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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密室中的气氛沉闷而压抑,也夜君却不然。他们的畏惧惶恐不息,心跳还是如此刺耳,无时无刻折磨着夜君。

他第一次开始怨恨自己这特性。

毕竟这一特性,除了好看的糖糕,并没有带给自己太多其他的好处。却害他这几天,没一刻得以安眠。

夜君不曾料到,他却在这最嘈杂污秽之地,听到了世间最好听的心跳。

坚定,温柔,清澈又透亮……像一汪碧玉无瑕的清泉。

他顺着声音追寻过去,在墙角看到一个双眸漆黑的少年,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一丝烦躁与畏惧也无。

“我能坐你旁边吗?”夜君问他,对方沉默地望了他一眼,并不动声色,既没有同意也没有抗拒。

夜君不管不顾地挤开周围的小孩,紧挨着他坐下。在这如音韵般美好规律的泉流水声中,安心地睡着了。

02】

示威一般的禁闭结束的时候,身边的幼童们已经鲜少哭闹了。在黑暗中呆得太久,连恐惧的弦都已经崩断,更多的是服从。

因为被分批带走,夜君被迫和那个有着好听心跳的少年分开了。前途未知,他却没来由觉得一定有缘与他重逢。

经历了一系列基础的测试与考量,夜行按照实力分发了编号,从此作为代称。他得到的评价是“乙未”,一同安排的还有训练日程与住舍。

夜行除了身体机能的训练,还有洗脑的演讲,将惨无人道的训练冠以美称,堂而皇之地歌颂一遍。演讲者满口自己都不信的道德忠义,试图美化掩饰。夜君听得可笑,转头在人群中寻找那个心跳很好听的人。

夜君一眼就发现了他,却见他听得十分认真,竟是信以为真的模样。

夜君哑然:这都当真,该不会是傻的吧?

夜君偷偷瞄了一眼他的铭牌,刻着“庚辰”,慎重地将这个编号,记入心底。

03】

夜君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他仿佛一身天赐的恩宠,聪明,漂亮,身体的反应远远快过常人,别人付出惨痛代价也达不到的境界,他不吹灰之力就可以办到。他是真正的武学天才,所有招式心法看一遍就会,从来懒得修行,上手就能稳赢。

在周围人拼得头破血流才能勉强苟活朝夕的时候,他基本都在无所事事地打发时间。

他打发时间的手段非常有限,就是骚扰庚辰。

除了试炼场,庚辰所做的不外乎两件事情:打坐,或者练剑。庚辰天资有限,很勉强才能与自己打成平手,更是一刻都不曾松懈过。

庚辰用剑的路数扎实沉稳,练习过程及其枯燥无味,他在回廊上靠着栏杆看他,时常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庚辰打坐的时候,就蹲在他旁边闲聊搭讪。庚辰很少开口,但所幸他并不需要庚辰回应他,他只想赖在庚辰身侧,好躲避掉其他人纷扰刺耳的杂音。

夜君静下心来慢慢品味,才发现庚辰不止清泉。

他是空谷幽泉,有莺鸟婉转,又有兰草芳香。水流沉静而纯粹,却又坚韧不拔,势不可挡。

他是世间最温柔的净土。

懒到恨不得入土的夜君,特意攒下筹,将自己的铺位换到了庚辰身侧。自己身边睡的人突然换成夜君,庚辰似乎并不意外,不曾问过他。夜君又以自己浅眠怕吵为由,每天赖在院子里等庚辰打完坐,监督他一同入睡。

很多年后夜君功成名就,过着锦衣玉食的安逸生活。

却再也没有如此美好沉静的清泉幽兰,送他入梦了。

04】

庚辰不止一次说过,他想冠“夜君”的称号。

他拼命习武,力拔头筹,所求不过为此。

但是很可惜,比起忠诚,夜君更需要是个懂得讨人欢心的花瓶。

夜君深谙此道,不堪苦涩。

庚辰纯粹得如此可贵,只怕终究要被这污秽世道辜负。

05】

乙未如预期一般冠以“夜君”之名,自此各奔东西。

再度重逢,便是夜刹弑主、手刃秦七的时候。他受二少爷之命,亲手消灭证据,嫁祸于他。

他在西北荒漠的胡杨林中,隔着一河之遥,再度感知到了夜刹的心跳。

清泉流水还在,幽兰却已经枯萎了。

06】

再后来,便是夜刹被二少爷入钟离苑,百般防备地雪藏三年,最终废去内力,驱除出门。

夜君作为二少爷最得力的助手,亲手监督了刑罚全程。完事之后,小心翼翼将鲜血淋漓的夜刹,从行架上取下来。

这一颗被无数人践踏诋毁的真心。

是他自始至终都不敢奢求的珍宝。

夜刹蜷缩在他怀里,气若悬丝,再也不是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坚韧少年了。

夜君扶住他,抵在他胸口,极力分辨他微弱的心跳。

那已经连死水都算不上了。而是盛大,绵延,没有止境的,花与飞鸟的残骸,松柏烧烬的废墟。

“再也没有人需要我了。”他微弱的声音湮没于剧痛的洪流中,无人可闻。

他说:“乙未,我后悔了。”

世间最后的那汪清泉,终于枯竭了。

[与你无关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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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大少爷番外】清平乐01

钟离苑大少爷觉得,自己的生活迎来翻天巨变,是在一日夜半房间内闯入一个浴血重伤的男人之后开始的。

在此之前,他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户的小少爷,不至于众星捧月,倒也衣食无忧。

二弟幼时不知为何出了远门,此时归家已经六七年。二弟回来的第一年,父亲不知为何独自搬到了山上,说是避世清修。他初时隔三差五频频探望,父亲都言辞闪烁,后来更是言辞狠厉,说扰他清净,直至闭门不见。

大少爷吃了几回闭门羹,渐渐也不再去了。也只有逢年过节,派人送些应季的佳品去观中,却无一例外石沉大海,从未到回信。

而他的二弟钟离子息,从一回来便已性情大变,阴郁寡欢,将自己锁在房门内不肯见他。大少爷眼巴巴在门外盼着他,试着与他讲话,可门内的人连一声回应都吝啬回馈,久而久之,心也渐渐凉了。

那扇紧闭的门从未开启过,却总弥漫着不详的药味与血腥气,隔老远都能闻见。下人们纷纷传言说二少爷撞了邪,鼓捣歪门邪法,夜半还能听见后院有凄厉的鬼哭狼嚎。

大少爷每次撞上,都要狠狠训斥家仆。可有天夜里他无法入睡,无意识地逛到弟弟子息住处院外,确实听到了痛苦的呻吟。他正想靠近确认,就被一个黑衣劲装的少年揪着衣领提远了。

那少年黑衣敷面,遮去半数容颜,看不清长相,只看得出眉眼温柔,如缀着夭夭桃色。他柔声警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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