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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痛。他松了口气,眼睛却默然地有些酸涩,“你答应了就好。”

“不,本座没有答应,小鸡,你今天撒了许多慌,你说的话本座一个字都不会信,本座可以等你原谅,可以暂时不出现在你的面前,但是希望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都能坦诚相待。”

汹涌而出的眼泪瞬间模糊了小鸡的眼眶,他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努力让自己说出来的话足够无情和潇洒,“没有下次了,我不想再见到你,滚!给我滚!”

说完姬巴巴背靠着门,无力地滑坐在地上,他怕凤真还没有走,只能狠狠地压抑着喷薄的情绪,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死死地咬着下唇,无声地,痛苦地嚎哭着。

凭什么,凭什么十六年前你想走就走,十六年后一句话就想让我原谅你,你没有跟我解释当年为什么一声不响的就走,没有问我过得好不好,没有问我为什么从鸡鸣山离开,没有问我这些年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委屈,一张嘴就让我原谅你,我凭什么原谅你,我不想原谅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不知道哭了多久,姬巴巴觉得自己的眼泪把脸颊都腌成了干把肉,他吸了吸鼻子,转身偷偷地往门缝里看,发现门前空无一人,连院子外面吵吵闹闹搬家的声音都没有了。

他苦笑了一下,顶着红肿的眼睛去洗手间里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姬巴巴戳着镜子上那个肿得老高的眼睛说:“你瞅你这点出息!”

眼睛肿了是小事,就怕小小看到了会担心,这臭小子属水的,遇到点什么事就张嘴嚎,又娇气又爱哭,也不知道随的谁,现在年纪不大无所谓,以后长大了怎么在社会立足,真愁死个人。

被生活磋磨成老油条的好处就在这,上一秒还在为旧情人伤心哭泣,下一秒就会振作神发愁崽崽的未来。

已经是十一点多,这几天都没怎么出去摆摊,一毛钱进项都没有,姬巴巴可没有坐吃山空的本钱,他随意吃了点饭就推着三轮车打算出去摆摊,刚拉开三轮车的手闸,小院的门被人砰砰砰地拍响了,姬巴巴以为又是凤真,朝着院门骂:“你又回来干什么?给我滚!”

“伯父,是我!我是杨琛!”

居然是昨天帮他抓到毛大壮的小警察?

姬巴巴连忙放下车子去开门,杨琛带着一大帮子村民挤在他家门口,满脸歉意地说,“伯父,找您有点事,您是不是不方便?”

刚刚无缘无故让人家滚,姬巴巴已经够不好意思的了,杨琛居然一点都不介意,还这么有礼貌,姬巴巴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方便的方便的,有什么事吗?”

抱着孩子的胖大婶一脸惊恐地说:“快别说闲话了,咱村里就你一个大先生,你快去毛痢疾家看看!”

“毛痢疾?他家怎么了?”

有人接过话头说,“毛痢疾和儿媳妇吃人啦!!!”

“哎呀真是吓死个人了!毛痢疾把自己儿子都吃了!”

闻言姬巴巴更是一头雾水,“啥吃人啊,不应该去给他们送去医院么,来找我干啥,我家又不卖药……”

胖大婶一跺脚,“别耽搁了,快去看了就知道!医生都在呢,医生都被咬了一口!哎呀满手的血啊!”

听说都见了血,姬巴巴也不敢耽搁,连忙拿上家伙事跟着一群人往毛痢疾家跑,杨琛一路上简单跟他说了毛痢疾家的情况。

原来早上的时候派出所接到报警电话说是要找毛大壮,打了好几遍才被重视,那边急火火地说毛大壮的老爹和媳妇要被撑死了,让他赶紧回家,接线员再问那边也说不清楚,就说让毛大壮赶紧回家,所里怕出事,赶紧派车把毛大壮送回了家。

到了毛大壮家一看,堂屋里毛大嫂离得远远地看着心无旁骛大吃大喝的公爹和弟妹,一脸焦急却又恐惧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翁媳两个吃完了桌子上最后一笼馒头,只见毛大壮的媳妇王春梅突然扑上了离得最近的公爹毛痢疾,像吃馒头一样从他的背上咬下了一块肉!

王春梅眼神发直,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着,五官中除了在疯狂咀嚼的嘴,其他的地方都像是僵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更可怕的是毛痢疾像是毫无知觉一般,他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转身弯下腰咬掉了王春梅的一根手指,在嘴里卡尺卡尺的嚼!

变故就发生在顷刻间,毛大壮包括派出所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两个人就开始互相啃咬对方的血肉,肉渣和血液顺着他们的嘴巴流了下来,染红了胸前大片的衣服,王春梅的小指没了,毛痢疾的背上有个血窟窿,两个人却都像是不知道痛一样,除了不停地嚼着嘴里的东西,连痛呼都没有。

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毛大嫂惊恐地的叫着,逃出了毛家的大院子,送毛大壮回来的三个警察除了杨琛都有些腿软,一直拉着毛大壮让他别冲动,怕出什么意外,杨琛拎着警棍过去想把翁媳两个隔开,还没靠近,王春梅就龇着牙,张着血盆大口扑向了他,幸好杨琛平时训练有素,他的身手别说是在所里,就是在学校的时候都是数一数二的,他敏捷地一闪身躲过王春梅,绕到她的身后铁臂一伸拽住他的胳膊,将她的双手反剪,用毛大壮家用来拉货的粗绳子把肥胖的王春梅捆成了个粽子。

这边另外两个警察虽然腿软,但也鼓起了勇气一齐走过去想照着杨琛的方法一起制住毛痢疾,谁知还没靠近毛痢疾,就被人从背后却一左一右拨拉开,两个人都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其中一个警察一看居然是毛大壮,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我曹尼玛!”

毛大壮这人对外是个顶坏顶坏的无赖,对内却偏偏是个孝顺的男人和不错的丈夫,见媳妇被杨琛绑了,毛大壮怕自己的老爹也受苦,从后面推倒了两位警察,“爹呀!你这是咋了!”

毛大壮想去扶老爹的手,谁知胳膊刚伸过去,就像送上嘴边的酱肉,被毛痢疾一把抱住,牙齿上的生肉渣还清晰可见的血嘴张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形状,狠狠地在儿子肥壮的胳膊上咬了一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见毛大壮的胳膊从被咬噬的地方一直到手背,连皮带肉都被撕了开来!超过两百多斤的汉子发出了刺耳惨烈的叫声。

在场的警察都吓坏了,杨琛连忙把他们都拉到大门外面,自己快步走进去,趁着毛痢疾只顾着“享用”嘴里的血肉,提起小腿,狠狠地踢向了毛痢疾粗壮的膝盖弯。

“啊!”

发出短促的痛呼声的不是毛痢疾,而是杨琛,他没想到毛痢疾的腿居然像石头一样硬,一脚踢上去毛痢疾毫无反应,自己的脚尖却犹如踢在了墙壁上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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