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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日子吏部尚书周文礼周大人不是刚辞官告老还乡了么?这么长时间都没人填补上去,本以为是皇上的注意,准备留着这位子等状元郎,谁知竟然进了礼部。”

“你消息倒是灵通,确实进了礼部。怎么后悔了?若是你前些日子没有错过春闱,便也能进礼部,跟你那好叔伯共事,平起平坐。”黎永调笑。

“后悔做甚,莫说是个礼部侍郎了,就是给我个尚书做,我也不后悔。只是黎兄不觉得怪么?为何端端是礼部?礼部章尚书那可是身子骨壮健,两位侍郎这些年的做派也是挑不出错处的。”

“身子骨健壮?你竟是不知道?”黎永惊叹问道。

“知道什么?”

“章显贵于殿试三日前暴毙,死在了自家小妾的床上,京中多少风言风语。许是你整日都挂着你弟弟的病,外头的事才全然不知。”

“暴毙,怎会这么巧?”谢宣疑惑,章显贵年纪不大,平时爱喝两口小酒,有些事情即便是有心无力,怎的也不会那般死了。

“巧不巧不知道,反正这六部突然多出个空缺,便自然放了个人进去。说来我倒挺替你那叔伯不值,李侍郎无论是才情、人品、能力都在林隙之上,只是运气差了点儿,这么个机会竟让林隙给抢去了。以后再想晋升,怕是有得等咯。”黎永感慨万千,这两年与谢宣相交,自然与李之源交好了,正巧自家弟弟嫁进了皇宫做太子妃,便把李之源当弟弟疼爱的,私心来讲,黎永是更偏向李恒的。

“不是运气差,运气是天意,林隙能上只怕是人为啊。”谢宣长叹一声。

“何解?”

“黎兄可曾想过,当年宁侯一家被害,无论我们如何追查,证据只能到梓君侯这儿,如此定是有人做过手脚,但这人究竟是谁,又为何如此做,却不得解。梓君侯与宁侯两家交恶并非一朝一夕的事,而是几代人,为何几代人都没想到要如此陷害宁侯府,到了萧乾这儿偏偏就想到了,如此复杂的设局竟然还成功了。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梓君侯一家都是靠有勇无谋闻名,只怕萧乾是替人当灾的。不妨大胆想想,如果真是那个萧家做的,又是为何?这几年并无大事发生,宁侯便没有非死不可得理由,除非是有人恨极了他,一刻也等不了,而这人便是两个萧家的纽带。”

黎永听完谢宣的话大惊失色:“你的意思是林隙便是这个纽带?”

“宁侯为人黎兄知晓,朝堂上能进退,从不咄咄逼人;私下里好说话,京中风评甚好,除了梓君侯,几乎是没人对他不满。可当年,林隙的独子千真万确是被陆檀误杀的。那事我看到,瞒下来了,可偏偏看到的不止我一个。林隙的侄儿大约也是知晓的,当时他要说,被宁侯喝住了,当着面不能讲,可毕竟一家人,私下林隙怕是早就知晓了。”

“若真如你所言,那章显贵的死便不是意外,而是刻意为之。”黎永略有所思,“明日是章显贵入殓的日子,昨日章府送来了名帖,我大概还有机会看章显贵一眼。我去章府打探打探可有何异常。”

“如此便是最好。”谢宣抿口茶,林隙有问题是肯定的,只是他却无法直接对黎永说,毕竟重生这等事,更适合出现在说书先生的口中。

“可惜我那弟弟嫁入宫中了,他熟知毒性,若是他在,定能一眼看出章显贵的死是否有问题。”黎永微微叹息。

“说来太子妃入宫也有些时候了,不知与太子相处可顺心?”

“顺心?哼,我弟弟前脚入宫,太子后脚就连娶两房侧妃,你说可顺心?可怜我弟弟一片真心,在宫中也没个照应,若不是......我怎都不愿意让他入宫。”黎永说到自己弟弟便甚是惆怅。

“长兄如父,黎兄疼弟弟我能理解,如今木已成舟,只盼太子终有一日能明白过来吧。”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若说起谢宣如今最难念的经,便是李之源要参加乡试了。李之源读书就是个半罐水。自从谢宣跟了苏万岭做学生,又要操心明德坊的事,李之源在鹿鸣书院便成了一匹脱缰的野马。书院按成绩排名分班的时候,李之源就从甲字班掉到了乙子班,后来更是一度掉到了戊字班,改了班级不说,也不告诉任何人,若不是谢宣某日送李之源回去,与夫子闲谈了几句,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而当天李之源就被谢宣拎在书房默书。任凭李之源如何撒娇讨好,或是佯装发怒,谢宣皆不为所动,这般坚持了两月,李之源才得以重回乙字班。从此谢宣便发现了,李之源读书就得有人盯着,不然就会犯懒。

前些日子生天花,李之源不愿意看书,谢宣不敢也不舍得逼他,可如今李之源身上最后一个痘痂都已经掉落了,身上又是白白嫩嫩的,谢宣便舍得了。一大早就从床上将李之源叫醒,让他晨读,不读完一篇先人做的诗赋便不给早饭。等他自己去明德坊的时候也把李之源带着,谢宣让人在明德坊后院专门拾了件僻静的小屋子,里头除了书,只剩下笔墨纸砚,简直是为李之源量身定做。

李之源一开始还想偷奸耍滑,借病咳几声,让谢宣担心一下,自己少读一会儿书,怎知谢宣现在是一点儿不吃这套。不仅加重了他的课业,还减少了他的零嘴儿,每日的零嘴儿都有了定额,不看完书便不给吃。李之源气极了,扬言要与谢宣断绝兄弟关系。晚上回了房间,更是一点儿好脸都不给谢宣。

“谁许你进我房间了,我晚上可是要夜读的,你在这儿影响到我了,若是乡试没考好,你负责啊?”李之源在谢宣进门的那一刻将零嘴儿藏了起来,一手拿着本书装模作样。

“嗯,我负责。”谢宣并不揭穿他,任他表演。

“你负得起责吗?自己回你厢房睡去,那可是我爹专门给你留的屋子,你这几年不住,浪他的心血。”

“太久没拾了,一股子霉臭味儿。”谢宣脱了衣服,只剩了内衫上床。

“谁准你上床的?滚回你的别院去,那儿常年有人拾,又通风。”

“那是租的,明德坊生意不好,没钱交租,住不起了。”谢宣说话间已经躺下。

“你骗人。我早就知道那是你买的了,你个骗子。”李之源忿忿,看着已经阖眼的谢宣,最后只能生气地吹熄了蜡烛,“再让你睡最后一晚。”

第40章入仕(五)

好在乡试来的快,李之源的苦日子终究没有太久,乡试一过,谢宣立马恢复了从前春风般的温暖,日日嘘寒问暖,该伺候的零嘴儿小食,各色玩意儿没断过,对此李之源决定大方一些,原谅谢宣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春闱三年一次,谢宣虽说是自己不后悔,但经此一变,他却是失了入仕的先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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