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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走呀,这样也走?”

就两个身影,一直听着一个声音说话,另一个却是一声也没响,听着像是一个人在自说自话,没人附和的独角戏,只有一个演员,没有观众,也没有对话者。

“真没有意思的人, 这么多年不见,都不见激动的样子,让人觉得真无趣。”留下来的那个人低低地抱怨着,那语气里带着的慵懒怎么都散不去。

他就站在那里,没有离开,整个人都隐在暗处,似与黑暗融合在一起,已经分不开,指间夹着细长的烟,一抹红光,一明一暗的,忽尔照亮他的半边脸,露出他狭长的丹凤眼,微微地眯着,透露出无限的风情,似勾人的魔般。

“二少,那位好象喝醉了——”

黑色的西服,一丝不苟的领带,瞅着跟坐在办公室里的精英没什么两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精明的味儿,走到男子的面前,微微地欠欠身,声音不重,有些轻。

那男子从暗处走出来,整个人都露在朦胧的昏暗灯光里,浅蓝色的衬衫,袖子卷至肘间,瞅着却是半分未皱的样子,深蓝的长裤,一手横放在胸前,另一手则用手肘依着那手,却是恰恰地托住下巴。

“喝了多少?”

他这么问,眉眼间带着笑意,狭长的丹凤眼缓缓地绽开,从微眯的慵懒里脱开身来,带着一股子让人看不清的意味。

“没喝多少,那位看着是酒量不行,金小姐都没有劝,她喝了一小杯,就已经不行的样子。”那人这么说着,说得很清楚,一点也没有保留,把他在监视器里所见的画面一五一十地描述出来。

被称为“二少”的男子,眉眼间的笑意还犹自在那里,一点儿也没散,反而漾得越开,像朵曳曳生姿的莲花,佛前供奉着的圣洁白莲,无端端地透出一股子魅惑的态儿,颠倒众生般地迷惑着所有的眼睛,让那些个目光,离不开他。

“嗯,老师的酒量还是一如以往,一点儿都没有长进。”他似乎有些遗憾的样子,可那些个遗憾落在任何人的眼里,都显得不真诚,一点儿也不真诚,就是挂在面上。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往后边退开,让开一条路,“金小姐已经走了,不知道为什么,那位没跟金小姐一起走,还留在里面,好象在哭呢——”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着那位“二少”迅速地从他让开的前路过去,走得极快,到最后就已经是在跑,待到包厢的门口,才算是稳下脚步来,眼见着是深呼吸一回,才伸手把包厢的门往里推。

他走开,吩咐着任何人都不要靠近那里,谁也不许,哪个要是不长眼睛地把今晚看到的人,看到的事说出去,那么,后果,不是谁都可能承担的了。

“二少”推门进去的时候,见着大胆正蜷缩在沙发里,细瘦的肩膀微微地颤动着,没有听到哭声,她真的在哭,不流泪地哭。

“老师——”

他关上包厢的门,慢慢地走近她,轻轻地唤了声。

明明很轻的声音,沙发里的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抬起头来,清秀的面容给酒染得通红,乌溜溜的眼睛盯着来人,她眼里没有惊讶的神色,动作麻利地坐起来,刚才的样子,就跟着是别人眼里的梦境差不多。

“连枫,你在这里?”她半低着头,瞅着自己脱下的鞋子,那一双鞋子还是阿镜给她买的,极合适她的脚,穿着很舒服,样式也简单,“我还以为你不在。”

是的,这便是连枫,她在帝都五年,他也跟着离开五年,就像是时间的轮回一样,要遇上的总是要遇上的,他褪去年轻时的青涩,此时,站在那里,也不靠近,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瞅着她。

“老师,还没醉吧?”他这么问,站在那里,只看得她的头顶,长发披在肩头,垂落下来,遮挡住她清秀的脸,那张脸,比他记忆中的样子多了些韵味,更加的……

他漂亮的眼睛微亮,跟夜空里灿亮的星子般,一闪一闪的,话里含着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伸手便探向她的脸。

大胆跟头顶长着眼睛一样,头一偏就给轻易地躲开,抬起头,面上的红意还留在那里,显出她真喝了酒,喝下肚子里的酒,冲鼻的酒精味儿,让她有些个难受,可还强自地撑住自己,“有消息没?”

跟个哑谜一样,没头没脑地,她已经用双手抹过自己的脸,试图清醒一点儿,舌(头)有些控制不住,说出来的声音有些模糊,没有一丝清明的样子。

他到是听得懂,往她身边挤坐下,并嫌着她留下的空位太小,还过分地把她挤到边边去,一点儿抱歉的意思都没有,见着她被挤着差点儿从沙发上掉下去,神色自若地端起茶几上面还未喝完的酒,就着杯缘,浅啜一口。

大胆试图站起来,换个沙发,这包厢宽敞得很,眼角的余光瞄见他的动作,那是她喝过的酒杯,他对着唇瓣的地正是她曾经碰过的地方,跟着间接地碰触在一起一样,即使是身为两个儿子的母亲,面上还是忍不住地更红,更加地热烫些。

他的动作,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充满着一股子美感,又与着他从部队里带出来的坚毅,妖孽般的面容与坚毅的意志,却在他的身上融合得极为合拍,一点儿瑕疵也瞅不出来。

“老师还记得这个包厢吧?”连枫就是个人精,人精中的人精,一直都是,年少时有些个血气方刚的,什么事做进来,都是不管不顾的,如今着到是有些个收敛,可心头好,还是跟着他心里的刺一样,不管怎么疼,也是不肯拔去的,“沈叔可喜欢这里的。”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嘴上话说着,还曲起手指敲着茶几的面儿,那钢化玻璃的声响,让他极是喜欢听,更何况在这里,就是这里,这个包厢里,曾留着她的画面,那是沈科的心头好,任何人都不准碰一下。

她目光里有一丝迅速闪过的惊慌,那个曾经的茶几面上是个什么样子,自然是记得的,现在已经是光洁一片,还是莫名地觉得心虚,赶紧地移开视线,不去注意他的动作,固执地追问着,“到底有没有消息?”

嘴上问着,她的心里已经不能平静,不禁想起那一回,自个儿的包包里装着块砖头,直接地冲着进来,没头没脑地把沈科砸个伤,让人住过医院里,那笑一到嘴边,又突然地收起来,变得有些个苦涩的样子。

“老师可想起什么了,想起与沈叔之间快乐的回忆吗?”连枫一个字一个字地问着,半侧着脸,暗红色的朦胧灯光,暗暗沉沉,让他的显得十分有质感,像是墙上的壁画,“老师真让人伤心呢,估计着没有想起过我吧?”

大胆到是想想沈科的,不是不想,她只是太伤心,不愿意想起来,想让所有的事都给埋葬在记忆里,永远都不要想起来,永远也不要,还没有回应他的感情,怎么就、怎么就一去不复返了呢?

她的沈科呀,那个混主儿,那个对着她说“我爱你那么多,你喜欢我一点会死呀”的沈科,怎么就、怎么就悄无声息地没有了呢,在这世上,再没有一个叫沈科的男人那么爱她!

“为什么要想起你?”她抬起头,清秀的面容还泛着未消的酒意,红得艳。伸手摸向他的脸,那张诱得她忍不住的面孔,光滑如玉般,没有一点儿瑕疵,“你不是好好地活着吗,我要想起你做什么?”

她问得很自然,要是不认识她的人,说淡不定就觉得这纯粹是恶意的反问,带着那么点笑意,活脱脱地在嘲笑着问她的人。

可真的没有,她说的是实话,是大大的实话,乌溜溜的眼睛里不掺一点儿杂质,如初生的婴儿般纯净,没有世俗的污染。

清汤挂面的长发,普通的一身吊带长裙,外面罩着件蝙蝠衫,伸出的手臂带着衣服往肩头一滑,露出她裙子的吊带,还有那敞露着的肌肤,都落入他的眼里。

他看着她,任由她的手落在自个儿脸上,没有推拒的意思,也没有远离一点的意思,就那么坐在那里,微仰着脸,任由她动着,粉色的薄唇角流露出一丝近乎于享受的表情。

“老师不想我,又问我有没有消息,这可真是让人难办了!”他摇摇头,面上露出遗憾的神色,手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放开,用那脸蹭着她的手心,“老师,你想让马跑,又不让马儿吃草,这怎么能行呢?”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大胆不是听不明白,让人做事,总得给人点甜头,规矩或者说上道什么的,也是知道的,试着把手给抽回来,手腕处却是给他捏得发疼。

她忍不住有些恼了,乌溜溜的眼睛瞪大,一个劲儿地瞪着他,充满着倔强。

连枫终是忍不住,那种被瞪的感觉,让他打从心底里泛起一种不能克制的心情,另一手揽过她的腰肢,凑过脸去,亲上她的眼睛,“老师,你知道嘛,这么多年,我想你都想得疼了,怎么都不来见我一次?是不是他不让呢?”

他嘴里的“他”指的自然就是喻厉镜,如今的省委书记,带着点委屈的样儿,突然间跟个孩子似的,倾向她的肩头,靠着她,不让她躲开,也不打算让她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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