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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难以琢磨。

虽是他不愿过多苛责这个自己教导出来的弟子,可既已出师多年,就没有半点再回来的道理,再入此地,便是戴罪之身,凡是重学规矩,便要活生生将从前遭过的罪再生受一遍,这才可以作罢。

待到一套规矩走完,已是深夜时分,景修褪去身上被冷汗浸透的衣袍,换上了件干净的亵衣。他走出了训教堂,向他原来住的小院落中行去。

他寻了间无人住的小屋,理了理床铺正要睡下,忽闻院落中有些细微声响,他是个谨慎惯了的,便撬开些窗缝向外望去,便见一人裹在件黑色衣袍中,头戴斗笠,步伐凌乱的向这边走来。

景修见这人装束熟悉,便开口唤了声“师哥。”,景初一愣,并未料想到景修的出现,他进了小屋,靠在门柱之上,开口道,“你怎么在这儿?”

提及此处,景修神色一黯,“我……没能保护好主子,害的主子受了伤。”

“你是被师父带了回来?”景初问道,“可有难为你?”

这两日所受的种种,仍是历历在目,景修冲着景初露出个笑模样,故作轻松的说道,“没事的,你看我现在不还是好好的,一点伤也没有。”

景初听他这般说,也不欲深究,他连夜从外城赶回,只身一人屠戮顾氏满门,已是强弩之末,现今只想好好歇上片刻,不然等他明日一早,见了那人,想必又是不好轻易熬过。

“那便好。”他说完这句,便和衣躺在了一旁的木板床上,上面也未铺上半床被褥,身下便是硌人的床板,他方一枕下,便沉沉睡去。

景修默默叹了口气,压下了体内的苗蛊微小的颤动带出的脏腑隐约的不适。

他望着景初的背脊,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传入他的鼻腔,心头不由得有些苦涩缠绕,他放轻了脚步,从小柜子中取出一床旧被,盖住了景初的身体。

(十一)

许是这两日被折磨的太过,景修再醒来时已是晌午时分,师兄不知何时便早已离去,在他枕边留下了一罐上好的伤药。他将那药置入怀中,便推开木门走了出去。

一位年岁尚幼的男童见他出来,忙从旁侧跑了过来,扬声说道,“景修师哥,师父宣你去主殿呢。”

他点头应下,便向外行去。转眼已是两日,不知主子可有好转,可如今他身在鬼殿之中,若是没有殿主命令,他又哪里出的去!

心中满是思量,便也到了主殿门前,他独自走了进去,只见内里幕帘低垂,茶香袅袅,有两人正对坐品茗,其中一人背对于他,身影极是熟稔,景修忙跪下`身子,唤了声,“主子!”

陆琮也未理睬于他,轻轻品了品手中的香茗,对着男人说道,“小叔,茶也喝了,我便带着这奴才回去了。”

男人发出一声轻笑,“你倒是心疼他,生怕我欺负了去。不过是个奴才,若是你喜欢,便到我这后院去随便挑上几个。”

“多谢小叔了,我这并不缺人伺候。”陆琮回了句话,便起身向外走去。待陆琮走近,景修忙跟上步伐出了主殿。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入了无妄阁,陆琮方一落了座,便有人取了一直温着的汤药上了前,景修一看,更忧心起他伤势,怯生生的问道,“主子,可好了些?”

那乌漆漆的药汁光是一看,便令人生厌,陆琮皱紧了眉头,堪堪喝了大半碗,他抬眸看了眼那满是愧疚不安的人,开口道,“无甚大碍,你回了鬼殿这几日,都做了什么?”

“回主子,奴才重新学了规矩。”短短一句回话,其中缠裹了无数的苦楚,他也不敢诉苦半句,这次重回鬼殿,更令他明了两人之间天差地别,他身是家奴,主子高高在上,岂是他能染指高攀之人。

他躬了躬腰身,接过陆琮手中空荡荡的药盏,便垂手立在一旁,再无言语。

陆琮取了两块蜜饯,稍稍缓解了口中的苦涩,便扬声吩咐起景修,“去内室把我常看的那本诗集取来。”

景修立时应了声是,不多时便取了诗集回还,恢复了家奴标准的姿势,脊背挺直,低垂着头,立在陆琮身后半步之距。

鬼殿规矩森严,为了约束家奴,定下的种种皆是十分严苛,单看平日里或站或跪的姿势,便大有讲究。时间长了,自是分外磨人,若是主子有意惩戒,随意罚上几个时辰的跪,便能让人备受捶楚。

两人相处已有多年,陆琮待景修并无苛待,甚至好几年前,便没了这些琐碎束缚,景修常同他共席而餐,共枕而眠。可这人一回了鬼殿,短短两日,便又变回起初那畏畏缩缩,极守规矩的模样。恪守本分,无一样失了分寸,乱了礼法。

打眼看去,景修身上并无丝毫伤痕,却不知何故,身体极细微的颤抖着。陆琮轻咳了一声,便立时换来那安静的青年狠狠一哆嗦,猛地跪在地上,膝盖与地面接触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嗓音稍有些低哑,带着难以掩盖的疲惫,“主子,可是有吩咐?”

陆琮看他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有些不是滋味,他沉默了半晌,终是开口道,“这两日我昏迷不醒,有些事便脱了掌控。”他伸手揽过景修,青年柔软的发丝枕在他的膝头,陆琮修长的指节轻柔的穿过那一手墨色,低叹道,“景修,委屈你了。”

“主子抬爱了,奴才不委屈。”景修说出这一句,试探般的挣脱出陆琮的掌控,眸色深深的望向这高高在上的男人,他伸出手解开那月白色的腰带,褪下陆琮身上层叠的衣袍,含住了那尚未勃发的欲`望,慢慢吞吐起来。

陆琮被伺候的格外舒爽,然他毕竟重伤未复,元气不足,无意再进一步。他抬手止住了景修的动作,眼见青年苍白的唇角微微张合,咽下了那白浊。

(十二)

衣料被人用力的握在手心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景初站在鬼殿门外迟迟不敢走进。那殿门前悬吊着的一丛灯火,被浅淡的月光镀上一层幽晦,他深深吸了口气,终是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

男人正倚在高椅上,擦拭着一根他惯用的软鞭。许是心情不错,见景初进来,他便唤了声,“初儿,你过来。”

景初应了声是,却在离男人两三步远的地方停下了步伐,他跪在地上,一件件的褪下`身上的外衫和亵衣,直到劲瘦的身体全然暴露在空气中,这才跪行着到了男人脚下。

“你今天倒是识趣得很。”男人饶有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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