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枚,就算我不按鬼殿规矩处置,京师那面若是追究起来,你也难要将人交出去。”

陆琮将杯中物灌入喉中,沉声说道,“陆琮自有分寸,还望小叔莫要为难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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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廊深深,阴寒刺骨。

一入地牢,便是一阵寒意缠裹而来,迫得陆琮忍不住闷咳不止,心肺间带出一丝丝隐痛,他紧紧攥住双手,跟着景初向更深处行去。

所行之处便是一条狭窄回廊,脚下踏过皆是枯草丛丛,囚室之中刑笼之内,囚着的家奴皆是瘦弱不堪,蜷缩在角落之中,见人来皆是瑟瑟发抖,死命向里躲避着。

陆琮心中更是苦涩,此情此景,入目已是堪堪,念及景修,更是不忍再看。

景初行至廊道尽头,便停下了脚步,一道石墙横于此处,只余下窄窄一道小口,能隐约见到内里景象。

陆琮忙向内看去,便见有人侧躺在一席草垫之上,发丝散乱,隐约露出小半张侧脸来,正是他心心念念的景修!

此时已是深夜,景修早已熟睡,眼见他身上并无甚明显伤痕,气色看上去也只是稍显憔悴,陆琮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他侧过身子对着景初说道,“我知你与景修多年来感情甚笃,还望你能对他多多照拂。”

景初隐在暗处,那眸色深深落在内里所囚的景修身上,他声音低低,在陆琮耳侧轻擦而过,“还请大公子放心,景初会尽力护他周全…….”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陆琮也不欲多做耽搁,便是心中万般不舍,也只得匆匆离去。景初将人送了出去,过了半晌却又折返而归。

他行至那道石墙旁,在一凸起之处轻轻一按,墙面应声而动,缓缓开启。

枕于草席之上的人动了动身子,仰头盯住了景初。他的脸容苍白,隐约透着股死寂之感。

“师哥…….”,他眨了眨眼睛,语气带上了些撒娇的意味,软绵绵的唤了一声。

景初皱了皱眉,猛地发力扼住了眼前人的咽喉,“景昭,你若不安分些,我便把你嗓子毒哑了!省得你徒生祸端。”

景昭的左手被镣铐锁住,连在墙壁之上,并不得动弹分毫,右手早已被鬼主废去,如今已是毫无反抗余地,他见景初下手未有丝毫犹疑,怕是真要将他毒哑以保万无一失。只得求饶不止,“景昭不敢……..真的不敢”。

“你当知道,囚你至此是因你尚有一丝用处,不然师父早将你遣去试药,怕是早没了性命。你若还想偷生,便老老实实安分守己,若是出了差错,鬼殿的手段,便要你一一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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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漏乍长,暗鼓响彻。

两名管事穿过回廊,行至一处沉重的牢门之前,只听得锁声轻碰,两人便推门而入。此间牢房的位置,可以算得上鬼殿之中颇为隐秘之处,只有几名负责管教家奴的主事之人才得以进出。

牢房之中却无甚特别,四四方方颇是宽敞,高烛嵌于墙上,昼夜不熄、极是明亮。

有一人蜷缩在地上,正迷迷糊糊的睡着,脸颊之上满是青紫的淤痕,嘴角处更是肿胀不堪。

管事将手中拿着的一方锦盒掀开,将内里之物向下倾倒,沉甸甸的一颗颗石子坠落于地。发出了极大的响动。熟睡的人猛地一怔,忙挣扎着直起身子,规规矩矩的跪在两人面前。

长长的鞭梢在空中甩过,留下了响亮的破空之声,“景修,昨儿挨的鞭子可不算少,你今日可要长些教训!”管事将鞭子抵在景修腰间,沉声说道。

景修应是被打怕了,一叠声的垂首称是,连带着身上的束具响动不休,他的双手被紧紧锁在背后,再用一根粗重的镣锁连在脚踝之上的铐子之上,迫使他只得维持着跪姿,便是累极倦极也无法舒展半分身体。

他弯下腰身,张口咬住了地面上离他最近的一颗石子,他含住石子,慢慢膝行着,将其放回那锦盒之中。

一颗……两颗…….

整整三十颗,迸溅在牢房之中各个角落,弯下腰、垂下头,贴在冰冷的地面之上,用柔软的口腔包裹着那棱角分明的石头,任其划出道道细碎的伤口。

他的膝盖因着旧日久跪,早有隐疾,如今又被这般苛责,每日皆要跪行上好些个时辰,已是积重难返。

最后一颗石子落入锦盒之中,景修终是耐受不住膝骨的剧痛,死死咬住惨白的嘴唇,压抑着自喉间涌出的声声痛呼。

膝头宛如万针齐刺,痛楚入骨延髓。他低低的喘息着,将自己紧紧缩成一团,妄图稍稍缓解些苦楚,却并不得半点解脱,终是一阵麻痒自他胸口蔓延而上,迫得他偏头呕出一口血来!

(三十三章)

树荫浓浓遮不住半阙蝉鸣,柔柔月色倾泻而下,染亮了大片庭院。

陆珩独自立在外院的回廊之中,他微微垂首,默自寂寂无语。

主屋之中,顾聿方睡下不久,自他被景修冷冽一剑透胸而过,本就积弱的身子更是每况愈下,无数珍奇宝药日日滋养,却仍是渐渐消瘦,不若往日风华。

京师之中亦是早早便召顾聿回还,却因此事耽搁了许久,近些天来却是书信频传,饶是病体未愈,却终是再也延误不得,唯恐误了要事。

如今落雁城中动荡不安,陆琮已得数位老堂主鼎力相助,手中又有暗棋隐而不发,虽是粗略看来自己现已占据优势,抢先一步入主殿阁。若是细细析分,却是隐忧不断,着实令他难以放心。

忽而几声低咳自屋内传出,陆珩心中一惊,忙穿过回廊入了主屋,只见顾聿强自撑起半个身子,斜倚在软榻之上,素白的亵衣松松垮垮的围在身上,露出了缠着厚厚绷带的一片胸膛。

“怎么醒了?可是又觉得身上不舒服........”,陆珩忙把人圈在怀里,轻拍着顾聿的脊背替他顺着气。

顾聿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因着伤口的剧痛折磨而化作了几声低低的呻吟,方这一小会儿,顾聿的额前便满是冷汗,他窝在陆珩怀中,歇了许久,这才开口道,“阿珩,明日我便要回京师.......”,他本想问出那句可愿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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