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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过去就极为讨人喜欢，让人忍不住要将他拉到怀里好好揉揉抱抱。

“过来。”陈老爷子面上不动声色，见小孩不怕生，很听话地走到他面前，眼中不闪过一丝满足的笑意，“乖孩子，几岁了？”

陈老爷子坐在椅子上，柳肆臣被他拉到两腿间站好，乖乖回答：“陈爷爷，我叫柳肆臣，过完年我六岁了。”

“哈哈哈，柳老弟，上次见这孩子才那么点大，还不会说话，这才一眨眼，已经是个小小少年了。”陈老爷子非常满意小孩的乖巧，比他家那几个光会闹人的猴子要可人疼多了。

“这孩子是跟着我长大的，他出生不久夏实和小丁就考进了京都，后来留在省城工作，可能是父母不在身边，他从小就懂事。”柳爷爷眼里有心疼又有骄傲，“不过这孩子也有顽皮的时候，陈老哥你该教训还是得帮着教训着。”

“你放心，进了我的门，我自会严加管教，臣臣，怎么样？有没有做好心理准备？”陈老爷子和蔼的神色中透着一股严厉，柳肆臣当然能感觉到。中医药行业本来就对师承派系看得很重，这个年代比四十年后对这些传统的继承也更加重视。

柳肆臣接过爷爷手里的礼盒双手递上去，“这是给陈爷爷的一点心意，以后臣臣一定好好学习，请陈爷爷教导。”

“哈哈哈，好孩子，爷爷下了。”陈老爷子下东西给自己的大孙子好，又接过柳肆臣的奉茶，才算正式了这个小徒弟。

“我跟你爷爷同辈相论，你以后还是叫我陈爷爷，咱么不论师父徒弟那一套，乱了辈分。”陈老爷子摸摸他的头。

“嗯，陈爷爷。”柳肆臣脆生生地叫了一声。

“哈哈，你爷爷是个执拗的，没想到把你养成了个小鬼灵。”

自此，柳肆臣就开始了每周来县城两天和陈老爷子学习的生活，周五他会跟着老爷子一起去医院，做的多的就是帮老爷子整理病例和老爷子口述药方的时候他负责记录下来。其他方面不说，倒是他的字写得越来越好了。

周六一般跟着老爷子在陈家，有时候会看诊找着关系找上门的病人，但大部分时候是见见客人，或是陪着喝茶逗鸟，期间老爷子总会不经意间就考考他，让他一刻也不能真正放松下来。

陈老爷子愿意教人，他教过很多徒弟，医院里的晚辈、学生，同行们家里送来的小辈，甚至是自家里的小辈。正是因为接触过这么多学医的，他才会暗暗心惊，柳肆臣这个孩子的天资出众到令他震惊。

六岁，百草千药，药理辩证，他都能略通一二，悟性极高。深谙举一反三，一闻千悟。还不怕吃苦，不喊累，跟着他在医院一坐几个小时，别说他带过的学生，他自问自己在这个年岁也是做不到的。

陈老爷本来心里还有几分给柳爷爷情面的想法，但是跟柳肆臣相处几个月之后，满心只剩下一定要好好把这孩子培养出来的想法。

这样的苗子，只怕日后比大放异，必然不可能只困于这小小的蔚城县。他能做的，可能只是这孩子成长路上的一个指引者，等这孩子真正上了路，甩开他们是迟早的事。

因此，陈老爷子也深深羡慕柳爷爷，这一次可不是上次的恭维了，陈家靠他发家，儿孙却走了仕途，恐怕成就也就在这蔚城县了，至多还能往上搏一搏。但是柳家凭着柳肆臣展现出来的聪颖天赋和韧性，柳家的医学声誉必将声望日隆，不可限量。

五月份，天气越发热了起来，柳肆臣被陈老爷子发话能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太阳的光线还十分刺眼。

“我送你。”陈志豪刚好来看他爷爷，还没来得及进门，就见小家伙跑了出来。

“行。”柳肆臣也不跟他客气，他要赶去县中学，周六下午放学早，顾遥还有一刻钟就放学了，靠他两条小短腿走过去，两人回家铁定黑了。

陈志豪在下课铃声响起的同时把他送到了校门外，柳肆臣乖乖站在角落里跟他再见，等顾遥出来。

顾遥还有两个月中考，初三升高中对他来说基本没什么悬念，每次回家照旧是在看那些跟考试毫无关系的杂书。

顾遥背着一个军绿色的布包和同学一起出来，一眼就看见等在角落里的柳肆臣，柳肆臣立即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脸。

“又是那家伙送你来的？”也不知道为啥，相差近十岁的顾遥和陈志豪两人的气场总是不对付，不见面还好，见了面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互呛两句才行。

“顾遥哥，咱们今天坐大三轮回去吧，五点半还有最后一班。”柳肆臣咕噜眼睛转移话题。

“呵呵。”顾遥冷笑，“下次等我去接你，现在有了大三轮，不用着急。”

大三轮是这几天蔚城县刚刚兴起的一种交通工具，虽然是三轮车，但是是烧汽油的三轮车，后面有个黑色塑料布搭建的的高大后车厢，可坐人可拉货，十分便捷，每天有固定三趟车往柳家村的方向。

柳肆臣他们坐大三轮到山脚，然后步行回家，用的时间比坐老张头的驴车要节省一半时间。

因为上次两个孩子在路上遭遇流氓，柳爷爷明令禁止这两孩子独自上路，要么雇老张头驴车回村，要么坐大三轮到山脚下。

进了山就是柳家村的地盘，农田山林里总有劳作的柳家村的人，出了事也能立即喊到人帮忙。

两人到家时太阳已经只剩半边挂在溪边，朝霞映满了整个天空。“臣臣，遥遥，过来吃饭了。”

柳肆臣之前养的十来只小鸡三月份抱了窝，三周后孵出了十来只小鸡，柳爷爷把小鸡弄出来五六只，给他们吃鸡蛋做幌子。现在柳肆臣的药园里不仅有鸡，还养了鸭子，大白鹅。

另外柳爷爷还给柳肆臣买的野兔打了个木笼子，野兔不能散养，第一是破坏力太强，第二是繁殖能力太强。这对野兔现在已经发展到了十二只兔子，柳爷爷已经预备着把长到能吃的给杀了，不然以后只会越来越多。

柳爷爷煮了鸡蛋，还杀了一只小公鸡红烧了，顾遥在学校没啥好吃的，中考又临近，柳爷爷总想给孩子补补身体。

“阿爷您吃。”顾遥知道柳爷爷对他好，每次都是等他回来家里才会有荤腥吃。顾遥夹了菜给柳爷爷和柳肆臣，自己才动筷子吃饭。

“都吃，都吃，现在养了小鸡，鸡蛋够吃，不用省。”柳爷爷乐呵呵地看着两个孩子，柳肆臣药园里的动物都长得极好，不仅十分神，下蛋多，肉质也十分鲜美香嫩。

“我妈那边怎么样了？”柳肆臣边吃边问他爷爷。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昨天你爸来信了，他想让你去陪陪你妈。”

柳妈妈预产期近了，柳肆臣每天都盼着他爸给他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