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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明艳动人,没关系的,她依旧可以让他死。

她转过身看着未婚的丈夫,冲着他笑,笑意清浅,温婉柔和。深栗色发丝垂落在她脸上,勾起她玲珑致的轮廓。就像是圣像中走出的圣母。只是她也直到,她再怎样妩媚,再怎样神圣,她的爱人依旧不为所动。

‘我怀孕了。’她柔和的声音却如一把钝刀,撕裂了黎明的纱。

伏尔甘点了点头,他的眼神暗淡阴沉,如一潭死水,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他的嘴角勾起了挑衅一般的微笑,等着艾米丽继续说下去。他以为他说的无非了戒除婚约一类,因为他根本想不到。

艾米丽也笑了起来,笑意阴狠而残酷,透着淡淡的冰冷薄凉。她的嘴角勾起了刀锋一般锐利的弧度‘是你的。’

空气静了下来,好像在一瞬间凝结成冰。伏尔甘笑出了声,如风铃清响却带着嘲讽的意味,仿佛艾米丽在说什么荒诞无稽的笑话。他根本不可能拥有孩子。

艾米丽一直等着伏尔甘停下来,然后静静的看着他,无悲无喜的平静开口,声音里是掩饰不掉的自嘲‘你还记得你抱着小哥哥回来的那个夜晚吗你喝了一杯酒。第二天醒来是不是感到头痛欲裂,是不是想不起那晚发生的一切你是不是也在疑惑,因为你很少入眠。你难道就从来没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早在第一次见到伏尔甘起,艾米丽就感到自己爱上他,无可救药。往后余生,注定为他而生而活而死。她的少女时代,她的善良与纯真,就这样转瞬即逝,不见踪影,她的生命就在那一刻停止了。这是她一生的罪孽,也是她一生的福祉。

她感到伏尔甘的生命在自己的体内无时无刻的搏动着,她感到无比绝望,无比幸福,她感到两种对立的矛盾情绪在她的骨血里并存。她之后所做的一切,都那般冠冕堂皇,冠上了爱与神圣之名。爱一直是这般自私。她的余生都在错误,只是没有人会告诉她怎么活才是对的,她已经活的太孤独了,太累了。

她转身离开飘然若清风,只是留下的却是污浊。

伏尔甘看着艾米丽离去的背影,他的眼神里却是无比沉郁的衰老苍凉。他感到属于他的美酒被打翻了,却散发着一种苦涩的醋味。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艾米丽的样子,倒在血泊中,那样脆弱,却那样美好。他救起她,是因为他在她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其实他本没有准备伤害他,他只是像借助她的爱,完成他的复仇。

只是命运就像是密的仪器,一旦开始运转,就永无法停止。直到分崩离析,腐烂溃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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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艾米丽也常常陪在她的小哥哥身边,她起了怨毒与仇恨,换上了柔和的微笑。她就像是一个天使,人间的阴翳好像永无法玷污她的眼眸。她的轮廓,又闪现着一种圣洁的光,一种母性的光芒。

夏缪沙醒来的那刻艾米丽正坐在他的眼前,声音柔曼而低沉,浅浅的念着一首韵律优美的诗歌。

这些天来,夏缪沙时而清醒,时而模糊。他已经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他梦见母亲坐在她身旁,念着柔和的诗歌,也梦见他尖锐的刀子刺破父亲的喉咙。他醒来时,时常放声大笑,有时也低声哭泣,陷在一种荒茫的癔症中无法自拔。

他身上的伤口渐渐恢复,只是他灵魂上的裂痕永远无法弥补。他已然陷入了一种疯癫,他的情绪不再受他控制。之前发生的种种,已然恍如隔世。

有一次难得他清醒过来,看见坐在他旁边的妹妹,他挪动着嘴角想挤出一个微笑,只是颈上锐利的疼痛让他做不到。妹妹笑起来,笑容明艳而单纯。

他看着妹妹单纯的笑容,好像回到了妹妹牵着他的手拉着他一同出游的那段时光。只是他无法忽视妹妹渐渐隆起了肚子,恍如隔世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苏醒,他想起了妹妹与自己爱人的婚约。他的心里翻涌起一阵酸楚与愧疚。

妹妹着递给他一支削的很钝的铅笔和一卷纸,让他可以写点什么。他一阵恍惚,这是自己毕生的追求,怎么连自己也给忘记了他感到一种淡淡的酸楚,他一直求而不得的灵感就在这时降临在他的身上。

像是无名而阴暗的神握住他的手,写着超越他存在本身这一概念的文字。那些文字不属于他自己,在他写出他们之后,好像就变成了这个世界真实存在的一部分,拥有自己的生命,无法毁灭,无法剥夺。

他偶尔清醒时,他就用写作来发泄自己痛苦的情感。他很享受这种状态,好像能放空一切。喷涌的情感与安静的状态,他就这样走上了难得的巅峰。他的嘴角微微向上弯起,只是笑意满是苍凉。就在一年之内,他好像就走过了百年沧桑。他年轻的皮囊里,住着一个苍老的灵魂,风华不再,岁月凋零。

再没有什么能激起他情绪上的波动,爱不能,恨亦不能。他感到自己的情绪就像水中一晃而起的杂质,渐渐沉淀下来,随着他笔落在纸上,也就沉淀在了时光中。他好像就快要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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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伏尔甘也在思索,思索一个注定无解的问题。

他倚在门口,看着艾米丽伏在夏缪沙的床边边睡着,她的睡颜是这般美好,那种毫不设防的单纯姿态,好像能包容一切的罪孽。夏缪沙低下头在只是写些什么,眼神清澈却透着永远洗不掉的悲伤阴郁。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知道属于他的一切问题的答案,都只有否定。

好像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以被宽恕,只有他不能。因为他是万恶之源,他是苦水,他是祸根。该离去的是他。他想着是不是如果他死了,这世界的阴暗就会终结,从此那些爱着他活着被他伤害的人们就会回到生命的本真,和乐美好的状态

他在把头低在阴影里,只是无论他经过多少痛苦挣扎,他也再流不出泪。他笑起来,有人说过他更适合笑,他笑起来很美。只是他笑起来时,就像用钝刀一刀刀割开自己的伤口,疼痛却无比清醒。

第32章流产

艾米丽一直笑着,她的嘴角已经僵硬了。她的微笑是阴沉的恨意编织的一张狰狞面具,笑意未遍及眼底,结上一层薄薄的冷霜。

她编着毛线,厚厚的毛线堆积在她腿上,她一针一针不厌其烦的织着,幽暗的时光就这样被她挑在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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