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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盏沉下心冷静下来,左右看了看。

忽而风起折叶拂起桃花障目,顾怀盏防备不及,吸入一口清雅之中又带着甜腻的异香,浑身气力登时被抽得干干净净,双腿一软就此瘫倒在地。

“天道宠儿又能如何,任你是大罗神仙,中了这溶元散也是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顾怀盏先是听到了说话声,然后才看到从桃树后走出两人,一个是嘲弄不快的关鸠,另一个则是几近快要被顾怀盏遗忘的宴观从。

这二人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狐疑夹杂着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师弟。”宴观从欣喜若狂,快步走上前将他从地上打横抱起,转头对关鸠道,“多谢岛主愿出力相助。”

关鸠平静道:“不必言谢,我们各有所求,他身上有当归下的魂印在,还需将那魂印剥离出来你才能带他离开,不然出了这迷阵不过半会儿功夫,当归就能寻到他。”

顾怀盏四肢无力,浑身上下仅剩下一张嘴和一双眼睛可以动,他目含哀求之意道:“大师兄,别信他。”

关鸠将他们带到林中的一处小茅屋外,等宴观从将顾怀盏放到床上后,关鸠敛起嘴角的一丝笑意,对宴观从说:“你在外面守着,这期间切莫让人惊扰到我。”

宴观从道:“等解开了你身上的妖术,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说完他便离开了茅屋,关鸠施法将房门闭合,转过身看向顾怀盏冷笑一声

他被平放到床上时,戴在颈间的魂珠也从衣领间滚落出来,关鸠留意到那颗珠子,眼中妒意几近溢出,即便他装得再平静也无法掩饰。

顾怀盏道:“当归留你一命,你却不死不甘心。”

关鸠不知哪来的自信,一副扬眉吐气的样子道:“要杀我,他上次就动手了。”

说罢他就朝顾怀盏伸出手,拽断了透明的系绳,将那魂珠捏在两指间放到眼前欣赏一番。

顾怀盏眼神骤变道:“把魂珠还给我。”

“还给你?”关鸠只觉好笑,紧攥着魂珠的手到了衣袖中,“魂珠本就不是你的,就先放在我这里,由我来为当归保管。我这就把你烙了魂印的那点魂魄割出来,嫁接到我的灵魂上,你根本不配和他共拥魂印。”

什么将魂印单独剥离出来,那都是糊弄人的假话,赤铁烙在皮肉上,想要将印迹抹灭都只有剐肉,这被烙在灵魂上的烙印,已经与顾怀盏的魂魄融为一体,想要单独剥落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顾怀盏讥讽道:“你学模作样,当归不会将你看成我,就算你融了我的魂,他也一样不会对你动心。”

关鸠被他激怒,扬起手一巴掌落下,将顾怀盏打得偏过头去,侧脸泛红。

“碎魂之痛无人可以忍受,这罪遭下来,不傻也疯,我看你还能嘴硬到几时。倘若恰好就将你的识神、幽剐出来,呵……”关鸠话未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出来,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那模样是极其的痛快,“你就做个混混沌沌,连话都说不清的傻子吧。”

顾怀盏嗤笑一声对关鸠道:“千万不要轻易放过我,你伤我一毫,他便多心疼我一分,你越是害我,他就越发为我疯狂。”

关鸠握紧双拳,恨不得现在就将他碎尸万段,顾怀盏双目清明,始终挂着似笑非笑的,夹着几分轻蔑的表情。

被系统从小灵魂电击,又有过烙并蒂魂印的经历,割魂顾怀盏也全程咬牙坚持下来了,哪怕关鸠刻意在过程中给他更多折磨,用药迫使他全程保持清醒,他也都挺得过去。

不属于自己的魂魄,关鸠也不敢融太多,他只要带着当归魂印的这些就足够,生怕反被顾怀盏用什么法子反噬。

因担心夜长梦多,关鸠也没工夫做其他事情,匆匆完事后就让宴观从快点将人带出蓬莱岛,他也不知这迷阵能拦住当归几时。

许是关鸠与宴观从相商过,令人脱力的药效并没有持续太久,顾怀盏被宴观从带离蓬莱时就已经彻底失效了,可他魂魄缺失,意识有些混乱模糊。

可宴观从信了关鸠的鬼话,真以为他是因为剥离魂印时太过疼痛而乱了心智,过几日后就可以恢复如常。

在蓬莱岛迷失方向,当归寻着魂印的牵引也始终没能找到顾怀盏,好在不是像前几次那样,魂印彻底失去感应,去了他寻不到的地方。

奇怪的是他明明觉得顾怀盏与他近在咫尺,没有离开蓬莱,怎么会找不到他的人……

眼下别无他法,当归也只能顺从魂印牵引继续寻找,他朝前走了一段距离,使用保持着原样的距离感竟然缩近了,当归勾起唇角朝感应点急速接近,可最终入眼的并不是他心念着的那抹身影。

又错了……

关鸠忐忑不安的心,在那恍如神明降世的人闯入眼帘后终于放下,他欣喜迎上前,来不及展露笑意,见鬼仙的视线从他身上轻飘飘略过,接着驻步于此,转身就要离开。

关鸠心有不甘,阵阵绞痛,目光晦涩又朝他看去,勉强打起几分神遮掩伤神之色追赶上去,可那道形影却忽而化为云烟,在他视线里烟消云散。

遥记当年宴观从曾经说过,要与顾怀盏隐居山林,不涉世外争分,他期待这一日到来许久,早就寻了处野山头搭建好了居所。

顾怀盏思绪还算清明,可对周遭所发生或正在经历的事情的感知却是噩噩浑浑,仿佛心头被蒙了一层乌纱,头目眩晕几次想要呕吐,十分不好受。

宴观从怕被鬼仙的手下寻见踪迹,带着顾怀盏东躲西藏了几日,绕过不少弯路才将他带到这座山林。

宴观从道:“师弟,往后你我便在这里生活。”

他牵着顾怀盏的手欲将他领进茅草屋中,顾怀盏始终垂着头,双目无神的盯着自己的脚尖,任由宴观从拉着自己向前走。

忽的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卷起砂石打在树木石墩上劈啪作响,宴观从被灰糊了一脸,双目刺痛不已令他眯起双眼。

恍见天色骤然暗下,紧接着一把折扇与一柄羽扇从天空中疾驰向下,将茅草屋的顶棚掀翻,又是黑白棋子如细雨般从天而降,将宴观从亲手搭建的茅屋化为残骸。

羽扇与画扇在半空中回旋出半圆的途径,回到了其主人的手中,两轮身影翩然落地。

其中一人头戴青色纶巾,手持羽扇不苟言笑,黑白玉子纷纷回落到他另一只手托着的棋笥中,珠玉碰撞声清脆十足。

而那画扇的主人却是活脱脱的笑面阎王,始终面带温煦的微笑,却让人不寒而栗,他啪的将画扇折起道:“看来你我二人还真对得起天地神算的称呼。”

造宿不想与他废话,直朝宴观从身后的顾怀盏看去,断言道:“果真是少了。”

见是鬼仙手下十二将中人,宴观从登时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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