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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这样你看可好?”

“况且你最近身子不甚爽利,不如再住上些日子……”

陆珩话音未毕,便被顾聿截断,“我离居京师近十载,已是人事俱改。父王既寄书信召我回去,自是有他道理。我也不好多做耽搁。”

话头引到此处,陆珩实是心中酸涩不堪,两人幼年便已结识,亦可算上一种别样的青梅竹马。多年相携相伴,感情着实甚笃。如今横遭别离,如何让他心思平静。

忽听帘幕微动,有一小童在小偏厅处轻声来禀,“少城主,小世子的药已是熬好了,现在可是要用?”

陆珩这才回过神来,扬声道,“拿进来罢。”

他接过小童捧来的药盏,仔细将药汁温度试过,这才亲自喂到顾聿口中。每每到了服药的时候,陆珩总是忍不住唠叨几句,“城中几位医师都同我说过,你这病就得多静养,偏你却是个闲不住的活络性子。你说你这不是给自个儿找罪受!”

顾聿听着这几句老生常谈,挑了挑眉便毫不客气的笑起来,“有你照看着,我才不怕病着。”他心思一动,话锋便是一转,“莫不是你伺候我伺候的厌烦了不成?”

陆珩挤出个苦兮兮的笑,“世子明鉴,草民……万万不敢啊。”

两人笑闹了好一会儿,算是稍稍冲淡了别离前难熬的愁苦。两人并肩倚在贵妃榻上,姿态极是亲昵。

“阿聿,我吩咐下人替你拾了些趁手的物件,你这次回京,我不能陪在你身边,心中甚是愧疚,你看看可还有什么不周全的,趁这几天都替你添置齐备。”

顾聿揽住身旁人的手,将身子窝进陆珩的胸膛,“你都快要把你殿内的东西全都给我搬走了,还嫌不够呢…….”

“待到下月初三那日,也可算上是老城主为我设的离别宴席,倒是你可得为我准备些厚礼,让我带走才是。”顾聿眨了眨眼睛,“我看前些日子你新得的那把宝剑便是上等的好物,你偏说我不通武艺,不准我多碰,我还就相中它了。”

“这……好好好。”陆珩把人搂的更紧了些,心上人相拥入怀,哪里还有不答应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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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门轻动,好似有阵微风拂过。

守卫的侍卫觉出了几分异样,向四周巡视却未曾见到半点踪迹。只得叹了口气,感慨近来因着主子吩咐加强戒备,竟开始草木皆兵起来。

小窗欠了个不大的缝隙,阵阵晚风飘飘摇摇,直把陆琮原本就纷乱的心情惹得愈加烦躁。他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前额,满脑子里都是方才暗卫前来报禀的消息。

己方兵马折损大半,又连失几员猛将,着实是令他大伤元气。虽是自己的真正底牌仍是藏的滴水不漏,可这些摆在台面上的实力确实看上去颇是难堪。

他压住满心的烦闷,方拿起小案上的茶盏,便发现里面空空落落,竟是一滴茶水也无。陆琮不由得一怔,他回首望向那个熟悉的角落,那里本应站着一人,安静乖顺,从不多语,却又安安分分的做好分内事,如这般茶盏空空,不合他心意之事,多年来竟是不曾有过。

“景修……”,陆琮喃喃叹道,可前几日的那幕景象却不断提醒着他,那件他一直不愿相信的事情确已成真,景修说到底还是鬼殿教养出来的人,而自己恐怕对他来言只是一个可以暂时依附的主子罢了,动不得真情,也不曾有真心,如若不然,两人又怎会到此般不堪的境地!

忽而一阵麻痒自喉间蔓延而下,引发了心肺间彻骨的剧痛。陆琮闷哼一声,霎时间额角便渗出丝丝冷汗,他死咬住牙关,颤抖着从怀里摸出个小药瓶。

两粒药丸倒在掌心,点墨般的色泽衬的陆琮本就苍白的皮肤愈发没有血色。药丸生吞而下,随着药效逐渐发出,总算纾缓了这伴随他多年的隐疾。

虽靠着这灵药捱过这次发作,仍是耗了陆琮大半的气力,他疲惫至极的把身体靠在椅背之上。

几只幼小的小虫沿着窗缝寻光而入,落到陆琮苍白的指节之上。

小案之上的高烛爆出了几个灯花,正映见那飞虫慢慢消融仿似灰烬。

(二十四章)

年岁尚幼的小孩子手中拎着个单层的小食盒,沿着回廊慢慢走着。这一路上可谓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戒备森严,气氛颇是压抑。

转过八角小石亭,便是一独座的小庭院。院门前守着五六名拥刀侍卫,严防死守来往的一切。

那小童走近了些,怯生生的从怀里掏出个令牌,小声开口道,“侍卫大哥,我来给里面的人送饭菜。”言毕便踏入了庭院之中,向卧房里行去。

他本只是个在厨房中帮衬的小杂役,自三四天前却多了份差遣,给这里面关着的大哥哥送三餐的饭食。

内室里格外寂静,小杂役左右张望了一番也未见人影,他只得先将食盒放在桌案上,将里面的饭菜依次拿出。

“大哥哥,昨晚的饭菜你又没吃呀…….这样子身体吃不消的。”他将昨日傍晚便送来的却尚未动过的饭菜装进了食盒之中,喃喃的说道。

景修本一直坐在屋内的角落之中,闻言起身行至小桌前,他面色苍白,带着股说不出的倦意,“明日可是初三?”,景修刚被软禁的时候被喂下了一颗药丸,再醒来时也不知自己昏昏沉沉睡了几日,看守的人得了命令从不与他交谈,只得在这送饭来的孩子身上动些心思。

“是呀,明日大公子要去赴宴,阁中上下都准备着呢。”小杂役年龄尚幼,并无甚机敏心思,景修问他他也便都如实说了。

两人简单说了几句,边听外面侍卫催促,“送饭的,怎么耽搁这么长时间!还不快点出来!”

那小童忙应了声是,慌里慌张拿起食盒便要出去,景修的手原本一直缩在衣袖之中,忽然搭在那盘盏之上,他放低了嗓音说道,“这点心我不吃,你拿走吃了吧。”

小童正是长身体的年岁,常有吃不饱的时候,听景修一说,忙瞪大了眼睛看过去,见着实不是作假唬弄他,这便将这盘点心装入食盒中,连连道谢走了出去。

桌案上撒落了零星的白色粉末,景修自嘲般的笑了笑,将残留的药物碎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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