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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捏住刀刃,划开肌肉生生往右移了半寸,“歪了点,这里才对。”

心脏的位置,他比谁都熟悉。对自己也不例外。

夜宵缓缓将匕首没入,听见夜阑越发微弱的声音问:“这不是好事吗,癸卯……你……为什么要哭……?”

夜宵没回话,却低下头温柔地吻了他。夜阑眼睛又亮了些,轻轻勾起唇角在他耳边笑道:“真好……我还以为……你心里再也不会有我了……”

“怎么会?”夜宵温柔握着他的手,覆在自己胸口上,“这整颗心一直都是你的,不信……挖出来看看?”

他没有等回答,自顾自按着夜阑的手,将指刃插入自己胸膛。

夜阑的神智已经渐渐涣散,身体却本能地,小心取出那颗炙热而鲜活的心,牢牢地,捧在怀中。

这是世上唯一一颗只属于他的心,再也没有人能抢走了。

第68章自愿的弃子

我站在他们二人身侧咫尺之近,眼睁睁看着夜宵和夜阑的身体变凉,觉得自己胸口也空了。夜雨,血水,从我脚底蜿蜒而过,我却没沾染到分毫。

他们看不到我,也听不见我声音,我伸手触碰他们也只会如幻影穿过,我搞不清这是什么情况,茫然问:“这是梦?”

“都是真的。”有个熟悉的声音回答我。

那个带着狐狸面具的黑衣男人,也站在雨雾之中,波澜不惊地淡然注视这一切。

我看着他,不知为何浑身冰凉,惧怕地退了两步:“你……你不是阿谭。”

那人冷笑一声:“我当然不是夜谭。你若连他都要认错,就确实该死了。”

“阿谭呢?他……他在哪里?”我心里有极不好的预感。

“哼,你想见他?”男人踏前一步捏住我的手腕,笑意森然,“正好啊,还来得及,送他最后一程。”

他一捏,周围夜雨声戛然而止,周围换作一片沉闷的死寂。汉白玉雕砌的墓穴泛着冷光,墓中湿气浓郁,唯有长明灯忽明忽灭。

我认得,是一剑冢抛尸弃剑的甬道。

脚下是堆积如山断刃和无数的残肢尸骸。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轻声笑道:“麻烦的是,夜谭的身体不太完整了,不知道你还能分辨得出来吗?你这么喜欢他,应该分得出哪只手是他的,哪一截锁骨是他的罢?”

我不知作何反应,只注意到有一条新鲜而浓郁的血痕,从尸骨堆中延伸到门口。

像是一个不能直立的人,一步一步爬出去留下的痕迹。

这条血痕尽头,隐约有半截人影蛰伏在地上,气息微弱,牢牢握着一柄长剑,往出口方向匍匐挣扎着,可那具身躯,确实是无力再前行了。

只有半截。

“阿……阿谭……?”我脑中一片空白,机械地向那个身影靠近过去,“阿谭?阿谭?”

确实是夜谭。

他周身都是血污,躯干也残破不堪,双腿拦腰而断,左臂拖在身后,骨节已经全碎。那双漂亮的眼睛,绝望地让人窒息。

那人淡淡开口:“夜谭在闭关期间得知你死在钟离苑的消息,急着出关寻你,便走火入魔了。可敬他经脉毁了一半,硬是破了剑阵,只可惜,终究没能活着走出一剑冢。”

“阿谭?阿谭……”我想抱抱他,想帮他按住伤口,想让他休息一下,“他还没死,还来得及的。为什么不救救他,他不该被抛弃在尸场……阿谭,阿谭,不要乱动了,你回头看看我……我在这里啊……你看看我……”

可他看不见我。

仍在徒劳地向出口挣扎着。

我只能跪在他身侧,眼睁睁目送他沉入地狱。

对了……我……我已经死了。就因为我已经死了吗?

我什么也……做不了吗?

“哈……真可怜啊。我帮帮你呗。”戴狐狸面具的男人似乎兴致很好,在我额头曲指一弹。

我只觉全身一重,不由得往地上一跌,我这才反应到,我摸得到地面了。

“主人……?”夜谭茫然看着我忽然现身,死死紧扣着佩剑的手一松,捏住我的衣角,“主人?真的是您啊?”

“是我是我,不是幻觉。”他全身都是伤口,不敢乱碰,可我顾不得这许多,我只想抱抱他,想他不要这么冰冷彻骨。

夜谭急切道:“手下说……您出事了……原来没有,那就好,那就好。”

我忙点头:“嗯,我没事,一直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说好要保护您的……属下……属下要食言了……很抱歉。”他片刻前眼神干涸而死寂,现在看见我反而起了水气,夜谭虚弱地笑了笑,难过道,“请您尽快忘记属下,希望……他们以后能护好您。真是……不甘心。”

我摇头道:“阿谭,你说过等我遇到心仪的人,做任何寻常事都比别人快活。我想了很久,就你最合适,我只要你。”

夜谭一愣,颤声道:“属下已经不能陪着您了。我……情愿不要听见这句话,情愿您喜欢的人不是我。”

我不敢让他看见我在哭,贴着额头蹭着他:“没事的没事的,阿谭,都是梦。你睡一觉,醒来就好了。我会等你的,你也要等我。”

夜谭抿唇勉力笑道:“……您……您原来……也会骗人啊。”

我连连道:“我不骗你,我从来都不骗你。不会就这么结束的……我说好要带你去剑阁,买好多好多大船,带你去天山,去洗剑池,去天下盛景,说好要把世间所有节日都补偿给你。我们约好了的,阿谭,你相信我,我绝不食言。”

“嗯……好。”夜谭浅浅一笑,“您从来没骗过我,我相信您。”

他撑到此刻已是极限,最后柔声和我道了一句:“那……晚安,我的主人。”

我抱着夜谭冰凉刺骨的尸体,如同被抽空了力气一般瘫痪了下去。

“为什么会这样?”我贴着他没有气息的脸颊痛苦地弓起身子,“为什么突然之间……毫无征兆地……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突然?你跟我说这突然?!”带着狐狸面具的男人忽然勃然大怒,揪着我发梢将我狠狠按在地板上:

“从你来到此间第一天起,钟离子息就对你虎视眈眈,他一路埋了多少伏笔,你又在做什么?这江湖波诡云谲,每个人为了生存拼得头破血流,而你呢?你可曾起过半分戒心?!你当真以为自己幸运至极,什么都不做就能安稳到老?还仗着权限沾沾自喜,简直可笑!换了凡间任何一个稚童都会做得比你好十万倍!”

他冷冷大笑了几声,声音寒彻骨血,咬牙切齿道:“君璇衡,我有时候,可真是恨极了你的天真。”

我心里越来越凉。

他说得不错……我总觉得江湖上一切都和我没关系,刀头舐血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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