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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将他拦住。

他一头红发微乱,眼里像染了血,嗓音嘶哑:“别去!米萨说过了,不要过去!”

“你不能这样!”哈里斯尖叫,声音渐高:“是他帮了我们还有你!”他头一转,朝老人望去:“你在做什么!”

此时的亚托维尔,已被老人扶上了实验台,老人抹一把爱子脸上的血,咬紧牙,开始操控半碎的仪器。

听闻哈里斯尖叫,他头也不回恶狠狠道:“别吵!亚托需要稳定下来他的情绪不能再出现波动了!”

“所以你要把上将的记忆清洗掉吗!”哈里斯的声音像是染了哭腔:“是米萨救了他!他是米萨的法定伴侣啊!”

“那又如何?”老人手上动作不停,回头狠瞪:“米萨为什么要救他你难道希望,他的努力都化为灰烬吗?!”

哈里斯睁着一双朦胧泪眼,早就说不出话。

窗外金光大盛,无数虫族的断肢洒下,像下了一场盛大的暴雨。骆泗的身躯早已被金光包裹住,没人再能看清他的容颜,也不能看见那双泛着光的眸子。

伴随着血腥味,他将左手抬起,眸中似有悲悯。

一个清浅的吻,落在无名指的圆环上。

“对不起……”

呢喃声被风搅碎。那只瘦弱的肩膀似乎颤了一下,预备学员染了血的长袍跟着在空中一抖,像一束娇弱的花蕊。

金光片片开合,围绕着骆泗盛开。花瓣不断地凋零、成长,随着呼吸抖落在空中,旋即点点消散。

整座城市的目光,都被这神奇的一幕吸引,再移不开。

就连近在咫尺的虫翅震颤声,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骆泗闭上眼,他已经看不清周遭的环境,也没有力去关注道道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他不知道这一幕被永恒的记录了下来,封存在数架机甲的记忆体中。

那道金光如莲花一般生长时,亚托维尔的父亲,刚刚将玫瑰花从爱子的口袋里掏出。

又被染上一层新鲜的血液,玫瑰似乎越发娇嫩。每一片花瓣都含苞待放,几乎能滴出水来。

老人指尖用力,将这朵玫瑰搓成碎片。

“你在做什么!”

对身后的质问恍若未闻,花瓣回归原型,变为一片片被揉碎的纱布,散落在地上。

“亚托不需要这些。”

他眼睛发红,将爱子手上的戒指取下。窗外的光芒洒在银色的指环上,将它染成朝阳的颜色。

窗外传来惊呼。人们发出不可思议的呼声,专注地凝望着半空那朵愈加妖冶的莲花。

金光大盛,照亮半边黑乎乎的天空。

神力的波动越来越强,就连实验室的机甲,都发出啸鸣。伴随着嘈杂声,老人一把将圆环捏碎,回归成一块银片。

“那是他和米萨的婚戒”哈里斯嘶吼。

“我知道!”老人回吼。他双手一动,将银块放回口袋,咬紧牙关。

他又何尝不心痛?

窗外那个人,正打算用自己这条命,换回世间安宁。抹去这样一个人在爱子心中的存在,老人内心,并不是毫无波动的。

但如果亚托维尔醒来,发现米萨牺牲,再度陷入异常那他该怎么办?

他承受不起这种后果。这是那孩子拿命换来的。

机器已经移到亚托维尔的脑部。老人双手不停,一道微光从床上人的眉心隐入,渐渐沉进大脑深处。

清洗手术,最终还是开始了。

乌云下,莲花已是全盛状态,千片莲瓣随着呼吸轻颤,看起来脆弱无比。

所到之处,黑压压的虫群却瞬间空了一大片。碎片如雨般从天际落下,终于,莲花贴近了不断后退的女王虫。

意识到什么,女王发出垂死一般的尖啸。机甲群一同向上飞去,头却不由自主往下望,像是要将这一幕,印在脑海深处。

“轰隆”,一声巨响,似乎连天地,都消弭于无形。

老人闭上眼。乌云散开,阳光重新洒向这座城市,无比的灿烂。

手术台上,亚托维尔被响声弄得睫毛一抖,缓缓睁开双眼。

“亚托。”老人松一口气。

看着满脸茫然的爱子坐起身,他露出慈爱的笑容:“下次面对虫族时,别再这么拼命,害得我好担……”

“我知道。”亚托维尔打断,呼吸微弱,却依旧满脸认真地点了点头:“米萨说过,不用一个人深入敌军,我可以和队友一起前进的。”

老人的笑僵在原处。

仿佛不可置信般,他颤着手,指尖落在亚托银色的发梢。

“米萨呢?”亚托维尔侧头,避过他的触碰,环顾四周。

铺满灰尘的实验室里,众人不约而同移开目光,脸上写满哀恸。

哈里斯在抽泣。弗洛伦在轻声安慰。窗外,城市好像经历了一场大战,破碎的瓦砾随处可见。

熟悉的神力波动在空中消散。

亚托维尔摸了摸空荡荡的口袋,又摸了摸空荡荡的指间。那双沾满鲜血的手好像很困惑,一寸寸拂过,却依旧落了个空。

“……米萨呢?”

.

什么也不剩。

当天际乌云消散,无数机甲从空中降落,打扫战场时。亚托维尔长靴落在地上,他来到空荡荡的街道,仰起头。

神力的余韵在空气中漾开。男人抬起指尖,那道神力便像终于找到了主人,一下钻进他的体内。

他闭上眼。大脑深处很平静,神力乖顺的缠绕,没有再度爆发的意思。

“亚托……”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老人背着手,满目绝望,等待审判。

亚托维尔突然很疲惫。他找不到与米萨的任何联系,个人终端中的信息早在一开始就被删除,玫瑰被捏碎,戒指成了一团废银。

除了信息可以在光脑上查询,连那人的模样,都在脑海深处逐渐模糊。

清洗手术在作祟。他能察觉到米萨在一点点消失,容貌,声音……全部消弭于无形。

但那就是一切的结局吗?他将忘记米萨,在无尽时间的长河中,渐渐回归到毫无所求的状态?

亚托维尔将手覆上心脏。没有隔着手套,而是紧紧贴在胸口。

有力的心跳声传来。他没有忘,刻过的诗还在脑海,那人柔软的发梢,微凉的唇,在他身下推拒的模样……

不会被删除。

他将无数次的想起爱人,然后无数次的,重蹈覆辙。

米萨被追封为荣誉上将时,亚托维尔将前任元帅,亲手送上了断头台。

“元帅阁下……”血溅当场时,有人在他背后轻呼:“您所吩咐的,已经准备好了。”

亚托维尔朝他点头,转身进了教堂。

无数□□短炮伸进室内,长椅上坐满了二人的亲朋好友,就连女仆长都红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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