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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我都一样,人人都在装,关键是要装像了,装圆了,有一个门槛,装成了就迈进去,成为传说中的性情中人,没装好,就卡在那里了,就是卡门。

———周立波

在自个儿的家里,别个女人当着你的面摆出一副跟个主人的样子,心情会怎么样?

大胆真没怎么样,直接地坐在喻厉镜对面,还冲着姜天娜笑得个温柔亲切的,这样的笑容她最会装,装得跟个极圆的,没有一点儿瑕疵的,让人瞅不出来那个笑意就挂在是最外层的皮肤上。

“阿姨,听说您回来,我还真是不敢相信呢,下午去接我侄女的时候,巧得很呢,与阿镜哥碰个正着呢,跟阿镜哥打听了下,果然呢,阿姨果然是回来了。”

相较于银幕前的知性主持人形象,这会儿的姜天娜显得跟个邻家大女孩,在程倩玉的面前,说着个话。

程倩玉的笑容都是经过严格训练过的,不会显得不到位,更不会没有笑意,她自认是优秀的外交官,多年来却成为丈夫喻朝安身后的人,她笑着,那笑容的弧度一点儿都没有改变的。

“就是回来住些个日子。”她这么说,目光掠过换着高领针织短袖上衣的大胆,什么神情也没有露在脸上,“谁也没说呢,就怕打扰到老朋友。”

“阿姨可不能这样子,我妈老惦记着阿姨,说您在帝都儿,见个面还得去搭飞机,多不方便来的,刚才来的路上,我还跑妈通了个电话,她恨不得赶过来,这不,妇联那边的事儿把她给临时给拖住了,她可是让我跟阿姨说,得聚聚的。”

姜天娜自小就生长在不一般的家庭里,骨子里带着优越感,嘴里说着话,还不时地分神望向喻厉镜,她的位置正与大胆临着,大胆那位置是正对面,而她的位置是左对面。

都是对面。

对面两个字都一样,就是角度不一样。

这人说得热闹,大胆到是听得挺有味儿,桌下的右脚,不动声色地踢向对面的喻厉镜,随着黑色的眼珠子不由得动动,跟在说话一样,大意儿就是:怎么来我们家了?你请的人?

喻厉镜回她一个眼神,表示没有,人不是他请的,他没那个闷心儿。

同时,他行动了,桌子底下的双脚把她踢过来的双腿给紧紧地夹住,那习惯着冷厉的面容一点儿也没有变,跟个没事人一样,真让人难以想象,在桌子底下再个人,四条腿儿交缠在一起的样子。

“也好也好——”程倩玉笑着应下,没有拒绝,“到时我可得带我们家大胆一起去,也好让我们大胆多认识些人。”

“大胆?”姜天娜惊呼出声,忍不住地侧头望向身边的大胆,充满着惊奇与疑惑地问道,“陈姐叫大胆,不是叫鸳鸳的吗?”

相较于陈鸳鸳与陈大胆,叫起来还是大胆习惯顺口些,一顺口,就叫出口去,到是让外人觉得有些个惊讶的。

“呃,那是小名。”

家里的两个女人都盯着他,喻厉镜只得淡定地放下手里的筷子,解释着大胆的名字,当然,他说得很简单,说得也是事实,没个隐瞒的。

“挺不错的小名呀。”姜天娜一脸艳羡的样子,“我家里人就以前就叫我娜娜,真是没有一点儿创意的名字,让人真觉得遗憾呢——”

吃饭的时候,有个人在旁边一直在说话,会有什么个感觉的?

至少陈大胆不喜欢,不是出自于对姜天娜的不喜,喻家的规矩,食不言寝不语的,当然,也没有执行得很严格,但人就是这么奇怪,由于有着姜天娜的到来,这个规矩变得有些苛刻。

谁也没说,吃饭时不能说话,姜天娜在那边自来熟,除了程倩玉在应着之外,喻厉镜没有说话,两个小家伙也没说话,当然,大胆更不会去说话,她的双脚儿给喻厉镜那个表面瞅着极正经不过的家伙给夹着,缩不回来。

桌底下的纠(缠),谁也没注意着,大胆悄悄地一个瞪眼过去,双脚儿试着给一挣,那边里,到是个听话,松开些,她连忙着往回缩,不料,喻厉镜是个狡猾的,一放开,又迅速地夹住,就是不让她缩回去。

她微恼,两腿儿给拉直的,这会儿,坐在得更直,面上装得若无其事的,趁着端碗到面前扒饭时,不由得又瞪他个几眼的,那意思直接地翻译出来,就是还不放开,再不放开,没你什么好果子吃。

喻厉镜很淡定把吃好饭的小儿子的袖子给放下来,那动作做得极麻利,也很上手,给弄完了,还拍拍喻炽的小屁(股),让他下餐桌,回头递给大胆一个极无辜的眼神,那样子就跟在说“什么果子什么好果子有吃的”?

喻冽那边也跟着吃完,他走到大胆的面前,把双手递到她的身边,“妈妈——”

这个举动,让大胆有些受宠若惊,大儿子平常都是自己把袖子放下来的,这会儿,让她来放,她的小心肝给激动的,两儿子中间,大儿子跟个小大人似的,让她这个妈(的)好自卑,这个举动,让她给高兴的。

“是小冽吧,陈姐还在吃饭,要不要阿姨来给小冽放?”

她正要把儿子的袖子放下来,眼角的余光到是瞄见身侧的姜天娜已经站起来,那样的话落入她的耳里,让她刚入餐厅时的荒谬感觉又涌上心头,那种在入侵她地盘的感觉,在她的地盘里演着女主人的角色。

“不要了,姜阿姨,我习惯让妈妈来弄。”

她还没有出声拒绝,那个喻冽先开口拒绝,愣是让姜天娜脸上的笑容一滞。

姜天娜是个反应快的,她的笑容很快地恢复过来,没有一点儿瑕疵,“陈姐与阿镜哥的儿子,很让我羡慕,阿姨,我做梦都想有这么样的两个儿子。”

程倩玉仿佛刚才就根本没看见大孙子的拒绝,也没有看见姜天娜直接的被落了面子,有些事,她看在眼里,有些不喜,朋友的女儿,就是单纯的朋友的女儿,那还行,别的,不管是出自儿子的仕途,还是家庭的稳定,就敬谢不敏。

“嗯,这个事,天娜有没有对象了?天娜的小孩子可能比我们这两个更可爱呢。”这个是大胆插的话,她先前就是对姜天娜不喜,也称不上讨厌的,现在她决定这个女人,因为姜天娜羡慕的,那个目光还有些个下意识地从喻厉镜的身上掠过。

好吧,有人觊觎她的男人——

不过,她不在意,自个儿男人的性子还是清楚的,担心那就更是没有必要的,嘴上说着话,她还对着喻厉镜眨眨个眼睛的,那样子充满着俏皮。

“妈妈——”

喻冽站在那里,双手勾住大胆的脖子,把自个儿的脑袋给凑过去,在她的脸颊上一碰,然后就放开两手儿,把两手负在背后,慢吞吞地走出餐厅。

大胆更是个受宠若惊的,大儿子比起小儿子来,就跟个小大人的,打从三岁起,就不太爱让她亲了,现在,他主动地亲过来,到让她激动的不得了。“阿镜,小冽主动亲我了耶!”

那个给激动的,声音都拔尖个好几分贝的,她想动,双腿儿还是缠住,没能站起来。

喻厉镜忍不住笑了,双腿一松,就把大胆的脚给放开,把从餐桌的另一边走过来,把她给揽起,那手还拍拍她的肩头,“妈,我跟大胆先上去了,天娜,很抱歉,我不打算让两个儿子暴(露)在媒体前。”

这是他最后的答案。

“什么?”这下子轮到程倩玉不高兴了,她的笑容一直完美无缺的,就是那个弧度就跟画好的一样,永远不会有改变,只有对家人时,她才会、才会放下制式的笑容,“天娜,听阿姨说,那个什么的念头,请收回去,不要再提起。”

“阿姨——”姜天娜最做的访谈节目挺火的,先是有新任省委书记的访谈,再做个省委书记家人的访谈,她相信会有很多人好奇,不止是工作,她心里头还更进一步的念头,“你不打算支持我吗?就跟以前一样支持我吗?”

程倩玉的面色微冷,放下手里的筷子,“天娜,以前阿镜还没有结婚,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现在他结婚了,你知道的,像我们这样的家庭,一个丑闻意味着什么吧?”

说到这里,她还有意地停顿了一下,“你五年前没有抓住机会,那是你的事,其中过程我也不想了解,我只希望在家里见到的仅仅是才朋友的女儿,这么简单而已——”

“阿姨——”姜天娜不甘心的,她一直是深藏着那份不甘心。

喻厉镜还没有结婚前,就一直戴着枚普通的戒指,那时以为有未婚妻,却不料是别人的妻子,她连个死了老公的女人都比不过,这点犹让她气忿,自尊受伤,更多的是这个,她完全看不出来陈鸳鸳那个女人有哪里比她更优秀的。

“回去吧,我累了。”程倩玉还是比较给面子下逐客令,但已经没有转寰的余地。

别人比她更优秀。

这个大胆是承认的,她还没有觉得任何人都要喜欢她不可,这世上,人又不是钞票,怎么能让每个人都喜欢的,她可是做不到,有喜欢她的人,自有不喜欢的人,十全十美,甚至是能让每个人都喜欢的,她表示那不是人的。

夫妻俩挤在床里,说着悄悄话,大多数时间,都是大胆一个人在那里自说自话,喻厉镜有一搭没一搭地插着话。

几天来,大胆都没有出门,电视台那边的节目都已经录完了,她没有非要出门的理由,就是陪着程倩玉女士在家里收拾着花草,过着一点一线的生活。

今天,程倩玉女士出门,会那些个老朋友去的,她一个人在家里。

来了个不速之客,比上回的姜天娜更要不速,那是连枫,老连家的老宅子也在这里,他一回嘛,喻家离他家最近,他进去窜门儿,也是个正常的事儿。

这真是正常的事儿吗?

还真不是正常的事儿,就以大胆的心情来说,不是个正常的。

她不出门为的是什么?

不过是为了躲人,躲得严严实实的,半推半就的事儿就是发生了,可还是得需要一段时间真消化吧,是她自个儿管不住自个儿的裤腰头,也没资格怪别人扑上来,没那个资格。

“干嘛到这里来?”

她清秀的小脸板得死紧的,就在客厅里,背对着连枫,两手臂儿围着自个儿,极为抗拒地问道,阿姨出去买菜了,这家里只有她一个人,让她心里没个底气的。

“老师都不出门,我来找老师了呀?”

连枫说的那叫一个自然的,脸上笑得很可美的,精致的脸庞,给白天里的光亮映得极为透亮,那光泽度有种勾人的感觉。

大胆背着她,没有看到这勾人的样子,她就是不想回头,连枫那样子就跟个妖孽似的,看一眼就扛不住,更别提与人面对面的,“得,你也看到了,回去吧。”

“老师这么冷淡的,到真让我伤心呢?”他走过去,从身后圈住她的腰肢儿,下巴靠在她的肩头,薄唇微凑近她的脸颊,“老师,我想你了——”

低喃的话,似情人的呢喃,伴随着他身上的气息,冲着她过来,让她有些眩晕,身子还记得那种强烈的感觉,攀上高峰,又给掉下来,再给努力地送上去,一次一次地重复着,让她在高峰里忍不住失声痛哭。

“放开我——”她的声音有些软,说是抗拒,还不如是在撒娇,还不如说是在欲迎还拒,没有一点儿阻止的力道,“连枫,你出去,别来这里——”

“不,不行——”他果断地拒绝,“我就想在这里,老师不也是在这里嘛,跟老师在一起可是我一直想着的呢。”

那个声音,那个声音,诱人得紧,诱得人都忍不住要朝他飞过去,飞扑过去,就如同美丽的罂粟花一样,明知道结出来的果实是有毒的,还是忍不住地接近。

她的身子已经感觉到一些个动静,不由得暗骂:真是个随时随地都会发(情)的妖孽!

“怎么,比我来得还早吗?”

她正想要挣脱,至少着想严厉地制止着连枫的行为,那厢里,客厅入口处站着个修长的身影,薄唇角带着一丝笑意,那个笑意就那么一点儿,透着戏谑的味儿。

中午喻厉镜是不回家吃饭的,那么就三个人一起吃,廉谦、连枫,还有大胆,三个人一起吃,围坐着餐桌,一人一边的。

这饭吃得很痛苦,大胆都不知道入嘴的是什么个味道,饭碗里全是他们夹的菜,跟个斗气的小孩子一样,让她有些受不住。

下午,她躲入房里去睡觉。

晚上喻厉镜回家的时候,瞅着客厅里两个男人,那个脸色可不是很好,面对着跟自个儿分老婆权的人,哪个会有好脸色?

“大胆,你回房间,别出来——”

这么一句,大胆趁机再次躲回房间里,再待下去,她都生怕被那两男人直接的目光给惊得坐不住。

她一进去,三个男人进了书房,也不知道是进行了什么样的谈话,反正着,谁也没问过她的意见,直接做了决定,连同着身在国外的沈科,跟五年前一样,她是喻厉镜的妻子,也是他们的爱人。

大胆要下车,被车里的人硬是逮勾着脖子,狠狠地吻上她的唇瓣,跟个很饥渴似的,勾着她的脖子就是不肯放手。

她的反应也是实在的,推开再推开,不是她不想要这个吻,可也得看看这是个什么地方,省卫视的地下停车场,她不敢让人发现着,自己的事,虽说就是那么一回事,到底还是有些个底气不足的。

她的双手就抵在连枫的胸口,把个脑袋儿往后退,却是惹来他密密麻麻般的亲吻,唇角边,脸颊,眼皮都没有逃过,整张脸都让他给洗礼了般。

“老师,你终于也是我的了——”

连枫那个声音带着个满足,一个用力,把她给压下来,压得在他胸前。

那个胸膛,给坚硬的,她这回到乖的,抬起脑袋儿,对着他的下巴处一个轻啄儿,把双手抱着他的大脑袋,瞅着那张精致的脸,眉眼绽放的风情儿,让她差点儿给陷进去,连忙把他的双手给拉开,自个儿开车门下去。

“老师,你都没跟我说过话——”连枫就是不省心的,这么吻了,还不够,还得让人家用好话给哄着,坐在车里,狭长的丹凤眼就那么瞅着她,跟个委屈的孩子似的。

她的心跟个什么劲儿,足足像极了软糖,一下子就软在那里,哪里还舍得让他委屈个什么的,都是她自个儿的男人,不是吗,总不能委屈着吧。

她一手扶住自个儿酸疼的腰,这男人多了,腰老酸,就不是个事儿,可怎么着,瞅着小妖孽那个样儿,人家明天就回部队了,她真个是纠结万分,还是心里一个横的,把自个儿给豁出去!

“晚上一起吃饭吧,天涯海阁——”她一咬牙,也没什么地方好去的,她对吃要求不太高,当然,也别沈科那破手艺儿,她再不想那么倒楣进次医院,“行不行?”

当有个女人问你说“行不行”的,连枫直接地把吃饭那回事给忽略着,就盯着后面的三个字,行不行,这个身体力行的吧,那个脸上笑得跟个偷吃着腥味儿的猫一样,“行,老师说什么都是行的,一直行的——”

大胆那个脸给暴红的,被他直接流露出来的笑意,给弄个有些臊,当然,这是必须的,大抵是永远改不了这种半推半就般的性子,“你回去啦,还不快回去啦——”

她恼了,压抑着声音低吼着,就是个心口不一的家伙儿,明明是她自个儿说出的话,他到是接收无碍,直接地说回应过来,她到是恼的。

女人的心思还真难猜——

这个是连枫的想法,摇摇头,耸(耸)双肩的,把车子开出停车场,她就是个脸皮薄的,也不再逼她,要是再逗下去,把晚上的聚餐给逗没了,他可是得懊恼万分的。

“陈姐——”

大胆看着他的车子开走,才转身朝着电梯那边走过去,走到电梯门口前,正想伸手按下去,忽听得金雅的声音,她心里打个机伶的,手指还是按了下去。

电梯门打开,她迈开脚就走进去,心里可紧张了,叫她都有些个心神不定的,忍不住回转身面对着电梯,也等于面对着进来的金雅,视线忍不住不动声色地掠过自己个刚才与连枫在那里互动的地方。

她心里头满是个黑线的,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怕刚才金雅给见着,这人还真不能做亏心事,一做就能让人抓个正着,到是没觉得自己有做什么亏心事的,可在别人眼里,一个结婚的女人,跟另一个男人吻别,那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儿?

不言自明呀——

所以她又开始着蛋疼,呃,还是那句,没蛋也疼的,胸更闷,怎么圆自己这动作来的?“是金雅呀,你也这么早呀,到电视台有事儿?”

这个话,一出口,她就忍不住想朝自己的脸扇上几巴掌,那省卫视的大楼是随便着是个人都能进来的?自是不能的,外面着还武警们守着,出入还得通行证,以为省卫视大门就是广场呢,谁都能进得来?没那个事儿。

金雅能进来,首先得有通行证,发通行证,也得有个事头吧,没事头,就来电视台瞎转悠?没那么闲的事好吧。

“是有点事儿,陈姐最近人气很旺呀?”

选秀大赛的评委,各方面受到的关注自然是不少的,陈鸳鸳的风头是很劲儿,但媒体很克制着,谁也没提她的身份一句儿,就是说谁都知道她是新任省委书记的妻子,随便哪一家媒体的,都仅仅提到她是孔雀传媒的大头。

点到为止。

她很满意,反正也是最后一次来电视台,这次是为着已经在拍摄中途且已经边拍边播的电视剧《蓝河魂》做宣传,主创人员都在,她就是到场给安排在观众席,到时说个几个句话什么的,非常简单的事儿。

反正着以后孔雀传媒的事儿,她也不想理了,直接地交给沈科就行了,反正那是他的东西不是吗,她弄起来,又不是很在行,人都回来了,东西自然得回到他手上。

“哐当——”

大胆刚要说话,电梯打开,走进来的是个女人,道地的女人,合身的白色套装,戴着无框眼镜,整个人透着一股子知性。

是谁?

还能有别人吗?

自然是省卫视的当家女主持人——姜天娜。

“耶,两位,怎么都在,真巧,怎么一下子就碰到两人了?”

她笑着跟电梯里的两人打招呼。

金雅到是反应自然地也跟她打招呼。

大胆哟,那个心里纠结着的,还在担心着金雅有没有发现她刚才与连枫那一幕儿,还想着两个人挤在电梯里,至少能透出个味儿,这不,再来一个人,而且是不让她怎么喜欢的姜天娜。

当然,人家同她打招呼,她也是得回的,不回,没那个道理,李美玉女士从小就教她做人得礼尚往来,这一点,她学得很好的,没有一点儿瑕疵。

“你们猜,我今儿个可是见着谁了?”

那个样子,把她身上的知性儿都去掉几分,透着个俏皮的样儿,姜天娜那么问,眼里的惊奇,可是个清晰可见的,似中过体育彩票大奖儿似的。

谁会好奇?

本来着大胆一点儿也不好奇,她对别人的事不是不感兴趣,她天生就喜欢听八卦,再在八卦里寻找着乐趣,可姜天娜抛出来的话,跟个诱饵似的,让她的耳朵都听着不舒服。

好象——

好象就是冲着她过来的。

她经过这么些年,面皮早已经给训练得厚厚的,都快跟那些个没皮没脸的男人们一个样儿了,愣是没个尴尬的,拿眼睛瞅着一脸兴奋着的姜天娜,正想要开口——

“谁呀,谁能让我们的姜大主持,这么失态?”金雅比她快,早一步地问出口,那目光还似乎有意无意地扫过大胆的脸。

大胆顿时觉得金雅非常讨厌,心里本来就没个底儿,怕着让人亲眼给看见,总觉得金雅是那么有意地瞅过她,虚,虚极了,嘴上到还是附和着,“说来听听撒,干嘛说一半还让人猜的,我是个直来直去的脑袋儿,还真就猜不着。”

她直接地把自个儿往低里贬,眼睛微一眨,就露出个好奇的眼神来,殷切地瞅着姜天娜,就盼着个答案,心里却是给揪得老紧的。

“是连二少,真想不着会看到他的车子从电视台大门出去,听说最近在这里,不知道是度假还是怎么的,那位可真是不容易见的。”姜天娜那个话里,跟见着天王巨星一个样儿,那话里的味儿,谁都听得出来。

连枫的车子,还是新买的,叫什么玛莎拉蒂的,桔红的色儿,大街上那么一溜,回头率那个叫百分之两百的,这圈子里什么消息传得最快儿,就是这么种消息,谁谁家的做了啥,谁谁家的又跟着哪个了,从来就不缺乏着娱乐。

姜天娜的背景儿,也是个不弱的,消息自有她的管道儿,也就晓得连二少,那位红红的太子爷有辆车子,就是那一种,谁不知道连枫呀,那个人,就是李俊基站在面前也得黯然失色的。

对于大胆来说,姜天娜这边到是给松上一口气,至少没见着她跟连枫那一幕儿,只见着车子,就算人家开车送她到这里来,也没个什么事儿的,主要是那个吻,还在他车里腻歪着。

“是连二少呀,啧啧,真是绝了,还有那个连大少的,就居在维也纳,五年前那个演奏会结束后没多久就出国,好象一直没回过国?”

这个是金雅问的,把话扯到钢琴王子连澄的身上,又让大胆的心给狠狠地颤一下,说真的,自从那一回,她安然回来,生了孩子后,好象再没有见着连澄一面过,反正着,她觉得这样也好。

“陈姐,你知不知道连大少会不会回来?”

就在大胆沉浸在自个儿的心绪里,冷不防着,金雅把话头对向她,她瞅着金雅,微愣着,好半天才把金雅闪过耳朵里的话给串起来。

“是呀,阿镜哥跟连大少可是发小,说不定阿镜哥跟陈姐说起过?”姜天娜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儿,这省卫视,凭的可不只是后台,还得有能力,她就是两者兼得。

她一下子从金雅的话儿听出些什么东西来,具体是什么,到是不知道,但是,大胆在她的心里就是个天敌,心里也真个看不起人的,看不起大胆这个样子,跟个拿不出手似的。

电视台的节目,她哪里有不知道的,就是大胆做评委那个节目,说的那个话,还不是有人给精心地安排好的,不激进,也不埋汰人,是个讨喜的样儿,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不是她自己的。

她看不起,可偏偏这样的女人,就把她一心想嫁的喻厉镜给握在手心里,牢牢的,想撬进去,也没个缝儿,她也是个要自尊的人,也没得理儿让自个儿做个低三下四的小三儿,那个郑美琪的事儿,谁不曾听说来的。

为她人做嫁衣儿,陪着前陈省长那么多年,临了,人家到跟自个儿发妻好去了,她到是落个人面不见到的,谁也不知道哪去了。

“没呢,没说过。”大胆可不认为喻厉镜会跟她提连澄,压根儿不会在她面前提起一分儿,就怕她还跟年少时一个样儿,迷人迷得不行,就是连枫那个小妖孽,也不会提。

“哐光——”

电梯停在第十二楼,她见着还想问的姜天娜,露出抱歉的笑意,“我到了,得出去了,改天再见呀——”

这个改天再见,不过就是个客气话。

金雅也跟着出去,两个人去的地方是同一层。

“金雅,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的吗?”

她压低了声音,觉得只要姜天娜在场时,就觉得这个金雅对自个儿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带着点挑事儿的劲儿,又不是很挑事的那种感觉。

“陈姐,你知道吧,我跟她可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她还比我小些——”

谁曾想,金雅压低了声音,那个眼里全是些矛盾,纠结在一起,带着痛苦,又带着一点儿自我安慰,“你说着呢,人家想撬你的墙角儿,你可得好好地看住了,别让人给撬了个洞儿——”

还有什么事更具有爆炸性的?

大胆都要懵了,要说姜前书记有私生女,她不怀疑,也不会肯定的,但私生女是金雅,让她有些个感觉,那种感觉也说上来是啥子感觉,愣在原地,看着金雅走过去,一时间还真没有反应过来。

“in this california king bed, were 10000 miles apart, ill be california wishing on the stars, for youre heart on me, my california king……”

rihanna的歌声,她的手机铃声,是个陌生的号码。

她本不想接,但是看了看离节目开始还有点时间儿,就接个电话,“喂,哪位?”

“我是于美人,节目结束后,一起吃个饭吧,在会所里1017,我等着你来——”

哎哟喂——

大胆立马就觉得肚子一个抽疼的,那可是国母来的,她有胆子去见吗?

可不能不去——

连枫跟她这个关系儿,她能不去吗?

答案那是不行的——

她更胸闷了,连带着得知金雅秘密身份的那个震惊都给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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