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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智除苗家(三)

苗家老四为非作歹多年,手上沾染了多条人命,且大多是十多岁的孩童。何泽有心在平国来使面前表现,一道诏书便将苗守心丢到了刑部大牢,刑部官员受了苗家威胁有心放水,奈何便是放在明面上人尽皆知的命案便不下数十条,罪状一条条写在纸上,真可谓是罄竹难书。

受理的消息传回朝堂之上,有高在一旁虎视眈眈,何泽不得已之下只好按律给他定下车裂之刑,消息传出后,西京之中百姓欢呼雀跃、奔走相告,委实出了一口恶气。

“高会一直追查下来,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文世子与顾淮生并肩走在花园的莲池旁,莲花渐渐已经枯萎,显得有些萧索。

眼见平国使臣离京的日子已近,文景州也要回到他生长的故土了,这几日世子府里的东西都装了箱笼,仆从也遣散了七七八八,偌大的府邸倒是显得冷清下来。

文景州说着看了眼顾淮生:“这也是你早有预料的?”

“高毕竟是代表平国来西京的使臣,”大约是一切顺利,顾淮生心情难得不错,语气随意,甚至还带着几分调侃,“他占着一个理字,自然要得理不饶人一点,算是给大梁一个下马威,好好长了你们平国的志气,你倒是应该开心才是。”

“开什么心,”文景州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眼见我要离开了,你心情就变好了,怎么,巴不得我走是不是。”

“你这可是冤枉我了!你要走我当然是万分不舍,不说别的,没有你在,以后我再想做事可就没这么方便了。”顾淮生说完,唇畔率先溢出一抹笑意,文景州看他这样,自己也绷不住笑了起来。

离别的那日正是立秋,没有下雨,天地间依然笼罩着一层燥热,顾淮生一直送到城郊十里亭处才停下脚步,双手负于身后,一动不动地凝望着平国的车队越行越远,最后成了针尖大,消失在地平线上。

当着文景州的面他从未表现出来,此刻四下无人,眼底终于浮现出了离别的伤感和不舍,还有一丝晦涩的无奈与悲凉,背影茕茕独立,衬在苍茫的天地间显得孤独寂寥。

他这一生何其幸运能得老天眷顾识得了二三知己。只可惜山高水长,离别一次少一人,此一生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相见。

回到西京城内,下意识便往世子府的方向走,然而走了两步却又忽然醒悟过来,挚友的离开让早已清心寡情的顾淮生竟也生出几分茫然,好像这偌大的繁华城池,竟在忽然间就没有了容身之地一般……

“公子公子!这边!”

身前不远处忽然传来熟悉的呼喊,顾淮生回过神,将那些不合时宜的伤心感怀一丝不漏地在心底,微微眯起眼朝出声处看去

只见一辆马车停在那儿,除了两名没见过的随从外,车边还站着晋雪年、楚听涯和薛梓奴三人,晋雪年微垂着眼,薛梓奴满脸担忧,楚听涯却在没心没肺地兴奋地挥着手。此刻车帘微挑,帘后露出半张熟悉的脸,是何桓,正笑着朝他颔首。

天下之大,又有哪里不是容身之处呢?

顾淮生也回以一个极淡的微笑,步伐沉稳地走了过去。

“殿下。”他俯首作揖。

“阁下不必多礼,”何桓笑吟吟地望着他,眼眸深邃,“听闻世子离京,本王特地前来相送,没曾想来晚一步,世子府已是人去楼空,又碰巧遇上这几位小兄弟无处可去,于是冒昧相邀,想着阁下应当也没有住的地方,这才在此等候,却不知阁下会否嫌弃本王府邸太小。”

顾淮生与他目光相撞,电光火石间二人便知晓了对方心底的答案,这一切波涛汹涌也不过只发生在眨眼之中,顾淮生缓缓地弯了弯唇角,文绉绉地道:“既然是殿下相邀,岂有不应之理?淮生自当从命。”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又接了两个单子(为了毕业旅行的经非常拼命了),今天回来晚了……拼着一口气码了这么多,脑子像浆糊一样转不动了_(:3」∠)_

本来想写完取得雄蛊之后一起发上来的,但是一想到明后天赶火车会更忙,之后大概一直到七月二号才能再更新,就先放上来了

真的很抱歉最近更新很少,等稳定下来后看看能不能多补偿大家一点

第20章阴阳蛊(一)

又脏又臭的刑部天牢关的都是些迟早要断头的人,这里好像是一块被世人遗忘的角落,几个月也不见有什么大人物来视察,几个狱卒守在这没见什么大事,整日里喝酒吃肉,百无禁忌。

这日里据说有谁的亲戚送来两坛烧刀子,几人大口喝了,不多时便趴在了桌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道黑影擦着而过,足下不停地往牢中走去。

此时大约是三更时分,无月,墙头的小窗渗出微弱的星光,惨白白的,照得一条道上的牢房更加阴森可怖。来人目的明确,直走到尽头的一间牢房前才停下,和其他牢房比起来这间屋子尚算干净宽敞,石头砌的硬床上甚至还铺着绣着花的锦被,像扔在泥泞里的宝珠一样一样格格不入。

床上睡着一名身材矮小的男人,大约是得了照顾,这几日的牢狱生活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痕迹,甚至还养胖了一些。若能有长住西京的人在这儿,定能一口呼出他名号:这可不就是那个整日里飞扬跋扈的苗四公子吗?!

苗四显然还不知道自己这回是真的没救了,有恃无恐地呼呼大睡,鼾声震天,黑衣人握住锁头,用来路上摸来的钥匙插入锁孔,“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

那人伸出一只手巧妙地锁住苗四咽喉,然后用另一只手在人中狠狠一捏,冷冷道:“醒醒。”

苗四吃痛惊醒,却因咽喉被钳制而无法发出声音,因为刚醒来的原因只勉强看得清面前杵着一团黑影,脖子上抵着冰凉的手指,带来死亡的气息,他满是恐惧地睁大眼睛,大汗淋漓,裤子里甚至都有一阵湿意。

尿骚味弥漫开来,黑衣人手指一僵,有些嫌弃地退开一步,从怀里摸出一把箫,又从箫里抽出一支细长的短剑直指苗四咽喉,低声威胁道:“别出声。”

苗四得了喘息的空档,也比方才稍微冷静一点了,他心知此人敢这样放开他,就不怕自己喊人来,捂住脖子往后一直退到墙根上,哆嗦着问:“你是什么人?谁,谁请你来的,我给你两倍的钱……”

黑衣人微微动了动,从上方墙洞透进来的微弱的光亮打在有些削尖的下巴上。他身上罩着黑色的斗篷,将身形都掩盖住了,适应了黑暗之后,苗四能在帽檐下看到隐隐的轮廓,似乎是一张端正年轻的脸,五官平和,唯独一双眼睛仿佛黑暗里刺出来的利剑,锋利尖锐,气势迫人,能在眨眼间就将人绞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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