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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见景姒三两句便震慑住了伍霍,他还以为殿下已经恢复记忆了,“您难道不记得了吗?你是太子殿下啊。”

殊不知,这两句话犹如蛟龙入海,在景姒心里卷起了惊涛骇浪。

他是前朝太子的事,伍将军怎么会知道?这样离奇诡谲的事,若不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景姒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的,但伍将军却一丝意外的神色都没有。

这事还有多少人知道?就算他是尊贵的太子,死而复生这样的事传出去,后果也是无法想象的,景姒光一想,就忍不住从脚板心冷到了头顶,把他当妖怪烧死,都已经是最好的下场了。

他后退了两步,意识到这是心虚的表现后,便又强自镇定下来。蹙着眉,以困惑的语气说,“什么殿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殿下不明白的话,看看这本书,看完便知臣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伍将军从伍霍的书桌上,抽出了一本书,又细心地把那张他方才展平的纸塞进适当的地方,递给景姒。

景姒看清封皮上的字时,眼皮跳了一下,下意识想起了一个人,有着绿色眼睛异族面容的斛律铖。

因为书的名字,就叫《斛律遗书》,而伍将军接下来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想。

“这是我的师傅斛律铖将军,去世前留给我的,他告诉我,一百年后你会在钟麓山出现,让我把它交给你。”

说完这句话后,伍将军便再也没有开口,房间里安静下来,针落可闻。

景姒的眉狠狠皱起,心脏更是跳得紊乱无比,直觉告诉他,所有的谜底,就藏在他手中的这本书里。

深吸一口气,景姒翻开了书页。

从表面上看,这只是一本平常的兵书,景姒翻看完一遍后,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正苦恼间,他想起文人常用的藏头诗,莫非斛律铖也把信息藏在了每一句的开头?

果然,景姒用这种方法试了试,终于接到了,斛律铖想要传达给他的信息。

伍霍在外面等得心急如焚,他脸上还留着五个纤长的手指印,破坏了俊逸的相貌,但他本人却毫不在意,满心都在担忧与伍将军独处的景姒。

又等了一刻钟,始终不见人出来的伍霍等不住了,他刚想破门而入,门却在里面被打开了。

伍将军满脸堆笑地走出来,走在他身侧的景姒脸色虽还有些苍白,但眼里嘴边也还是带笑的。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让伍霍大跌眼镜!

伍将军看了看自家的傻儿子,莫名有一种嫁女儿的心酸,他罕见地爱怜地抚了抚伍霍的脑袋,语重心长,“儿子啊,以后要好好侍奉韩公子,不可顽皮,知道吗?”

伍霍眨眨眼,怀疑伍将军被下降头了。

第57章第二世(27)

伍霍伸手在伍将军眼前上下挥动了几下,“爹,你在北疆摔坏脑袋了?”

五大三粗的男人突然温情起来,伍霍很不适应。

“臭小子胡说什么!”伍将军把他的手打开,转身对景姒说,“公子,这小子以后就交给你了,要打要骂都随你,帮我好好管教。”

“这还是亲爹吗?”伍霍悻悻然顶了一句,神色却忍不住放松了下来。

见伍将军非但不反对,反而还颇为支持的样子,伍霍心中虽还存有疑惑,但更多的还是喜悦。

只是,景姒是怎么说服他爹的?就伍将军这个倔脾气,当年气跑了无数夫子老师,还是斛律将军亲自出马,才降服了他,而且还是用的武力,景姒他又是怎么做到的?伍霍百思不得其解。

他用探询的眼光看了景姒一眼,见他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以后,暂且安静下来。

“爹您舟车劳顿了这么久,肯定饿了吧,我和姒儿刚从庐州城回来,带回了许多鲜肥的鳜鱼,让孩儿做一桌全鱼宴,给您接风洗尘。”伍霍嬉皮笑脸大献殷勤。

伍将军稀奇地看他一眼,“养你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你还挺孝顺的。”

“那不是,以前没机会吗?”伍霍看一眼偷笑的景姒,顿觉尴尬,“你是我爹,我不孝顺你,孝顺谁去?”

“臭小子,少碍我的眼。”伍将军哼笑一声,摆摆手,“韩公子应该有不少话要跟你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个了。”

恰在此时,那个景姒他们在山门遇到过的白羽士兵跑了过来,低头向伍将军禀报,“将军,国师派人来催您过去。”

“我这就过去。”伍将军面色了,吩咐白羽士兵,“把我带来的烈酒拿出来,国师那里只有茶水,我可喝不惯。”

说完,便大步流星地往国师住所的方向走。

伍霍看着他虎虎生风的背影,目含隐忧,口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

近年来,皇帝无心国事,大权都落到了外戚手中。

太子被幽禁,懦弱的三皇子却被推出来当傀儡,阙都斛律家成了外戚手里最锋利的刀,国师也只是他们找来迷惑皇帝的工具罢了。

文臣被换血了大半,武将也在观望,时刻准备倒戈。歌舞升平的大雍国祚下,暗潮涌动。

从来只效忠于皇上的北疆伍家,则成为了外戚与国师的眼中钉,若不是北疆之外还有凶悍的戎人虎视眈眈,伍家早已沦为他们问鼎高位的牺牲品。

伍将军将他强制送到钟麓书院来,这其中也不无降低外戚戒心的用意。

只是这还不足以打消他们除掉伍家的决心,伍霍攥拳,这只是暂时的安稳罢了,等到斛律家在外戚的帮助下壮大了实力,伍家的风光也就到尽头了。

知道他在想什么,景姒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把攥紧的手指一一掰开,“别担心,国师现在还不敢对将军做什么。”

伍霍嗯了一声,知道担忧那些还为时尚早,便先将之放在一边,转头问景姒,“你方才跟我爹说了什么,他变得这样奇怪。”

景姒看他认真思索的侧脸,原本应该是一副能让小姑娘看红脸的画面,却硬生生让那张俊脸上顶着的五个手指印,弄出几分滑稽之感,令人啼笑皆非。

“先不说那个,你的脸,还疼不疼?”景姒眼神躲闪,对出手打了伍霍这件事很是愧疚,又认真地道了个歉,“对不起。”

“没什么感觉了,比起我爹动手,这连挠痒痒都算不上,”伍霍却浑不在意地揽住他的腰肢,哎了一声,把景姒打过他的那只手拉到眼前,往上面吹了几口气,“我皮糙肉厚,还怕把你的手打疼呢。”

“手疼不疼?”

景姒被他吹的手心痒痒,往他怀里躲闪了一下,“你别吹,不疼了。”

伍霍又绕回了之前那个话题,“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究竟谈了什么了吧?”

他总觉得,景姒还有很多事情瞒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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