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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桌上的豆花,还是不知如何向秦沉渊道明。

秦沉渊可能今日心情大好,起得倒比往日早些,兴冲冲撞开云江离的房门,看见是我有点发愣。

“怎么是你们?云大哥呢?”

我十分心虚,支支吾吾道:“他,他走了。”

“走了?去哪儿?”秦沉渊大步进来,看见桌上豆花,“啊,咸的,我喜,也要一份。”

“回老家去了。让你……嗯自己保重,不要记挂。”我胡诌道。

秦沉渊呆若木鸡,悲恸道:“你……你说什么……?”

他眼眶通红,即刻便要哭出声,我和夜谭瑟瑟发抖,安静如鸡。

他呆了片刻,一声悲鸣,夺门而出。

迎面和刚刚推门进来的云江离撞了个满怀。

我:???

“云大哥!!”秦沉渊看清是他,顺势抱紧放声大哭。

“这是干嘛?”云江离面露疑惑,“我不过出去买个烧饼。”

“这厮骗我!说你抛下我走了!!无耻小人,不知道安的什么心!”秦沉渊悲伤不已,劈头盖脸将我和夜谭骂了一通,我满头问号,乖乖被骂。

“哎,都是误会,你急什么。咦,我的豆花怎么被你们吃了?”云江离将秦沉渊从胸口剥离下来,摸了摸衣襟上的鼻涕,托付道,“小秦,能否麻烦你帮我再去问小二要一份来。”

秦沉渊想到吃的,欢欢喜喜地下楼去了。

我眼神复杂地看着云江离:“你咋又回来了?”

云江离凑近窃窃私语道:“我想了想,不成啊,我这么走太明显太突兀了,迟早要被查出来。我会挑个自然些的时候再走。”

他想了想,又歉然道:“害两位被骂,真是委屈你了。”

我泫然欲泣:“委屈。”

我初次遭人冤枉,着实委屈。

而夜谭背锅的功力已臻化境,刀枪不入,茫然看着我,并不明白我在委屈什么。

我饱含冤屈,无力承受秦沉渊炙热的仇恨,想着此间事了,确实与我无关了,遂告辞他二人离去了。

我们重又返上去苏扬的路,但毕竟不急,午后找了个临江的地方听曲。

我觉得既然掺和进了这件事儿,又挖出来些别人不愿让我们知道的真相,只怕日后不会消停,有些事儿还是得提前搞明白。

我说:“阿谭,问你件可能让你不舒服的事儿,但你必须回答。”

夜谭道:“请主人吩咐。”

我深吸了一口气,谨慎道:“你的武功,究竟是如何被废的。”

夜谭如今倒是坦率许多,立刻回道:“是属下自愿废去的。”

我皱了皱眉,上次明明是说护主不力,我以为是落到敌方手里被折磨至废,不知道这回又是背了什么黑锅?

“你详细说说。”

夜谭想了想,道:“属下一年前曾搞砸了二少爷一件大事,害二少爷沦落至进退两难的境地。二少爷说唯有少了属下这个人,才能打破僵局,问属下是否愿意废去一身武艺成全他,是属下欣然领命。”

我简直无话可说,没好气道:“那不就是二少爷废的你吗?!”

夜谭辩道:“这不一样,是属下自愿的。”

“你就算不愿意,难道还能抗命吗。”我怒道。

夜谭一扬下巴,目中寒星点点:“那是自然,毕竟钟离苑上下无人胜得过我。”

……这还自豪上了。

气死我了。

ps.“门前若无南北路”一句,语出安意如,有改动。

第32章番外-往事书-弃子

钟离子息平定武林最重要也是最后一役,选在金秋月圆夜。

横联祁连堡插入钟离苑的细作,已经数次力邀钟离子息中秋赏月。地点选在一处幽静山谷,四周均是峭壁,地形繁复,极其便于藏匿,横联策划已久,主力聚集,只等着瓮中捉鳖。

那原是一场有去无归的的鸿门宴。

钟离子息欣然应允。

从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将计就计,省了不少功夫。他查好了地形,布好了火攻之计,还祭出个培养多年的自己的傀儡。他向来惯于假戏真做,连自己几个心腹的侍卫,都安排给了这个傀儡。

经此一役,天下再无祁连堡与太行涧,其他几派均成散沙,少几颗弃子,也无关紧要。

他剧本写得妥当,心里安定,谷内危机四伏,风声鹤唳,他却姿容慵懒斜依在峭壁洞穴之中冷眼旁观,甚至还备了茶点,只等着傀儡被擒,祁太两大派首脑现身,届时一把火将谷内敌我双方全都化作灰烬。

钟离子息悠悠然赏了一会儿月,听谷内金戈声乍起。他品了两盏茶,那些厮打咒骂之声渐弱,推算了一下时间,自言自语道:“差不多了罢。”

夜君似笑非笑来报:“回禀主人,敌袭被击退了。”

钟离子息眉峰一压,寒芒毕露,气势慑人,周围人知他动怒,纷纷跪了一地。

横联策划已久,高手云集,大军压境,占尽天时地利,而傀儡身边只带了不到二十人,无人知道今晚会遇袭,绝不可能抵御攻击,莫非有诈?

钟离子息踏在峭壁上往谷内望去,这夜无风也无云,月华亮得惊人,谷中尸体遍布,战火未熄,傀儡战战兢兢锁在一角,唯见一人持剑而立,稳稳挡在他身前。

星尘满月,金风玉露,全映在那三尺青峰之中,摄魂夺目。

持剑者傲立良久,确定袭敌均已褪去,回身向傀儡毕恭毕敬行了全礼,将那瘫痪在地的烂泥扶了起来。

“是夜刹。”夜君在他耳边小声道。

又是此人。

算上两年前秦可奏一事,他已有两次十拿九稳的谋划在夜刹身上栽了跟头。

钟离子息怒不可遏,恨不得立刻就将此人千刀万剐,强迫自己平静下来,问道:“夜君,你在他手上能过几招。”

夜君笑道:“三十七招。”片刻后又补了一句,“当然,我已经算很不错了。”

钟离子息顿时有些不寒而栗,冷冷道:“我竟放一个如此危险的人物在我身边两年……”

此人若有反意,整个钟离苑无人能拦。钟离子息每每念及此处,便觉寝食难安。

他不妄动,回府命大夫去探了夜刹伤势,知道他并非毫发无损,甚至伤得有些重,才勉强放下心来。

他全神戒备,按着袖中刀柄前去探病。夜刹伤药敷到一半,挣扎着跪到地上行礼。

钟离子息不敢落座,隔着数十步之遥,问道:“明知道那傀儡是假的,何必如此拼命?”

“因为是您的吩咐。”夜刹温顺答道。

钟离子息看他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绷带下一丝一缕渗出的血迹,无论如何也无法跟那个以一人之力傲然抗衡整个横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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