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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远方

明艳的阳光在田野间的小路上纷纷扬扬,落下一地碎金。他金黄色的长发在光下亮的刺眼,他湛蓝色的眼眸如海水微澜。

他在璀璨的小路上行走着,他感觉他离太阳无比的近,他能感受到太阳炽热的光华。他走过幽深灰暗的童年,终于走到了这里,一步一步的接近希望,接近未来。这条路通往巴黎。

没有人知道他这一路走来的艰辛,也没有人怜悯他的汗水,他的血泪。他即便是活下去就已经拼尽了全力,何谈去追寻理想与未来。他走着越走越远,已经无法看见来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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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见身后有个声音奋力哭喊,声嘶力竭‘不要爱上任何人,不要回来,求你。’那声音从家的方向传来。他回过头去,身后是一片黑暗。他的眼神淡淡的,凝视着那个给了他生命的女人。

那个女人跑的很快,被路上的石头绊倒,又站起来,肮脏的裙子撕开了长长的血口,她狼狈的跑到伏尔甘面前。她抬起头看着她的儿子,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看着他了。她看着阳光下的儿子,那般陌生。她看着儿子明艳的金黄色长发和清澈湛蓝的眼眸,以及左眼淡淡的阴翳。那是她给他留下的痕迹。

伏尔甘也凝视着眼前的女人,看着她肮脏打结的黄色长发,看着她灰暗的眼眸。那是神赋予他们的羁绊,她给了他生命,她就是他的母亲,他就是她的儿子。无法割舍的血脉,无法改变的宿命。

她轻轻把一张肮脏的暗黄色纸条放在他手上,然后合上了他的手。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涌出来,却洗不掉肮脏罪孽。‘那是...你父亲在巴黎的地址,如果你实在遇到了什么困难,你可以去找他。’她哽咽着说着,声音低下去,再也说不出话来。‘都是...都是我的错...’

伏尔甘温柔的伸出手,拥住了他的母亲,那动作亲密中又透着一种冷漠疏离。他冰冷的手落在了母亲的脸上,轻轻滑过她眼泪落下的轨迹,擦干了她的泪痕。‘你有什么错呢’说到底,一切不过都是命运的安排。滚滚红尘,芸芸众生,又有谁能逃得过命运呢。对于母亲,他说不上恨,却也说不上爱。他的灵魂早在黑夜中缺失,他失去了感情,失去了爱与恨的能力。

他们都说,他和他的母亲很像。从前,他一直不愿意承认,却在之后的人生历程中慢慢接受了。他和母亲有着相似的外表,他们的身体里涌动着同样的血液。就是那股力量,驱使她陷入爱情,奔赴命运。也就是那股力量,驱使他远走他乡,奔赴绝望。他们的爱都那样的绝望,他们的恨都无比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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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听从母亲的话,他在爱情中沦陷,这就是他们背负的十字架,上帝给他们的箴言。

他去找了他的父亲。在见到父亲之前,他先见到了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那个声色犬马,飞扬跋扈的贵族子弟。他的父亲是议会的议员,有望当选总统,他的母亲是巴黎数一数二的富商的女儿。这就决定了他根本不用付出什么,就能获得他想要的一切。他心安理得的虚度年华放浪形骸。

欧文斯对感情从未怀有期待。他从不相信一见钟情,他曾以为世界上所有的爱不过是唾手可得的藏。他挥洒钱财就可以有无数美女投怀送抱,所谓的贞洁根本就是可以用价值衡量的商品。

直到他遇见了伏尔甘。那个美的像神一样的男人。他的存在使得欧文斯自惭形秽。他不可抑制的爱上了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毅然决然的愿意为他放弃一切,乃至生命。爱就是这么盲目,这么绝望。只是他的骄傲和他最后尚存的价值观念让他无法把这份爱说出口。

‘我的父亲如果见到你的话,他一定会喜欢你的。’第一次见到伏尔甘时,欧文斯这样说,他的语气没有半分的嫉妒,反而是真的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比他更配拥有现在他所拥有的一切。伏尔甘的嘴角微微弯起,湛蓝的眼眸微微泛起波澜。

伏尔甘的形容举止是如此的完美,同时他拥有着如海水一般广博的知识。他有才华,又又野心,同时也愿意为此拼尽全力。如果不是他亲口说所,欧文斯完全想不到这样完美的人会是一个普通乡间□□的儿子。

欧文斯有时会暗叹命运为何如此的不公,为何又如此眷顾他。他拥有者令人艳羡的一切,他可以肆意挥霍。这是无论他想些什么也无法改变的,伏尔甘永远不会永远他所拥有的一切。可是,他不知道,他很久之后才知道,他也有自己要背负的命运。他会在未来的一天失去一切,他永远也不会得到爱情,这就是他的命运。

十五年前的那个局,是他亲手设计的。他给伏尔甘下了迷药,他把他绑起来,放到那个黑暗宴会的现场。他爱伏尔甘,只是他太美了,就像不容接近的神。他想毁掉他,毁掉他的爱情,毁掉他的希望,毁掉他的一切,这样他才能完完全全的拥有他。无论以何种方式得到伏尔甘,他都再所不惜。

伏尔甘不是傻子,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是谁暗中设计了那场闹剧。他恨,他恨的不止是欧文斯,他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他恨神,他憎恨他的命运。他的绝望,是一种对世间一切彻彻底底的绝望,对爱的绝望,对希望本身的绝望。

他的爱可以属于任何人,即使离开了夏洛特,他也绝不会爱上他欧文斯,一点也不会,这就是他对他的报复。他要让他在求不得的痛楚中了此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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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文斯已经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一切,他很早就醒了,一个人躺在床上惴惴不安。当太阳刚刚露出阴暗的云层,他就起身,坐着马车,到伏尔甘住所门口静候。

伏尔甘对他的态度一贯是冷漠疏离,无论他怎样讨好谄媚,怎样威胁,他都无动于衷。只是今天当欧文斯胆战心惊的拨动门铃时,伏尔甘走出来,嘴角向上弯起,笑容就像是清晨的阳光。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对自己笑过了。只是着笑容转瞬即逝,就如晨露那般短暂。

‘父亲大人近来可安好’

欧文斯和伏尔甘在压抑中寒暄着。只是欧文斯觉得,和伏尔甘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愉悦的。他的心脏在这种冷淡中抽搐着疼痛。这是这种因他而带来的愉悦,在欧文斯眼里,都是一种苦涩的甜蜜。这是他活着,乃至一切希望的来源。

欧文斯憎恨着自己的命运,他最终还是会走向既定的轨迹,继承父亲的事业,和一个根本不爱的女人厮守终身。弟弟的存在让他看见了一种新的生活的可能。一种禁忌的诱惑,在干涸土地上用血浇灌出的暗红色花朵。所以他做出了举动,虽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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