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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出一道水渍,最终隐没于他的衣领之下。他叫人敬了太多杯,有些酒力不胜,眼尾处已有些淡淡的霞色,叫那男弟子看的脸红耳燥,喉结一上一下,只觉有些口干,一时间挪不开眼。

他天生薄唇嘴角微翘,三分笑意,此刻上眼轻阖,倒有种似笑非笑之相。他放下手中羽觞,转眸看去,而对方却好像心虚样,左顾右盼起来。

多有他人留意顾怀盏状况,将他一举一动入眼底,生出此意的也并非一人,但他们做了大半辈子的直男,思想没弯到那份上,反倒怪起今日这酒有些太烈,喝的叫人心发热。

清醒的多是女修,没有沾几滴酒,但心思也跟着醉了。

席间一女子扭过头去与邻座之人窃窃私语:“师妹,我现在忽然觉得当男人比较好。”

邻座少女一脸懵懂:“嗯?”她是不知师姐忽然开了什么窍。

“你不觉得师叔很好看吗?”不等对方应和,她又说出下半句,“想叫人把他扛到床上。”

“……”那妙龄女子起先是沉默,接着转头观赏了一会儿,再又点头道:“是吼。”

以前虽觉得好看,倒也不敢多想,更不会生出这种念头。

酒过三巡,大伙放开了讲话,几位回归到琼华的弟子,津津有味的将前些日子琼华的倒霉事讲给旁人听,不仅不害怕,还挺美滋滋。顾怀盏听着他们言说,垂下头去独酌半杯。

这是好事呀,要喝一口酒庆祝一下。那几名弟子说的开心,顾怀盏听的也挺开心,想到掌门倒了八辈子血霉的脸,感觉今晚做梦都能被笑醒,默默的给反派和十二打call。他埋头掩饰笑意,一不留神一壶酒已经让他喝的见底,又伸手去拿新的将酒满上。

素若夺过他手中的杯盏,闷闷不乐道:“师叔,你已经醉了就别再喝了。琼华那样对我们,他们倒霉还不许我们开心一下吗?有什么可为此难过的。”

顾怀盏沉默半晌,点头道:“你说的是。”他哪里有难过,他都要憋不住笑了。

这些弟子说起掌门的遭遇就跟说相声一样,席间不有人大笑不止,看来他修真界德云社后继有人了,顾怀盏满意的颔首,甚至有点想跟他们一起唱双簧。

素若道:“我听闻,那日大长老在毅守殿,持剑指着掌门的鼻子骂了好半天呢,最后都要砍上去了,也没见掌门敢跟她动手。”菜呀兄弟。

顾怀盏敛下眉目,问一句:“师尊她无事吧?”不可能有事的,他师尊打起掌门就跟打儿子一样。

素若眉开眼笑道:“大长老平安无事,她现在带着天子峰弟子在外游山玩水,心情好的不得了呢。”

酒杯被拿走,顾怀盏也不甚在意,他贪酒也只在一人独处时才对放纵自我,有他人在的场合,便点到为止。毕竟如果喝到糊涂断片,说出什么不得了的大实话就坏事了。他总是喝上几杯便易脸红,再加上人又会演,他人多以为是他酒量过浅,一喝便醉。

实际上这种酒他一个人能喝十坛,然后就撑了。

酒终人散,离别之际曾经的同门弟子不聚首伤怀,有些相拥而泣,相互嘱咐,今后他们各奔东西,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聚一堂。

顾怀盏孑然独立于圈外,一言不发的目观此景,不触景伤情,有些挂念起远在长恨天的当归,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些什么,身体好些了没,还有……什么时候把他抓回去,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像是忽然有感而发,顾怀盏叹息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系统刚想安慰他两句,又听他道:“但我不一样,就算散了,我的达令也会把我抓回去。”

它就知道没这么简单!系统无言沉默,这傻狍子迟早有一天要把自己活活骚死。

散席后,素若带顾怀盏回到散修盟外的一堡垒,他原本想直接回琼华去,但耐不住素若担心他醉酒,态度强硬的要他随她回去歇息一宿。东道主是素若在外结识的好友,浮屠宗弟子,听闻顾怀盏曾救过素若的性命,很是大方的让他们就请自便,把这当自己家随便住。

借住他人屋檐下,顾怀盏不有些忐忑难眠,经常听其他宗门的人谩骂浮屠宗的人都是一群疯子,这堡主会不会趁他睡觉的时候掂着菜刀把他剁了?

不知道浮屠宗弟子会不会这么做,系统是非常想的,特别是眼下顾怀盏喝点b酒说话就没轻没重的。

“我的意中人是位大反派,有一天他会身着仙阶法袍,驾着瘴气寻到我。他用仿佛杀死过十个男主一样的眼神凝望远方,说”顾怀盏顿住,打了个饱嗝,翻过身接着道:“你的系统,被我打死了。”

系统对此无动于衷,冷漠的道:“哦。”

前夜因避打搅顾怀盏休憩,此堡主人并未露面,次日得以一见,倒是颠覆了顾怀盏一度对浮屠宗的偏见。东道主名为曲无忧,为人大度洒脱,谈笑风生、举手投足之间夹着一丝老成,风霜浸染的白发在脑后束成马尾,红丝勾边的黑衣劲装是他身为浮屠宗弟子的佐证。

修道人不以食为生,坐于桌前也不过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他们延津剑合,相谈甚欢,即便顾怀盏并不多言,曲无忧也能引着他聊完全程。

谈到其他宗门对浮屠宗的评判时,曲无忧摆手笑道:“怎么会?如果真能找到这么多厉害的疯子组建宗门,那未运气也太好了些。”

顾怀盏斟酌道:“说的也是,想来也是他人口中相传,最终脱离原本。”

“我们浮屠宗弟子,讲的是自在逍遥。”曲无忧笑声爽朗,丝毫不在意从顾怀盏口中听到的那些难听话,毫不讳言道:“不过他日路遇不平,以杀止杀,得罪过不少其他教派的人。”

一顿饭下来,顾怀盏听了个明白,浮屠宗的弟子各个都是热心肠,最爱管其他人的闲事。

路与不平,拔刀相助,谁先动手就揍谁。先前曾遇见琼华弟子围攻散修,正巧被过路的浮屠宗弟子遇上,反将那些人打的跪地求饶,类似的事也时有发生,菜呀兄弟们。凭实力劝架,凭什么说别人是疯子!

对比两门行事宗旨,顾怀盏几次想开口问问浮屠宗还缺不缺人,接不接受跳槽。

几番交谈下来,顾怀盏表示不甚佩服:“这老哥真帅,要不是先碰到反派,我就已经暗恋他了。”现在只好安静的做一个浮屠宗迷弟。

系统冷嗤,欲嘲弄两三年句:“你这种怂包也就只……”话还没说完便被顾怀盏给打断。

“我是一个经不起批评的人,如果你批评我,我就…”他稍作停顿,想了想又补充两个字,“骂你。”

顾怀盏在此处呆到了正午后,才拾离开。

当务之急是早些回到琼华,与师尊报平安,也将发冠交还,再然后,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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