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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斯当然不可能没听见这样的响动,但实验室的门却毫无动静,过了好一会,法师才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施施然走了出来。当他的视线对上半灵的视线时,表现出来的极度惊讶,即使连明知道他在演戏的卓尔也看不出破绽。

菲利斯甚至直接松开了手,掌心里那根珍贵的法杖就这么往下掉去。不过,在它接触地面之前,红袍法师已经用最小的动作挥了一下手,法杖在空中划出一道平滑的曲线,无声无息地被引导着到了他手中。

半灵用审慎的眼光检查着法杖,然后眼神渐渐变得柔和起来。

“我还以为艾萨克在胡说八道,但……确实称得上艺术品。”他把眼光投向菲利斯,“我是在和它的制造者说话吗?”

“是的,”菲利斯点了点头,声音稍微有一点点发抖,“当然,也不光是我,还有一些帮助来自深渊的。”

李奥洛斯将视线投向角落里的卓尔,略一停顿然后又回,重新盯住了菲利斯。

“毫无疑问,我下了。”说完这句话之后,半灵就向着年轻的法师走了过来,将一个致的天鹅绒袋子交给他,“这些是等价的钻石,您想检查一下吗?”

“不,不用的,我当然相信。”菲利斯低下头,犹如一个被导师询问的青涩学生,又带着几分由于崇拜而产生的惶恐,“早知道对方是您,我应该把东西送到府上的,议员先生。”

“您没必要道歉,我不只为此而来。”这个态度显然讨得了李奥洛斯的欢心,他优雅地抬了抬手,“这一带虽然是法师会的地产,却由我负责经营。来看看客人住得是否舒服,也算是东道主的义务吧。”

达维克把脸转向看不见的角落,翻了个白眼。他的判断错了:李奥洛斯想要讨人喜欢的时候,就像任何一个有灵血统的家伙一样,热情又有礼,还该死的充满魅力,他只是不想在达维克身上浪这些而已。

半灵在房间里呆了不到两分钟,卓尔已经把耐心耗得差不多了。幸好红袍法师看起来确实有他的身份那么忙,又简单地寒暄了两句之后,就起身准备告辞了。而菲利斯则继续演着既定的角色,一脸遗憾地挽留着。

甚至在半灵回答之前,达维克已经转到了门旁,同时对着他的后脑勺用眼刀扫了好几次,希望李奥洛斯能感受到如芒在背,赶紧识趣地滚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视线真的有效,红袍法师遂了他的心愿,委婉地拒绝了菲利斯一杯茶的邀请,走向门边。卓尔比平时殷勤万倍地拉开了门,看着李奥洛斯穿上外套,戴上兜帽,内心已经把自己知道的所有语言里有关“离开”的祈使句都过了一遍。

李奥洛斯已经一脚踏出门外,又了回来,转头看向菲利斯。

“我住得离这里也不太远,您愿意的话,可以陪我走一段。”

当菲利斯把钻石交给他,吩咐他起来好好看家的时候,达维克忍了又忍,才没有把这袋子连同里面的东西一起砸在李奥洛斯的光头上。

他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渐渐远去,很快就将脱离自己的视线范围。达维克忽然意识到自己是被打乱了阵脚他本可以做自己擅长的事,根本没必要乖乖呆在这里。

卓尔笑了起来,悄无声息地从外面带上了门,然后一躬身,很快将自己的影子隐藏在了夜幕中。

他很快就追上了两名法师的步伐,保持一段距离不紧不慢地跟随着,由夜风将两人的谈话送到他耳边。

“陆斯坎的年轻法师在这里有些罕见,”红袍法师的声音和他的步伐一样悠闲,“我还以为西北的供应网足够发达呢。”

“某些方面是的,”菲利斯回答道,声音听起来已经没那么拘谨了,“但我的研究有点特别。被裁定为‘非法’总是意味着额外成本,而我又没有兴趣给散提尔堡交税。”

“我明白了,”李奥洛斯轻笑了一声,“奥术兄弟会还是一如既往地胆小怕事。我敢担保您能以合适的价格在这里找到研究所需的一切,亲爱的”

“尼科尔。”年轻法师答道,“菲利斯尼科尔,叫我菲利斯就好。”

达维克有些惊讶他竟然轻易报出了真名,但红袍法师的反应更是出乎意料。

“尼科尔……尼科尔。不会恰好是?”

“嗯,艾尔塔柏尼科尔家族的旁支。”菲利斯同样反应迅速地回答道,“我确实出生在塞尔,但很小就随父母搬了家,恐怕乡音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那么选择这个时候,并不只是为了故土重游咯。”李奥洛斯的声音里带上了更浓的笑意,“好吧,好吧。看在这根价值八万的法杖份上,你可以说出来了。”

达维克此时正猫腰在他们身后的矮墙上摇摇晃晃地走着,听见这句话差点一头栽了下来。

“您当然知道我想要什么。”菲利斯的回答带着一丝狡黠的味道,“而且一定已经从几十个人那里听过,我就不说出来惹厌了。”

“这个月开始的时候,确实有几十个,”这个回复彻底逗乐了半灵,他拍了拍菲利斯的肩膀,“但现在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啦。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就该再考虑考虑这可不是只凭实力就能参加的游戏。”

“我确实考虑过了,”年轻的法师语气甚至可以称得上倨傲,“结论是,会被暗箭淘汰的那些,实力也不过尔尔。”

李奥洛斯毫不掩饰地大笑起来。

“很好,很好,”当他笑够了之后,立刻恢复了原来那种温文有礼又不容置疑的态度,“我会把你加到红袍法师的候选名单里,并且附上一封推荐信请享受最后一个宁静的夜晚吧。”

“我明白的,非常感谢……老师。”菲利斯躬身行礼,又恢复了原来青涩的态度。

“还不到时候。”半灵摆了摆手,拒绝了他的称呼,“嗯……当做是给新来者的一点忠告,否则就不够公平了。在这座城市,‘红袍法师从不死于自家床上’。”

“我还以为,”菲利斯愣了一下,“这句赛尔俗语的意思是,红袍法师不应该安逸地度过一生?”

“还有另一个意思,一个约定俗成的规则,”李奥洛斯的声音听得达维克打了个寒战,“任何人不可在一名法师家中杀死他。对你来说,就是除了那栋临时住处的围墙内,没有其他任何地方是安全的。记住,任何地方。”

菲利斯听得愣住了,半灵却又笑起来,他姿态亲密地搂住年轻学徒的肩膀,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什么,然后转身离开了。

等他的身影连卓尔的视力也看不见的时候,达维克才从墙上跳下来。菲利斯没有回头看他,仍然在原地站着,像是在发呆。

“他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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