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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他的手在口前哈气,远处那被称为财神爷的蓝衣男子眼神凝滞,曾经,在殷墟冰冷的仙居里,在被叶无名逼至墙角的夜,叶玄羽从叶无名的眼中,也见到过这种眼神。

夜间,晓楼来了,那狼抖掉一身湿漉漉的水滴化身为人形,帮叶玄羽点亮房间的油灯,低着头喃喃道:“臭道士,你跑去哪了,那钱我都花光了,你不怕我再偷吗?”

望上那双金灿灿的眼,叶玄羽知道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狼妖是有求于他的,方才道:“我来寻人”

“我帮你寻”上前站立在叶玄羽面前,晓楼的眼底闪过一丝焦虑“我帮你寻,寻到了,用你的仙骨来换”

这贪婪的妖,还在觊觎他的仙骨,叶玄羽无奈的摇摇头“我不急,自己慢慢寻”

“但我急!”抓住叶玄羽的手臂,那狼妖的眼底渐渐蒙上水气“我没时间了,我要你的仙骨”

“你不是不想成仙吗?”叶玄羽问。

“现在想了”那狼妖敷衍的回答,被叶玄羽一眼识破。

“你既不想成仙,要我的仙骨做什么?”

“我……”金灿灿的眼被跳动的火光照得明亮,眼中的水气越来越重“是他……”许久那狼妖才缓缓道:“他没有时间了……”

那夜微风沙沙作响,吹得木窗一角掉落的纸窗频频而动,晓楼走时不甘心的说“我定帮你寻到,但你要用你的仙骨来换”。

晓楼走后不久,前些日子还总笑意盈盈的林双仿佛变了个人,整日眉头紧锁,卖起东西来也更加心不在焉,偶尔送来甜豆花,坐在叶玄羽面前也久久不语,叶玄羽问起他家的那人,林双也总是思虑片刻,摇摇头,一片愁绪。

这几日叶玄羽频频发梦,甚至最后干脆他不再睡觉,只是打坐入定,但不知为何,他总是无法安心入定,书生男鬼,江家女儿,晓楼,林双,一幕幕一张张清晰的脸庞在他眼前晃来晃去,那些个他曾经一直以为与他无关的情愫扯得他生疼,望向自己银白的发,曾经一度认为是天赐骄傲的标致,如今再看,真的如枷锁一般,压的他喘不过气,而每场梦的结尾,叶无名那张玩世不恭的笑脸总会出现,“师父,你什么时候让我下山”“叶玄羽,你是看我辟谷太辛苦要给我开小灶吗?”“叶玄羽,你怎么这么无趣”“叶玄羽,我喜欢你”“叶玄羽,从今以后,江湖再见”。轻轻拂去脸颊的薄汗,墙角里滚在一起的潮虫在相应的季节配对,再生下一窝小虫子,自此两不相欠,低声嘲笑自己一番,连朝生暮死的虫子都比自己活的潇洒自在。

晓楼再来找叶玄羽的时候,他干净整洁的短发不再整齐有型,而是随意散落在一遍,灰色的衣衫被荆棘挂的四处漏风,零星几条伤口还殷殷透着血迹,从头到脚都是一副焦急不堪的样子。

“你究竟几日没睡了?”叶玄羽问起时,晓楼用手擦去滑落脸颊的泪,狠狠地道“叶玄羽,我要你的仙骨”

“你知道这不可能”冷言冷语的叶玄羽嘴上这样说,脸上却闪过一丝动容。

猛的冲上前一把抓住叶玄羽的手腕“这仙骨于你来说是枷锁,你寻到他,还留着仙骨有什么用?”

“我毕生所求”

“那你还寻他作甚!”金灿灿的眼瞪上冷若冰霜的道士“叶玄羽,你好好想想,你毕生所求,究竟为何物?”

微风吹起叶玄羽面前的一缕发丝,吹至眼前,望着自己银白色的发,叶玄羽忽然想起那日在方井村,林双曾问过他:道长,你这一生可曾放肆过一回?

窗外促织成双,藤蔓连理而生,燕子比翼双归,池鱼结伴同行。

世间万物百态众生,若欢喜就拼劲全力在一起,若不喜欢就好聚好散,而他叶玄羽偏偏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画地为牢,因为殷墟,他连迈出第一步的勇气都没有,一生匆匆几十年,何来放肆可言?

终于,那个始终高傲的叶玄羽瘫软了下来,始终挺拔的后背微微弯起,木讷无表情的眉头深深皱起,始终冰冷的眼闪出丝丝水光。

“好,若你寻到,我把这仙骨给你”

松开叶玄羽的手腕,晓楼先是惊讶,随即大笑,笑着笑着便流下泪来:“你等着,我定给你寻到”话音刚落,少年矫捷的化身为狼,从窗中一跃而出,迅速的消失在浓浓的夜色当中。

独坐在屋中的叶玄羽望着漆黑的夜色,叶无名啊叶无名,终于,还是要一个了解吧。

“我寻到了!”

是夜,还未见到身形,一声划破天际的声音遍从窗外传来,随即一条灰头土脸的狼从窗外一跃而入,落地便化为人形。

“我寻到了!虎威山,二大当家,你那徒弟做了山匪!”

手中的杯一颤,落地摔的七零八落,淋漓的茶水沾染了灰色洁净的道袍,叶玄羽整个人愣在原地,直到晓楼再一次摇着他的肩膀重复时他方才听清。

“虎威山……”小声重复着,鼻尖忍不住微微发酸,不知何时那曾经冷峻的眼眶竟湿润了。

“我要你的仙骨!你答应过我的!”抓在肩头的手不自觉的紧。

“好”叶玄羽站起身,迅速脱掉道袍,光洁□□的上身此生从没未视人,如今也毫不在乎了。

晓楼只知道他必须要这仙骨,却从不知道仙骨于一位天赐的仙门名士来说意味着什么。

叶玄羽伸出一只胳膊,另一只手四肢并拢,化手为刀,从肩膀开始缓缓割下,鲜血喷涌而出,一层皮肉顺着手刀慢慢落下,直露出惨白的白骨。

晓楼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匆忙握住叶玄羽的手腕,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一层薄汗挂满鼻尖,叶玄羽早已挥汗如雨,连身下的道袍都被浸湿,而洁白的中裤已经被鲜血染成红色,紧咬的牙关困难的分开,半晌,挤出两个字来“……没事”

手刀继续割去,皮肉开绽,骨肉分离,紧紧咬死的牙关从嘴角渗出一行血迹,这种痛是常人无法理解的疼痛,但此刻的叶玄羽心中明白,如果此生再也见不到叶无名,那比这十倍百倍的痛则会日日相伴,夜夜相随,永不停息。

随着叶玄羽缓慢割下的皮肉,从肩膀一直割至手背,一阵条惨白的手骨触目惊心的裸露在外,在这条白骨与皮肉之间,有一条白光盈盈发亮。没有一丝停息,伸手便去扯那条白光,而那白光仿佛深入骨髓,要扯下这条白光似乎比刚才割肉露骨更疼上几倍。

叶玄羽伸手扯了一个边,便立刻疼的站不住瘫软下来,晓楼伸手去扶,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别……”

瘫坐在血泊中的叶玄羽一改往日的冷峻,嘴角挂上一丝笑意道“你现在才说别,也太晚了吧”

说完眉头紧锁手上发力,那白光从骨髓中分离出来,而叶玄羽一头银白色的发从头顶开始慢慢变黑,从上而下青丝缠缠……

直到完全将白光剥离,一头黑发的叶玄羽举着递给晓楼,一地殷红的血泊,叶玄羽那道洁白无瑕的胳膊上露着一大片白骨,大口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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