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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迁盛离她几步远,还套着条三角,那脸色阴得就跟雷雨将来时那般的黑,浓重得怎么都抹不开去,就这么重重地朝着大胆落在地面的身影前进。

一步一步,又是一步一步,脚步声沉稳有力,落在大胆的耳里,已经是跟催命符没有什么两样儿,她却是没退后一步,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他光着身儿走过来,视线大大方方地落在他的身上,一点回避的意思儿都没有。

“陈迁盛,你还是把衣服给穿回去吧。”她试图发挥出千百分的好意儿,劝着他,清秀的小脸泛着笑意,那个笑意,显得她看上有些诡异的样子,“这么个天儿,拿什么都可以遛遛,哪里还能遛你自己儿,你不怕长针眼,我到是怕得很——”

还有的话她没说,要按着她的意思,把肚子的孩子也算是一份,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她看了,那么,孩子自然也是看着见的。

“上次,让你给反摆了一道,这会儿,没有人知道你在这里,我就是在这里把你给玩残了,也没有人说个什么的,你说是吧?”陈迁盛一扫开平日里给人的沉稳之态,此时,双眼泛红,迸射着不一样的光芒,说出来的话,更是没一点儿分寸。

没有分寸还是算轻的,要是让大胆来评论一回,那么就是个没皮没脸,没个知道羞耻是个怎么回事的,她到是纳闷着呢,怎么就,她碰到的人都这样子?

一个个地都不知道“羞耻”两个字咋写的?明明认识这两个字儿,硬是装成睁眼瞎,硬是装得跟个大尾巴狼似,口口声声地说不知道这两字儿咋写?

还真的是,陈迁盛那个人,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个沉稳得不得了的少年,多少人指着他说以后必不会差到哪里去,可真是,风水总是轮流转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是个私生子,这事儿,他打小就知道。

可都没有跟如今儿一样知道的这么真切,她才是陈振的女儿,正正当当的女儿,走出来,人家一问,谁家的女儿?

回答:陈振与李美玉的女儿。

多么干脆利落的话,一点儿落人口实的都没有,那确实,摆在那里,她真真才是省长的女儿,他是陈振的亲生儿子,别人知道那是一回事,可真正的是摆在所有人的面前,心照不宣的秘密,那就是他是个养子。

只是个养子,名份上只能这样子,他无法得到更多,就如同他的母亲郑美琪一样,这么多年来,总是得不到那个位子,李美玉女士的一个出现,就已经代表着他身边的一切壁垒都轰然倒塌。

大胆还是站在那里,没有被他话里的恶意给吓着,要是说她从那几个人身上得到些什么的话,那就是给培养起听一些话的能力,至少没听着一些敏感的,或者是恶意的话来,没一下激动起来。

她很淡定,似乎一切都与她无关,一切的一切,就算是陈迁盛已经到她的身前,那高瘦的身影已经挡住她的视线,罩住她整个人。

“陈迁盛,你脱得挺快。”她这么说,踮起脚,极为轻快地拍拍他的肩头,那里火热一片,让她碰触到的手,一下子给缩回来,面色有些尴尬,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脱衣服脱得这么快,我到是有些大开眼界的,你真的挺好的。”

她没有因为自己的后退一步后退而显得有些慌乱,并没有,一点儿也没有,反而是更加地镇定,双手环在胸前,双脚还是维持着三七步,嘴上一点儿也不留情。

经过这么多事儿,她总算是明白,心里再怎么子难受、慌乱,或者更是惊惧,一切都不能露在面上,否则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里,那么谁也救不了她。

她惦着肚子里的孩子,要是不知道陈迁盛脱了衣服要干什么,她就是个傻的,即使不是傻的,那么只要有一丝的希望,她也要自己牢牢地抓在手里,不能让这一丝希望都给失去。

“我自是个好的,不用你说也是的。”陈迁盛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谦虚,有时候谦虚是多余的,更是累赘,伸手撩起她散乱下来的发丝,“我的姐姐,你说,要是让他们几个男人知道你在我的身下呻吟,他们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那只手,明明落在她的发间,可她分明是感觉到一股冷意冲着她过来,不止是冷意,甚至更多的恶意,要是平常,她早就给硬生生地吓着,还牢牢地记着沈科那一回,她在医院里躺了小半个月,那个痛苦的回忆还残留在脑海里,让她怎么也忘不掉。

“还能怎么办,凉拌呗——”她往后一个转身,朝着床边走过去,仰起脸对着水晶灯,脸上的笑意更深,让她显得与平时不太一样,“你叫我一声姐姐,要是不叫的话,我还真记不起我们还有血缘关系呢。”

她的面上显出几分讶异的色彩,仿佛突然间想起他与自己是什么个关系,就算是她心底里有多么厌恶他与他的母亲郑美琪,但相对地方,比起她老爹陈振起来,她更是对她老爹比较有看法。

她老爹跟有缝儿的鸡蛋一样,轻易让苍蝇般的郑美琪给钉进去,要不是他让人轻易地钉进去,郑美琪也不可能留有陈迁盛,他们母子虽然可恶,她老爹那个人更可恶,可恶得让她都不想原谅。

话说到这里,她笑得更为欢乐,对着头顶的水晶灯,那个样子极为笃定,笃定得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阿姨,郑阿姨,你说,你这个儿子,在这个房间都脱光了,看见没了,要不要在一直在监视器面前看戏,看着我们姐弟儿这样那样的?或者你对这个画面比较有感觉?”

她说的极是挑衅,就算是普通人也能让她的话气得懊恼,更何况是视陈迁盛为一辈子骄傲的郑美琪,愤怒的声音立即出现在房间里。

“陈大胆,你给我闭上你的臭嘴!给我出来,陈迁盛,你待在里面做什么,这么个女人,让多少人都给碰过了,你都不怕脏?他是你姐,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大胆就那么听着,面色一点儿表情也没有,笑容早就收起来,像个雕像般,郑美琪的话,对她起不了一点儿作用,甚至也伤不到她,一点伤不到她!

陈迁盛的面色极暗,站在那里,挺直着背脊,就那么盯着她,暗色的眸子里有说不出的情绪,“妈,你什么弄了这个?”

监视器,他竟然不知道,嘴里说着这样的话,身子竟是一弯,抓起房间的一条椅子,竟是硬生生地砸向头顶的水晶灯,那个架式似要豁出去一样,让大胆差点儿愣在那里,一颗心更是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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