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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念,它残存着人离世前一些混乱的记忆,支撑它们存在的,是那股怨气,离世前未完成的心愿,倘若谁企图阻挡,神挡杀神,魔挡屠魔。

“先不要激怒它。”清河准备开口提醒,毕竟这怨念究竟遗留下主人生前几分力量,尚不可估摸,但据公仪林以往无意间谈起的内容,哪怕仅仅有十分之一的力量,也不好对付。

可他话还没说出口,公仪林已经有所行动,他一拍大腿,“今儿话就撩在这里了,小爷我死都不结阴亲!”

白衣修士眉头微微蹙起,眼底一片冷厉。

清河藏在袖间的手已经曲起,下一刻就可以率先发起致命的攻击。

千钧一发的时刻,公仪林却是自顾自地再度开口,“当然,看在你是我亲大师兄的份上,这婚,可以结。”

白衣修士眉头皱的更紧,显然是不明白为什么短短一瞬间一个人的前后态度会转化这么大。

说完,公仪林脸上露出一个腼腆羞涩的笑容,就像是十七八岁初谙世事的少年,低头揉揉手,语气有些紧张,“只是……大师兄不是要说做我的高堂,代替我父母主持婚礼。”

白衣修士,“怎么?你觉得我不够资格?”

“当然不是,”公仪林一口否决,“只是我打小就没亲人,师父不疼,也没什么朋友,在我心里,只有师兄你,是我最信赖,最值得依靠的亲人……所以,那个聘礼问题,还望您多担待些。”

“黄金翡翠七八千斤就好,那个人在江湖飘么,很多人不了解我的性格,偏喜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言不合就打打杀杀,所以功法秘籍也来个千八百本,不用太新,不要大众化的,起码也得是已经失传百年的那种……”

洋洋洒洒地说了冗长一段,公仪林浑然不觉,显然已经到了一种忘我的境界。

清河的注意力不由分散一些,其实高手对决,特别是敌人情况不明时,稍微分一点心都是致命的,可清河还是犯了这个低级的错误,在公仪林说出这几万字的要求后,他默默盘算了一下自己的家当,就加上整个天苑的资产。

最后发现……远远不够!

于是,他的思维又分散一些,从分心变成分神,智商极高的他很快推演出一张地图,离天苑最近的几个宗派,其家底如何,都有了详细的规划。

可惜越是大的门派,越是自持身份,厌恶真金实银,很快,清河把主意打到了魔族头上。

贪婪喜妒,享受纵欲,魔族最爱的莫过于金珠玉钗,糜烂奢华。

如果能把魔族的财产于手中,勉强可以凑够,看来此次回去有必要联合极大超级宗派,商量一下除魔卫道的大计。

唤醒他的是公仪林,清河察觉到自己袖子被轻轻拽了一下,回过神便看见公仪林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他,“你在想什么?”

清河目光悠远,语带深意:“未来。”

打家劫舍的未来。

好在公仪林现在注意力没有怎么放在他这里,否则以他平日里的敏锐,一定会意识到清河的古怪。

此刻他睫毛扑闪扑闪的,像是蝴蝶颤抖的翅膀,眼中有些讨好的看着白衣修士,“大师兄觉得如何。”

白衣修士低头看他,只回答了一个字,“好。”

干净利落。

站在公仪林身边的清河皱眉,一个死人都比他有资本?

公仪林双眼立马变得亮晶晶的,此时此刻,恼人的唢呐,诡异的沙人,不祥的冥婚,在他眼里统统不算什么,世界美好的像是整个春天降临人间,全世界的花都开了。

大师兄生前拥有无数珍禽异兽,数百座灵石宝山,更别提修炼秘籍,他本身就是各家心法的集大成者。

这些东西,在他死后通通下落不明。

公仪林暗暗搓手,想不到今天,他有幸接管,哪怕仅仅是一部分,也是发了!

亡灵拥有主人生前的记忆,虽然是残缺的,但保不准就有关于宝藏下落的部分。

“在哪里?”公仪林咽了下口水,满怀期待问。

白衣修士一抬手,数百木箱从天而落,清河揽住公仪林的腰,向后飞出好几百丈,在他之前,木箱沉沉落地,由于重力,半个箱身都淹没在黄沙之中。

不,与其说是木箱,更像是棺材,一条打着花结的红绸带将它们相连。

公仪林非但没有被这阵势吓住,反而探出半个身子,提气用手掀起一个巨大的木箱,当盖子打开一条缝的时候,已经可以窥得其中一角。

法器宝符皆有,只是不知是不是隔着空气中一层淡淡的尘土,它们的颜色都有些黯淡。

等箱子彻底被掀开的一刹那,公仪林终于看清其中全貌,呆立原地,迟迟不出声。

良久,他伸出手指轻轻一点,‘扑’地一声,看似值钱的宝器中间瞬间多了一个小孔。

公仪林斜侧四十五度抬头,一脸错愕,“纸糊的?”

白衣修士提醒他,“你结的是阴亲,用货真价实的聘礼太过晦气。”

“晦气?”像是大梦初醒一般,公仪林的眼睛慢慢睁大,抡起袖子就要冲过去,“晦气,晦气你全家,我叫你晦气……”

清河从后面揽住他的腰,避他横冲直撞。

公仪林,“放开我,我今天就要与他一决雌雄!”

清河叹气,“你可以换个词语表达。”

公仪林,“他和我只能活一个,从今往后,有他没我!”

“你们都已经死了。”清河提醒。

一个鬼修,一个亡灵,有什么好比的?

公仪林:……

第100章天元之祸

唢呐声不断,像是山脉一样连绵起伏,闻者悲从心起。

白衣修士凝视公仪林,“别耽误了时辰。”

公仪林不再挣扎,清河自然而然放开手,他站在原地,低着头,眼帘遮住目中的神采,良久,他叹了一口气,很轻的一声,却似孤雁的哀鸣,过于刺耳。

白衣修士视线扫过红绳缠绕的木箱,“怎么,你觉得不够?”

“略有不足。”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公仪林微微侧身,双眼看着清河,“他要你我结成阴亲,你可愿意?”

清河,“随你。”

公仪林又道:“结亲,礼不可少,”素洁的食指对着一个个木箱指了一圈,“这是我的,你的礼在哪里?”

凶兽不需要法宝,鲲鹏本就能凭借羽翼翱翔苍穹,也不需要飞行宝器,至于储物袋,空间戒指,如同鸡肋,不要也罢。

这时公仪林陡然发问,清河当真怔在原地,但他很快就有了答案,还没等公仪林继续发问,一枚洁白,崭新的羽毛稳稳地出现在后者的掌心中,看似柔软,每一根细小的纹路却如同刀锋一样,可以轻易割断一个强者的喉咙。

公仪林曾经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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