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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湖山比出三根手指。

“唐好,唐画,还有……老妖婆?”唐缈问。

“唔!”司徒湖山果断点头。

唐缈真想象不出一个老太太、两个小丫头,而且是残疾小丫头有什么可怕的,倒是觉得眼前这老东西神经兮兮。

出了祖宗祠堂的院子,司徒湖山领着唐缈继续往前走,边走边介绍:“这个院子是晒药的,有些还不能直接晒,要阴干;这屋里的东西都是用来炮制的,那可是体力活啊,在锅里熬三天三夜的都有;这两间是你们家贮存药材的,瞧那墙上一排排的柜子……恭喜你啊唐缈,你们家正缺人手,以后上山抓蛇搬酒坛晒药熬膏清理药柜的活儿肯定是你的了,顺便说你家还有三亩水稻一亩菜园两亩药材地。放心吧,这两天表舅爷点过了,单单药柜,也就三千来个抽屉吧,清理一遍得花小半年!”

“三、三千?!”

唐缈夺路而逃,没跑几步就被司徒湖山揪回来:“想跑?没那么容易!说好的呆几个月呢?”

“表舅爷,”唐缈急忙解释,“你听我说,我爸是夜夜梦见你们,日日对镜饮泣:唉,不知道老家的人身体健康不,失眠不,胃口好不?我实在是心疼他当然更牵挂你们所以就过来看看,现在既然大家都好,我也放心了。我回南京去了,我还是想继续当一名光荣的技术工人,等到秋天我就开始写入党申请书,思想汇报每月一份绝不落下。各位亲人,咱们常来常往常联系……”

司徒湖山面无表情地抖开一张纸给他看那是电话记录,他今天出门就是为了拿这个。

长途电话是姐姐唐杳从南京打过来的,风波堡乡一位相当负责的通讯员接了电话,并且留下记录,满满一页稿纸:

弟弟,你离家出走后我们非常焦急,后来爸爸说你去重庆了。

我和妈妈都不信,但爸爸似乎很有把握,我只好姑且一试,感谢这位接电话的小徐同志。

虽然你走的时候事情还没明确,但在今天,你因为打架斗殴被工厂正式开除了,处分公告就贴在厂门口,爸妈都非常生气……

唐缈说:“哦哈哈,其实我准备跟着朋友去广州练摊儿呢,卖盒带!表舅爷,邓丽君你知道么?就是那个‘小城故事多~~~’,谭咏麟,听说过吧?不但卖盒带,我还打算卖打火机、半导体录机、时装电有色金属,我好多哥们练摊都练成了万元户啦!”

老道指着稿纸的下半段:

你的好朋友老朱、小成等人因参与走私销赃、倒卖国家重要物资、传播贩卖淫秽物品等数罪并发被广州的公安局逮捕了。妈妈正在气头上,为了你的生命安全,暂时不要回家。你跟着姥姥她们多学习一点知识,好好改造,重新做人。姐姐即日。

“……”唐缈面无表情。

司徒湖山得意洋洋:“看到了么?我感觉你姐姐心情不太好啊。”

唐缈说:“我感觉我姐姐一定误会了什么。”

司徒湖山又抖出一张字条,那是电报,唐缈的亲爹唐亚东发的,为了省钱只有四个字:

母怒勿回

唐缈哭诉:“可、可是表舅爷,我不擅长打扫卫生!”

“不打扫药箱也没事,反正据我观察,你们家的药也不是用来救人的。”司徒湖山把手揣进袖子里。

“那用来干嘛?”唐缈问。

这时候唐好从前头的院子里走过去了,司徒湖山就没回答,反而指着她的背影说:“你们家这个小姑娘很好,虽然有残疾,但吃苦耐劳绝不娇气,家里就没有她干不了的活。”

唐缈问:“她什么病?”

司徒湖山说:“听说是偏瘫,先天的,还好没影响到脑子。”

他见唐缈愣住,又说:“没事,先天的是难治些,但只要用心了,方法得当,没有不能好转的病,你瞧她不是能走能说么?”

“我只是觉得可惜,两个挺好的小妹妹,一个偏瘫,一个瞎眼。”唐缈问,“她们都姓唐,所以应该都是我的堂妹吧?”

“是啊,不过没血缘关系,她俩是捡的,”司徒湖山说,“天生残疾,又是女孩,一出生就被扔在了外边,你家老妖婆碰见就捡回来了。唐画年纪小还不懂,你别在唐好面前提这事,明白么?”

“嗯,”唐缈点头,“那您……?”

“我是你亲的表舅爷!”司徒湖山面露凶光。

“表舅爷,我感觉老妖婆是个好人啊。”

“也许吧。”司徒湖山歇了片刻,强调,“但她还是妖婆,绝对没错!”

唐缈跟着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表舅爷,听说咱们这儿有个灯影牛肉好吃……哎哟,那是什么?”他看见司徒湖山身上有只花甲虫,未加思索便伸手去撵。

司徒湖山见状大骇,说等等!可已经晚了,花甲虫咬了唐缈一口。

司徒湖山一摊手:“呵呵。”

唐缈望望他,换只手把虫子捏住,又把被咬过的拇指放在嘴里吮了吮。

司徒湖山又笑:“呵呵呵呵。”

唐缈说你笑什么?

司徒湖山说:“呵呵,咬了也就罢了,你居然还去吸它。你中毒了。”

第12章唐门之五

“中毒?中什么毒啊?”唐缈四顾茫然,突然一滴黑水落在他手背上。他抬头望向房廊顶部,没见有东西,再低头时才发现那不是来自外部,而是来源于他自己。

两管黑色的鼻血瞬间从他的鼻子中喷了出来,滴滴答答洒在地面青砖上。

唐缈猛然捂住鼻子,瞪视司徒湖山,那表情显然在问:这是什么?!

“你在这儿得处处小心,因为一不留神就会着了道儿。”

司徒湖山同情地叹了口气,当机立断转身就跑不是去喊人帮忙,就是想逃而已。只要能逃掉,这事儿就不用他负责,等会儿老妖婆问起来,他两手一摊,怎么都能推脱干净。

“表舅爷!”唐缈含混不清地问,“我怎么了?”

司徒湖山眼珠子转了转,决定还是走为上计:“你没事,你好得很!”

唐缈扑过去抱住他不让走,他说:“放手放手,你拉着我也没用,我不会解毒!”

“我流鼻血了!”唐缈埋怨,“你快去给我找棉球呀!”

“呃,这不是棉球能解决的问题,你没看见血是黑的吗?”

“你找点儿止血药来也行!”

司徒湖山只得大喊:“唐好!唐好!快给你哥哥拿药来!你的宝贝虫子把他给咬了!”

唐好闻声而出,见状喊了一声:“哎哟喂!”

“唐好,快帮我拿棉球,我要把鼻血堵住!”唐缈又要求。

唐好跺脚说棉球有什么用,转身快步走回自己房间,从抽屉暗格里拿出一粒丸药,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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