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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背着小田的淳于扬擦肩而过。

“你去哪儿?!”淳于扬问。

“你们先走!我马上来!”

“我跟你去!”

“不用,你在这里等,我去拿装虫的大搪瓷缸!”

“虫都死了,还要它干嘛?”

唐缈从淳于扬头上摘下头灯,说借我用一下,然后说:“姥姥说这是唐家的圣地圣山,不能把虫留在那里!尤其是这种她最恨最恨的、害死了唐竹仪的虫!”

那边的唐好已经在拼命招手:“快来快来!!!”

她手边虽然没有照明,但铁索桥上的剩余的木板在爆炸之后熊熊燃烧,火光耀眼。

淳于扬一咬牙,决定先把小田送过去。幸好唐缈回来得很快,随着他的跑动,那只搪瓷茶缸盖子咔咔作响。

四人向着铁索桥跑去,那桥已经塌了半边,火焰笼罩,好在出路位于桥的这一侧。

崖壁上挂着一条铁梯,径直垂下,通往黑暗的深渊。

第84章尾声之一

铁链梯子很抖,很晃,难以固定,然而比起头顶灼热的火光来,下方的黑暗才是隐蔽安全之处。

火在桥上肆虐着,不断有燃烧着的木屑和灰烬从头顶落下,四个人爬在铁梯上窘迫地躲避着。

小田痛楚地呻吟,由于不断用力,刚刚站上梯子她腿侧的伤口就迸裂开了,原先的简单包扎也不管用,很快鞋子里就灌满了血。尽管她咬牙不说话,但是旁人都知道她疼。

唐好在梯子的最下方引路,每隔一分钟便大喊:“快了快了,田姐姐再坚持一下!”

小田问:“我对象应该去江边了吧?”

“肯定去了。”淳于扬安慰。

他想了个办法,让小田骑在他的肩膀上,由他来爬梯子,后者只要扶紧就好。

小田从善如流,终于获得了喘息机会,开玩笑说:“这个时候我就恨自己肚子里没有弩张了,否则这点小伤早愈合了!”

淳于扬说:“想得美。”

他不放心落在最后的唐缈,仰头问:“唐缈,你怎样?”

唐缈没怎么样,就是缺一只手,他用一只好手抓住摇摇晃晃的铁链梯子,另一只伤手抱住搪瓷缸,神力,汗流浃背,从头顶酸软到脚底。

“别管我,走你的!”他大喊。

“快把那搪瓷缸子扔了!”淳于扬命令。

唐缈不肯,不知为何他这次异常坚持,非要把那几只弩张死虫带出这个山洞不可。

淳于扬没有办法,只好先照顾鲜血淋漓的小田。好在下方并非深不见底,十分钟后,一道在峡谷中蜿蜒的细细水流出现在视线范围内。

“又是河!”小田绝望地叫道。

唐好说:“现在是长江的丰水期,所以有水倒灌进来,冬天的时候这里就是路!”

“我要休克了!”小田哭道。

淳于扬扛着她踏下地面,浸泡在齐大腿深的江水中,故作轻松地说:“所以你找个医生对象是很明智的。”

小田为了维持清醒,刻意逼迫自己多说话:“淳于,这像不像前年你在柬埔寨背着我逃命的那一次?回想起来,你救了师叔好几回了哈哈!”

淳于扬说:“你还不嫌丢人么,非要广而告之不可?还有别自称师叔。”

他将小田交给唐好,回身将注意力放在唐缈身上,那家伙仍旧在铁链梯子艰难地维持平衡,距离地面还很远。爬梯子这种事,手比脚重要,有人能够靠双手攀梯,双脚却未必。

淳于扬毫不犹豫上去接唐缈,后者不太领情,问:“干嘛?”

“你说干嘛?”淳于扬说,“你既然舍不得虫,就好好捧着它们吧。”

唐缈嗤了一声:“我那是舍不得虫?我是舍不得姥姥,她死都死了,别留着这东西恶心了她。”

淳于扬将头伸入他两腿之间,一用力将他扛了起来。

唐缈被他架得骤然离开铁梯,吓得叫了一声,连忙弯腰用手肘夹住了他的头。

淳于扬说:“咦,这样不错,重心比较稳。”

“啧!”唐缈不愿意这样,感觉身体失去控制,只得将下巴颏也放在他头顶上,双腿夹紧,像只树袋熊一般抱着他的脑袋。

淳于扬嘻嘻笑起来,唐缈腾出手在他背上拍了一把:“别笑了,不重啊?”

“重啊。”淳于扬挺老实,唐缈毕竟是个成年人。

“重就快爬!”

淳于扬便往下移动,唐缈完全将命交给他,忍着不出声,捧着搪瓷缸的手臂紧张得有些痉挛,有好几次淳于扬都担心他会把里面的泡虫盐水全部翻倒出来。

唐好和小田在下方接应,平安落地后唐缈才大松了一口气,说:“以后再也不玩这个了。”

“不好玩?”淳于扬笑问。

唐缈苍白着脸说:“不好玩,比骑自行车双手脱把吓人多了,我这才知道自己恐高!”

四人继续往前,唐好带路,唐缈随后,淳于扬依旧背着小田。

这条地下溪流水深平均在七八十公分,即使个子最矮的唐好也能顺畅行走,只是阻力大些。

她庆幸道:“还好这两天上游没有发大水,如果有洪水的话,江水水位高涨,咱们可能又要游出去了。”

走了十多分钟,前方隐约见了的天光,四个人备受鼓舞,加快速度划开水面。

出口狭窄,像个弯月牙,如果从江面往里看的话,大约不会想到这个不起眼的洞口里会别有天地。

由于担心外间水急浪大,唐缈代替唐好第一个钻了出去,强烈的日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只好贴紧岩壁双脚蹬水,以被冲走,直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声音炸响:“我的乖乖!!!”

“!!”唐缈一个激灵,睁眼一看,果然他爸爸唐亚东正手忙脚乱地划着一条小船,身后坐着他姐姐唐杳,也抓着一支桨。

他震惊得连话都不会说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搏击风浪。

二位亲人显然都不擅长划船,在江水里左摇右晃前俯后仰打着旋儿恨不得下一秒就要倾覆,虽然互相埋怨的嗓门很大,但顺利和唐缈擦肩而过,随波逐流越划越远。

唐杳从头湿到脚,尖着嗓子指挥,爸往前往前!爸往后往后!爸掉头掉头!我划你表划!表划了表划了!爸你有病啊爸!!!

唐亚东忍无可忍,跳下船一手抓着船舷,一手划水向儿子游来。

“儿子你表动!”他大喊,“表动表动!”

唐缈觉得自己要哭了,或者已经哭了,只是满脸都是水,分不清而已。他揉了揉被水汽模糊了的双眼,竭尽全力地喊:“爸!你姿势不对!!”

唐亚东浮上水面喘了一口大气,继续埋头狗刨,打出硕大又无用的水花,像一台坏了的水泵,耗电大做功小。那边的唐杳也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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