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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气地打发走他,总觉得他的腿看起来比初次见面时粗壮了些,莫不是冬天畏寒,所以特意多添衣物?

他转过身便看到,林佑正呆呆望着窗边,他向对方走去,自然也瞧见了窗外那一抹血迹。

“你说,这会不会是晓晴姐的?”林佑心思纷乱,他固然知道这点血死不了人,但也是不轻的伤。

严书翰叹了口气:“如果是逃走了,应该还是有一线生机。这间屋子虽然被翻了个清光,但我觉得,如果那些供香真的是晓晴姐留下的,她让我们到这里,肯定有她的目的。”

两人又一次逐寸逐寸查看屋里的地面,就差没把地板掀一遍,依旧没有发现其中蹊跷。

天色渐暗,两人不得不先返回县衙,盘算着明天再发散些人手去打听。

两人一路无言,走到县衙门口,一眼便看见张捕快正在门口来回踱步,一边搓弄着双手,一边口中念念有词,眉峰皱成一团。

林佑大感意外,张捕快一向是“天塌下来当棉被”的性格,极少见他有什么苦恼。

直到两人走得近了,张捕快才忽而惊醒一般,向着两人张大口,走了两步,又缩了缩肩膀,看了看左右,在门口踌躇不已。

严书翰大步向前,拍拍他的肩膀,打趣道:“张大哥,怎么还在?是不是惹嫂子生气了?”

张捕快被他一打岔,双肩不自觉松了下来:“怎么可能,她最近围着晓颜转,都快不要官人了。”话是这么说,他一谈起家里,双眼就眯成一条弧:“多亏养了晓颜……唉,我刚想跟你们说什么来着?”

张捕快望了街上一眼,林佑会意:“晚上吴叔可能留了点甜汤,你带点回去?”

他便顺着林佑的话,忙不迭点头:“好,那一起进去。”

三人走进县衙,张捕快脚步一拐,就把两人带到书库中。

“张大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严书翰自上任以来,从没见过张捕快警惕到这个地步,何况,三人还是身处县衙。

张捕快又透过门缝看了几眼,确认外面没人,才低声开口道:“之前老大你提起,说之前这县衙有三人都死于大火,我想起一件旧事,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大约是五年前的一个冬天,那天清早便下着鹅毛大雪,寒风刺骨,就只有他、冯捕头和两个衙役早到应卯,但畏于天气恶劣,都不想外出巡逻。

知县大人也明白他们的苦处,睁一眼闭一只眼,只露了个脸就回去补眠。

四人在县衙里百无聊赖,却忽而听见外面传来一连串响彻天的鞭炮声。

他们手忙脚乱冲出大门,纷纷暗暗诅咒,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居然敢在这个时候到县衙闹事。

等四人打开大门,天色才蒙蒙亮,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地上只有一串燃尽的鞭炮。

两人听到这里,马上便猜出:这封信十有八九是出自蔡杉学之手。

张捕快先是迟疑地摇了摇头,又点点头,继续往下说:

凛冽的冷风把四人吹得一阵发抖,口中不住咒骂,要是找到是谁敢这么戏弄他们,肯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正当四人准备回去暖炉边窝着时,才低头看见大门的门槛上,用石头压着一封信。

冯捕头把信捡起来,见信封上歪歪扭扭用鲜血写着两个大字:伸冤。

四人均是被这封触目惊心的血书慑住,哆嗦着回到县衙中,冯捕头打开信封,其中是一状书,抬头即是:“跪请青天大老爷”。

状书上的字迹如沙划痕,沉作工整,与信封上的字迹,仿佛是出自两人之手。

四人细读信笺中的内容,系上告学堂孙举人之女孙环如,虐待婢女致死,且将其伪装成失火事故。

状文字里行间,诉说之冤屈震耳发聩、悲愤填膺,任再冷漠的人也要黯然泪下。

冯捕头唤来陆仵作,问其是否有为孙环如之婢女验尸。

谁知,那陆仵作只说,当时只草草检查过现场,未发现可疑,现尸体应已下葬。

冯捕头知道大事不妙,便拿着状书去找知县大人。

如此过了几天,张捕快见县衙内似乎没有任何动静,便偷偷询问冯捕头,那冤案该作何处置。

冯捕头将他拉到一边,只说那是空穴来风,以后不可再对人提起,此事便过一段落。

林佑与严书翰听得一身冷汗:竟有这等事?

林佑追问:“孙小姐的婢女是什么人?现在葬在何处?”

张捕快摇了摇头:“据说只是个买来的孤女,无依无靠,估计是义庄后面其中一座无主孤坟吧。”

严书翰环起胳膊,来回走了两圈,脑海里回想那几次火灾发生的时间,实在无法相信全是巧合。

林佑见天色不早,便劝张捕快尽快归家,以家人担心。

送走张捕快后,他回头看见严书翰斜挨在桌边上,手指轻叩桌旁,脸上乌云密布,便走了过去:“明天一早,去义庄后面碰碰运气?”

严书翰随口应了一声,显然没有在听。

林佑知道他大概是在想怎么翻查这个案子,果然,不久便听到身后的严书翰重重敲了敲桌,眼里光一闪,冒出两字:“状书!”

林佑瞬间便明白:“假设蔡杉学是伸冤之人,但他只是个糊墙工人,大字不认识几个,断不可能写出如此声泪俱下的状书,是代笔。”

说到代笔,那只能是一个人住在蔡杉学对面的温先生。

两人连饭也顾不上吃,直奔方才的胡同。

当敲响温先生的房门时,两人隔着门,便闻到屋内传来一阵浓烈的药香。

不久,门“吱呀”一声打开,温先生一手端着蜡烛,一手打开门,双颊在烛光的映射下,莫名有点森然。

他见门外两人,五指不自觉抓紧木门,开口道:“严捕头、林大人,夜间造访所为何事?”

严书翰不动声色地问:“抱歉,未知先生身体抱恙,实在是事出紧急,是否方便进去说话?”

林佑见他眼角闪过一丝微妙的光,顷刻便消失不见,又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当然,小毛病而已,不劳大人心,里边请。”

两人道过谢,低头走进小屋,便见墙边正熬着两壶药汁,屋内夹杂着甘苦与酸涩味,林佑只能依稀辨别出,其中应当是放了五味子与黄碘。

只是,这两味药的药性牛马不相及,怎么会放在一起煎呢?

好奇之下,他问道:“先生是哪里不舒服么?”

温先生给两人倒好茶,听后便莞尔:“天气寒冷,骨都冻得发疼,老毛病了,不碍事。”

客套一番过后,严书翰与林佑开门见山,隐去张捕快的名字,将五年前到状书一事如实说出,问道:“请问,这封状书是否出自先生之手?如果是,是何人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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