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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陆小凤说的都是实话,前去赌坊调查的花檀可以作证,但是,却不是全部的实话。陆小凤避轻就重,忽略了自己在赌场里放言要豪赌一场,却是输了上千两银子,这才发现赌场出老千,捏碎了骰子。

虽说是个小滑头,却毕竟还是个孩子。

堂下跪着的兄妹三个不知花如令为何笑得开怀,都低着头,悄悄互相使着眼色,花如令却是让他们都站了起来。

花如令:“陆贤侄,陆将军在东海抗击倭人,戍我海疆,实为国之栋梁,我与陆将军也算是忘年之交,此次你与母亲来到江南居住,你父亲也与我有所交代,希望我代他管教于你”

陆小凤没想到父亲竟将自己交给了花如令管教,一时间惊得抬起了头。

花如令:“我想着你明日便可来花府与楼儿一同诵习诗书,而且,我听闻‘知秋探花’江一叶正负责陆府护卫,同时也是贤侄的教习师父,楼儿也到了该习武的年纪了,或许也可以让楼儿同你一起去陆府学习武艺”

陆小凤:“但凭伯父安排”

陆小犀闻言撒娇道:“花伯伯,那犀儿呢?犀儿也想和兄长们一起”

花如令看着陆小犀,心又柔软了一截,摸着陆小犀的头柔声说道:“犀儿年岁还小,若是想读书,也可以和两位哥哥一起,但还是要听犀儿娘亲的安排”

陆小犀闻言,乖巧地答了一声“是”,稳稳地向花如令行了福身礼。

花如令并未在家中多做停留,大约生意场上还有要务处理。送别了花如令,三个孩子叽叽喳喳、蹦蹦跳跳地去参观了花满楼的书房。

陆小凤:“没想到江南花家的掌家人竟是真应了这江南水乡温润的气质,我原以为花伯父至少会对我稍作惩戒的”

花满楼:“爹不喜惩戒。爹常说,一个人行善作恶,都是有其自己的理由,惩戒并不能改变事情本质,故而应该引人向善。就算是大奸大恶之徒,也会有善良的一面,只是暂时被别的东西蒙蔽住了而已”

陆小凤:“七童,你这话就严重了,我和犀儿只是恰好走进了一个房子,而那个房子恰好是间赌坊,赌坊里又恰好有人出老千被我戳破了而已,我们可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

说着这话时,陆小凤已经坐到了花满楼的书案旁的椅子上,整个人靠在椅背上,还翘起了二郎腿。

陆小犀听陆小凤这样讲,赶紧拉着花满楼的手轻轻摇着。

陆小犀:“七哥哥,我和哥哥不是坏人,我们以后都不进赌坊了!”

花满楼偏头看看陆小犀,又看着毫不见外大大咧咧坐着的陆小凤,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是陆兄想多了。不过,现在我爹知道了这件事,就算陆兄想再进赌坊,怕也是不容易了”

陆小凤闻言却是站了起来,对着花满楼一张手,笑道:“七童,不要陆兄陆兄的叫我,听起来好像我已经长了胡子一样”

陆小凤说着话就想到了长着胡子的花如令,如今细想起来,爹爹在家与娘亲说起的花兄定是指花满楼的父亲。

花满楼闻言一愣,随即笑了,问道:“那……如何称呼?”

陆小凤皱着眉,捏着下巴做苦思冥想状,不一会儿像是灵光乍现一般,亮着眼睛道:“你既然叫犀儿犀妹妹,不如就喊我一声凤哥哥如何?”

花满楼还未答话,就见小犀儿一副吞了苍蝇的模样道:“咦~哥哥真恶心!七哥哥不要理他,喊他陆小鸡就好了,娘亲就是这么喊他的!”

陆小凤闻言跳过来,两个拳头抵在陆小犀的两个太阳穴上假意杵着,陆小犀抓着陆小凤的手腕就喊疼,面上却还在笑着。

陆小凤:“陆小犀,你是我亲妹妹吗?”

陆小犀回应了一个鬼脸。

花满楼笑道:“娘亲唤你小凤凰,我也如此叫可好?”

兄妹俩停了打闹,陆小凤觉得自己吃亏了,但小凤凰总是比陆小鸡好听,便也点着头答应了。

都说“知子莫若父”,这句话反过来也是可以讲得的,一连几个月,陆小凤果然都没能再进赌坊,甚至连赌坊的大门边儿都没摸到过。

“七童啊,有什么方法能让檀叔不发现我的行踪呢?”

此时的陆小凤,整个人正倒挂在花满楼书房暖阁的房梁上。暖阁梁木不高,陆小凤如此倒挂着,头发垂下来,正好落在花满楼头顶正上方。

陆小凤想着,若是现在将七童的头发提起来与自己的头发绑到一起,正是头悬梁,但不知是悬七童的头,还是自己的头,想到这陆小凤不笑出了声。

花满楼伏在书案上,正在认认真真的誊抄诗经,听着头顶上陆小凤的动静,弯了弯嘴角。

“你与其想着怎么摆脱檀叔监视,还不如想着怎么赶紧将这一百遍《蒹葭》抄完”

陆小凤听着,双腿一软,险些直接摔下房梁来。

那日陆小凤手痒便在袖子里揣了两个骰子,时不时悄悄拿出来把玩两下,却是被眼尖的老先生抓了个正着。

“有辱斯文!”

于是陆小凤便多了一百遍《蒹葭》,花满楼因“未能督促同窗”,也被连坐了五十遍《蒹葭》。

十一月的江南,细雪漫漫,虽不似京城寒风大起,风刀刺骨,却也是湿冷的很。花府的地龙早已烧起,暖阁的火炉里燃着上好的银霜碳,炉子上温着几盅桂圆红枣燕窝。

小孩子本就火气旺,陆小凤与花满楼日日习武,更是不畏寒冷,在这暖阁里竟是有些热了。只见陆小凤将一双袖子撸起,嘴上咬着一根笔杆,手上执着另一根毛笔正在奋笔疾书。花满楼已将外衣脱了,正在抚琴,今日的曲子是先秦之音《阳春白雪》。

每日的这个时辰,花满楼都是会弹奏一首的。

花满楼一曲抚罢,一旁的陆小凤便鼓起了掌,手上还拿着毛笔,却是摇头晃脑的评点起了花满楼的这一曲,大有指点江山的架势。

“正所谓‘几回拈出阳春调,月满西楼下指迟’,此曲中正和平,疏疏淡淡,真不愧是花满楼呀”

花满楼:“不想你向来不通琴瑟、五音不全,今日倒是见解十分深刻。不过,古有日教弄玉做凤鸣,你是小凤凰,凤鸣如歌,自然是通音律之人”

花满楼说着话,小小的脸上笑出了一丝狡黠,他原本总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可如今,终于有了一丝灵动,当真是越来越有陆家兄妹的影子了。

陆小凤闻言大道:“哎呀,七童你知道就好了,不要再戳破我了!”

说罢兄弟二人都一齐笑了起来。昔年俞伯牙高山流水难觅知音,唯有钟子期善听,伯牙所念,子期必得之,引为知己。今日虽然陆小凤于琴瑟之音一窍不通,只能偷了前人之言夸赞花满楼琴音之妙,但两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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