是“散侠俞温”和“散侠安木”,面具则是一笑一哭的白面书生。

开始时俞温没决定要参加比试,他本来想揭穿上官劫的目的扇动群众,坐渔翁之利的。

但是,安亦都认为他会参加了,于是就顺水推舟把安亦也报了名。

一来想看安亦用剑术之外的武功,二来想看看安亦接到的让他杀人的任务是何任务。

武当那天,俞温是知道安亦拿到黑白石的时候说的话的,虽然只有两句。

安亦拿过木牌随手放进袖子里。

“恩人,选哪一个?”俞温摇晃了一下面具,问。

安亦抽走哭脸面具,戴上,“汝更合适笑面。”

俞温起自己的牌子,戴上笑脸面具,只露出了一双幽黑的眼睛,但是,从声音语调来看,他绝对是那副平常的笑容:“小生很好奇,恩人从不言笑吗?”

“为何要笑?”

“笑容能给他人好感,并表达自己的善意。”

“为何要给他人好感?为何要表达善意?”

“让人舒心,他自会予己便利。”

“吾不用。”

越和安亦相处,俞温越发觉得这人很简单。没有善意也没有恶意,一切都按野兽般的法则来行动:

自己掉水是闯入了他的领地,所以他二话不说就发动攻击;为了知道羊皮纸从哪来的,用咒印锁住他;自己没问他就没说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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