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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山忽然说:“或许哪里还连着后院里的那口井。”

大家都同意,但现在说什么都是猜测,也无心去证实。

越往里走,空气越差,人人都有些呼吸滞重,地面也开始高高低低、坑坑洼洼。

在拐了一个将近九十度的弯后,相对宽敞的空间突然紧,眼前出现一个隘口,高不足一米,宽不足半米,最多只能容纳一个人弯腰爬过。一股冷气从中吹出。

“有诈,有诈!”司徒湖山叫道。

不用他说,人人都知道有诈,因为那看门狗带荧光的会腐蚀那位在隘口对面“哧溜”闪了一下后就消失了。

第49章甬道之三

看门狗从隘口一闪而过。

幸亏有手电光加持,众人才发现这位唐家的在编职工不是一群个体组合,而是一个长满触须的整体,荧光应该是它触须的某个部分(顶端的可能性较大),它的外形应该和海葵或者章鱼类似,自然界显然没有这种虫。

可我们口中所说的虫往往也不是虫,比如“大虫”指老虎,“长虫”指蛇,“小虫”里也有昆虫和非昆虫之分。生物本就复杂多变,更何况是姥姥豢养的。

“怎么说?”有人问,“过去吗?”

一时间无人回答。

淳于扬正犹豫的时候,周纳德打了退堂鼓:“算了,虽然还不到中午,我感觉肚子里已经开始疼了,我就在原地呆着吧!”

他说着要往下坐,淳于扬拽他起来:“一起走,别落单。”

“落单危险?”周纳德问。

“当然。”

“反正我也快死了,十二点蛊毒发作啊!”周纳德问,“现在几点了?”

淳于扬估摸着说:“九、十点。”

“看,那我就更不能走了。”周干部有点儿破罐破摔,“胳膊已经断了,我还得留点儿力气肚子痛呢!你们走吧,我给自己刨个合适的坑,如果隘口那一边也有什么大惨案,你们就赶紧往回跑,我负责接应,也给你们刨个坑。”

作为一个身负重伤的同志,他说这话首先表明其乐观神,其次大致出于善意玩笑,可惜他忘了自己是个美国人。美帝国主义曾经当过侵略者,而重庆隧道惨案的根源也是侵略者。

司徒湖山一把揪起了他衣领子:“你说啥子?”

“我说刨坑啊。”周干部还没反应过来。

“刨你个锤子!你明明说大惨案!”司徒湖山扬起手狠拍他的脑袋,边拍边说,“三千五百万伤亡哦!三百三十一万国军袍泽哦!川军都打光了哦!轮到你个x在这里幸灾乐祸……”

他越骂越激动,突然把周纳德往地下一摁,脑袋朝着隘口,然后一脚蹬中其屁股,硬是把先他踢过去。

周纳德埋头冲向对面,翻了一个跟头才停下,然后就吱哇乱叫,抱着胳膊喊疼。

淳于扬想跟过去,被司徒湖山拦住:“等一下,我故意的,先看看有没有东西吃他!”

离离也笑起来,自从落入洞穴后她还是第一次露出笑脸,当然她的笑里可没有任何善意。她弯下腰冲着洞穴里喊,“咯咯!看门狗,送你个大胖外国人吃,吃了好营养呢!”

周纳德吓得神色仓皇,忍着疼示意她噤声:“别喊,别喊!”

离离却叫得愈发卖力,到了有些吵闹的地步,旁人听着很不舒服。

唐缈拍拍她的肩膀,说:“嘘”

离离不耐烦:“干嘛?”

唐缈说:“那狗是我家里养的,你再怎么喊它也没用。麻烦安静些,别吓唬周干部了。”

“怕什么?”离离说,“他是美国人!”

“周干部从成分上来说是无产阶级,他和我们即使有矛盾也是人民内部矛盾。”唐缈说,“跟你不一样。”

离离哼了一声,说恶心,你们就知道欺负女人。

唐缈说我见过的女同志多了,大姐姐小妹妹一个个都勤劳质朴聪慧能干,您这等泼妇可真少见……他们两个人吵架,就忽视了唐画,于是小姑娘扶着石壁一矮身就钻过了隘口,跑到周纳德身边。对于她来说,这个小洞非但不可怕,还挺有趣,所以笑嘻嘻的。

淳于扬发现了,蹲下身子说:“画儿,你别乱跑。”

手电光照到周纳德脸上,见其正一脸呆滞地仰望上方,淳于扬问:“周纳德,看到什么了?”

周纳德扶着胳膊,张着大嘴:“我……不知道是啥。”

“嗯?”

“你把手电筒给我一下。”周纳德向淳于扬伸手。

淳于扬将其递过,周纳德便举着往上方照。“洞顶上什么东西发光,不太亮……有点儿绿,挺多的,反正不像那个看门狗。”

淳于扬正要钻过去看,忽然一股隐约的臭味钻进了他的鼻子。

他最怕臭气,但由于有轻微的鼻炎,嗅觉不太灵光,因此反倒用力嗅了一下,问:“周纳德,你有没有……”

突然唐画尖叫了起来,每个人都悚然一惊。

唐画对周纳德叫道:“回走!”

“什么?”

“回走!回走!”唐画拼命拖拽他的手。

“害怕!!”

周纳德一边傻乎乎地问着“啥”,一边不自觉地就被她催着站起来,但这个人是有名的反应慢,别人急,他不急。

“回走!!!”唐画的叫声带了哭腔。

淳于扬不再犹豫,一个箭步冲过隘口,抢过手电,拉起唐画就往回跑!

周纳德莫名其妙地跟在他们身后,临了还扶住石壁问:“咋啦?”

这时另一边距离隘口稍远的人也闻到了,甬道中缓慢流通的空气里夹杂着一股湿臭味。

紧接着几乎只隔了一秒钟那气味便扑面而来,越来越浓,令人作呕。

司徒湖山捂着鼻子退了一步,叫道:“这怎么回事?”

他的话音未落,唐缈就弯下腰吐了,因为那味道如今很明确,就是浓烈的粪臭,而且还沤了至少三个月!

淳于扬把手电筒横在嘴里咬紧,一手拉唐缈,一手抱唐画,朝原路埋头直冲。司徒湖山、周纳德和离离跑在他们前面,一边干呕一边飞奔。

然而跑了几步他们才惊觉那边并无退路,只不过是死胡同加上断头梯!

在他们身后,压倒性的恶臭铺天盖地排山倒海劈头盖脸追逐而来,充斥整个空间,一点不留余地,连问句“为什么”的机会都没有,只有继续向前。

唐缈试图停下,并扭头观察情况,但被淳于扬揽住腰往前猛带,对方力道如此之大,令他几乎绊倒。

他喊:“哎哎哎哎哎!!”

淳于扬从嘴里摘下手电筒塞给他,自己则紧紧抿着嘴、憋着气,面色铁青,一副快死了的模样。

唐画小棉袄似的帮他捂住鼻子,可惜无论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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