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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缈说,“不嫌脏?”

淳于扬凶了他一眼,非常坚定地把手伸了出来。

“……”

唐缈只好颇为难堪地一粒一粒解开衬衣纽扣,衣料黏腻,不脱不行,然而当着淳于扬的面就是容易紧张。

“你能不能回避一下?”他请求。

“为什么?”淳于扬连眼睛都不眨。

唐画也来雪上加霜,尤为好奇地摸来摸去:“咦嘻嘻嘻缈的肚肚,光溜溜!”

“快点!”淳于扬则不容置疑。

“……”唐缈心一横,心说大家都是男的,他还能把我怎么样?于是脱得只剩一条内裤,抱着手臂坐在草堆上。

淳于扬递给他一块湿毛巾,他有些委屈地接过,擦拭脸上和手上的血迹。幸好现在是三伏天,光膀子也冻不着。

他好像完全清醒了,也复原了,总之和平常没有两样,当然除了他的指甲。他观察自己的指甲半晌,苦恼地皱起了眉头:这是中了什么毒了吗?

司徒湖山又闯了进来,见唐缈光着身子,没好气地骂道:“这是干嘛呀?显摆自己白嫩?”

唐缈说:“表舅爷,帮个忙把我的换洗衣服拿来呗?”

司徒湖山嗤了一声:“我没空,忙着呢,等一会儿让你的压寨相公去拿!”

唐缈就不明白了:“什么?压寨?”

司徒湖山就对着厨房门外嚷嚷:“淳于扬!你主子要衣裳!快一点!晚了人家要罚你跪了!”

唐缈在心里暗骂老东西真他妈的不正经,嘴上却问:“表舅爷,你进进出出忙什么呢?”

司徒湖山于是举起了一张草图,神秘地说:“忙工程。”

第40章蛊发之一

什么工程?

唐缈凑过去看司徒湖山手上的那张鬼画符,片刻后问:“表舅爷,你画的是什么?”

“笨蛋!”司徒湖山说,“这是桥面,这是桥墩,我打算用门板和竹竿造一座桥架在外面那条毒水沟上!”

唐缈心说这叫什么鬼工程?这叫木匠活。

司徒湖山突然盯着他的脸,问:“唐缈,你的眼珠子怎么这么黑?”

唐缈一愣:“嗯?”

司徒湖山一手摸下巴,一手点着他说:“是了是了,原先比较浅。”

对,唐缈的瞳仁是褐色的,面对面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的瞳孔。姐姐唐杳常说他是猫儿眼,滴溜溜转。

“你什么情况?”司徒湖山问。

唐缈也不清楚,他甚至都找不到一面镜子看看自己,只好说:“我可能中毒了。”

“太好了,恭喜你!”司徒湖山与之握手,表示了热烈祝贺,“再接再厉!”

“……”

唐缈把话题岔开,问:“你的桥造得怎样了?”

司徒湖山得意洋洋地说:“忙了一天一夜,大功即将告成,你小子想困住我?没门。表舅爷我光明磊落,一没偷你钥匙,二不怕你威胁,这就要冲出牢笼、远走高飞啦!”

既然已经推进了一天一夜,说明这项伟大的世纪工程是从昨天开始的。

昨天上午有必要说一下。

当唐缈从姥姥房里出来并陷入沉睡后,其余人的活动则仍在继续。与此同时大雨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山谷、溪流、树林、田地、唐家连同里面的所有人都被笼罩在雨雾迷蒙中。

雨把他们限制在室内,让时间变得更加漫长难捱,司徒湖山于是掏出了一副扑克,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为了增进同志间的友谊,减少剑拔弩张的氛围,不如一起学习五十四号文件。

周纳德积极响应,带头加入学习小组,并且拉淳于扬一起。

淳于扬哪有心情:唐缈无缘无故睡死过去了当然这也不一定是坏事但是!不知道他能否醒来,什么时候醒来,以及醒来后还有没有挽救的机会……

他表象上云淡风轻,一扭头就长吁短叹,连离离这类患有严重自恋型人格障碍的同志都看出他在发愁。

离离晚上睡得不错,正好有力冷嘲热讽,但她嘲笑讽刺的对象都是唐缈,不敢有半个字涉及淳于扬。她要是知道自己的神奕奕都是拜淳于扬所赐,就更不敢放屁了。

淳于扬拒绝学习,司徒湖山和周干部只得邀请离离。

三个人坐下斗地主,打了半个多小时,最后离离把扑克牌一扔,说:“不玩了!又不赌钱,一点意思都没有!”

周纳德问:“那你要玩什么?”

“我要出去!”离离吼。

周纳德说:“对,我堂堂一个国家干部,不能被一群无知愚昧的村民非法限制人身自由,一定要想方设法出去!”

“哦,你想出什么方法来了?”司徒湖山问。

“没有!”周纳德大言不惭。

他们仨加了点儿赌注继续玩牌,居然在牌桌上找到了共识,因为三人不约而同喜欢出老千:离离偷牌,周纳德藏牌,司徒湖山赖牌。

一分钱一张牌的斗地主而已,一局输赢都很少超过一角钱,竟然玩得你死我活,恨不得把对方吃了。

中午十一点左右雨小了,而后渐渐停住,云开雾散,阳光普照,但山谷里依然湿气弥漫。

司徒湖山前前后后输了五块多钱,又心痛又懊恼,独自跑出去散步。他跳上唐家宅院的围墙,沿着走了半圈,发现深沟对面的泥土堤岸经过连续几场大雨的冲刷后分外松软,有些地方坍塌了相当大的面积。如果不能尽快出去,随着沟体越来越宽,逃离的机会就愈加渺茫。

他蹲下来观察沟里的绿色毒水,顺便把唐家的列祖列宗都拎出了来猪啊狗啊骂了一通,骂到唐缈头上时更加脏话连篇。他继续往前,走到一处时忽然停步,望着对岸若有所思。

然后,他两手一拍说:“哈哈,贫道有主意了!”

十一点半过后,淳于扬代替唐缈把解药拿了出来。

这人天生有冰冷的、不怒而威的气势,给人的压迫感不是单纯靠身高带来的,所以只有司徒湖山插嘴问了一句“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离离和周纳德都保持沉默。

没人伸手去接药丸,司徒湖山充满戒备地说:“淳于扬,看在你爷爷的份上给我说句实话,你这解药不是假的吧?”

“你可以不吃。”淳于扬打算把药丸起来。

“你等等!”司徒湖山拦住,颇为不满,“年轻人不要火气这么大,我说过不吃了吗?”

周纳德从淳于扬手里拿了一粒药,凑到眼前细看了一会儿说:“这……这应该没问题吧?我觉得是和昨天一样的东西。”

于是离离也拿了一粒,放在鼻子下方闻来闻去,满脸的阴郁。

“你们都可以不吃。”淳于扬再度强调。

“嘿,我还偏偏要吃了!”司徒湖山抢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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