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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明灯。

谢谢喜欢,我亲爱的读者。

☆、第五章

时值初秋,苏黎世街头的树木开始褪去翠绿的颜色。一阵微风携着少许清冷,吹落几片凋零的树叶,吹拂起静静地矗立着眺望远方的女士披散的白发。

垂下来的刘海挡住了她右侧的眼睛。她看上去有些上了年纪,可光凭那风衣下的身段就能令人遥想她年轻时的英姿。除了没有背着旅行包,她看起来与那些随处可见的外国游客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个季节来苏黎世的游客很多,只是很少有人会特地到这种偏僻的公园里来,更不用提旁边就是前守望先锋死难者的公墓。

现在的人们很少再提及那些葬在墓地里的死者。不管他们生前曾有过怎样的辉煌与成就,都已化作一黄土,还背上了不光的名声。市政工程有几次甚至想要把这处公墓迁移到更加偏僻的地方去,只是后来都有更要紧的事耽搁了。一转眼,就是这么多年。

有些早起晨跑的本地居民善意地上前搭讪。他们以为她迷了路或是想找什么人,主动向她提供帮助,可她都微笑着一一拒绝了。

清晨初起的太阳明亮耀眼,她沐浴在阳光中,银白的头发闪耀着温柔的光芒,就像一尊美丽的神像。

不知过了多久。晨跑的人都散尽了,赶着上班的人也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公园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偶尔传来的鸟鸣和吹拂过树叶的风声。

有人正沉稳而缓慢地走过来,就像是刻意放轻了脚步。那声音逐渐接近,最后在她身后不远处停了下来。

那是个高大而健壮的男人,虽然头发和胡子已经全白了,可是他全身的肌肉看起来依然有着能够将一辆卡车整个掀翻的力量。他的左眼眶有一道显眼的疤痕,让他显得更加粗狂,可与这一切不相称的,是他凝视着银发女士的温柔眼神。

“你知道,人的一生有多短暂吗?”

她没有回头。过了很长的时间,她才终于轻轻地回答:

“我知道。所以,我才回来了。”

男人向她走了过来。起初很缓慢,后来步伐开始渐渐加快。他的气息迫切而急促,裹着不容抗拒的意味。银发女士一直站在原地,在他接近的时候,慢慢地转过身来。

他们面对面凝视着彼此。时间似乎在他们中间静止了。男人颤抖着抬起右手,像抚摸婴儿一般,指尖轻轻碰触到了女士的头发。他撩起那些挡住眼睛的刘海,温柔的动作却在看到那失明的右眼的一刻僵住了。

她伸手将男人温厚的手握住,安详地闭上眼睛,慢慢地把脸靠在男人的掌心里。

他的声音不出所料地哽咽了。

“安娜……”他呢喃着她的名字,闭上眼睛,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我以为,我以为我已经永远失去你了。”

“我真的很抱歉,莱因哈特。在发生了这一切之后,我需要时间来恢复。”

她抬起头,轻轻替男人拭去眼角的泪水。莱因哈特将她拥在怀中,于是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坚定又有力地回抱了他。两颗心脏隔着胸膛紧挨着跳动,让他们彼此都感受到对方还好好地活着的事实。

稍稍安心之后,莱因哈特终于将她放开。安娜凝视着熟悉的脸庞,露出宽慰的笑容:

“我不得不说,你看起来气色不错。真高兴在这些年里,你过得还算顺心。”

莱因哈特久久地看着她,也微笑起来:

“而你,也还像从前一样迷人。”

他们肩并肩走在公园里。曾经战友们的墓地离他们只有几步之遥,可他们都无意接近。最近的时局越来越动荡,莱因哈特申请前往瑞士的签证过了大半个月才批下来,他本能地察觉,联合国对他们这些前守望先锋成员的管控也比以前更为严厉。

个中缘由,他想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不知你有没有到……”

“我知道。”莱因哈特点点头,严肃地回答。

他们不约而同地望着公墓的方向。雅典娜系统的召唤信号在一周前震响了他们的个人终端,他们也都曾凝视着上面那熟悉的名字“守望先锋”而一时失神。

“他们用的还是那个老频道。”安娜说,“一开始我觉得这太过冒失,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再隐秘的手段也还是会被发现,当前阶段,能联系上大家比保持低调要更加重要。”

她的眼睛迎着阳光,显得炯炯有神,就像许多年前他们曾并肩作战时一样,似乎她从未曾老去。莱因哈特明白她正因为什么而激动着。他一直都非常喜欢安娜这时的样子。可是现在,他只觉得心底像有什么沉重的石头压着,沉甸甸地让他喘不过气。

“这么说,你是觉得传言可信了。”莱因哈特迟疑地说道,“你也觉得那个突然冒出来的西伯利亚智能中枢是真的?”

安娜没有料到他会突然这么发问,她看起来有些惊讶。

“联合国接到了智能中枢发出的信号。我研究了那些智械冲突的资料,它们看起来不像假的。我觉得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西伯利亚。”莱因哈特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名字,他沙哑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酸楚。

“安娜,在你……你们,死在我们自己的总部里之后,我去找人问过了。”

他轻轻转过头去,似乎不忍心看着安娜的眼睛。隔着树丛,他还能看到公园一角处矗立的前守望先锋领导人杰克莫里森健朗的雕像。那张脸上带着坚定的微笑,似乎是在说着,真正的英雄永远都不会被敌人击败。

“没有人肯告诉我真相。他们都说守望先锋遭到了恐怖袭击,但这不能解释为什么你、杰克和莱耶斯在一天里全都死在那场爆炸中。他们两个就算了,可你……是狙击手啊!你们三个一起出任务的时候,你跟他们从来都不在同一栋房子里。”

安娜没有吭声。在她对外声称死亡的这些年里,她也曾反复地回忆那次惨痛的经历。她不止一次颤抖地拿起枪,却发现自己再也没有了过去的自信。她曾是一名保卫队友于危难中的狙击手,可却在那最重要的一次任务中失手,倒在敌人的枪口之下。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一切是怎样发生的。命令是莫里森直接下达的,任务地点也绝对隐蔽,不可能有人会那么轻易地找到她所在的位置。

“他们说你们在执行一个秘密任务,却在任务过程中遇难。我觉得这一切一定跟那个任务有关,所以我花了很长时间去调查。这并不容易,毕竟那时候我已经到了退役的年龄。很多人都在劝我停手,可他们没法遏止一名老兵为他的战友们寻求公道的心情。”

他握住了安娜的手。他的手心冰凉,连身体都在轻轻颤抖。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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