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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上了一层水光,手上的动作已经停滞了,他修长的手指插进狗粮盒,任凭糖葫芦扬着尾巴来回拱动。

他仿佛是听的入了神,又仿佛是听得丢了魂,他眉间有隐约的期许和疑惑。

然后是更大刀阔斧改头换面的副歌,乔听过这首歌,莫渊能自我否定,更进一步,也算是个人物。可李衡并没有赞许的笑容,他眼神飘忽,眉头微锁,甚至丢开了糖葫芦,攥紧了轮椅靠手,他嘴唇发抖,呼吸紊乱,他操作着电动轮椅,伸出手臂乱摸,身体向前的快失去了平衡。

姜扬抢先一步冲到他跟前,双膝跪地,张臂护住。

乔按下暂停按钮,战战兢兢的望向李衡,后者盯着音箱的方向,攥着姜扬的胳膊,纹丝不动,半响后,他扯开了一个微笑,说,继续吧。

一曲终结,又是一首,乔心惊胆颤的瞧着李衡,他已经恢复了平静,低垂眼帘听歌,可他眼里有隐约的水光不等那滴眼泪掉落,他扬起了头,说,给我联系莫渊吧,约个时间我要见他们。

第87章绝路(上)

好,好,乔点着头,颠着步,他奔出房门,在楼梯的拐角处给曾亦华报喜。

他汇报的主人公在琴房里沉默,放开姜扬的胳膊,李衡面带愧色,他抱歉的碰触了好友的手,这个改编和当年他焚毁稿子的差不了许多。

姜扬反握了李衡的手,他仍旧蹲在原地凝视对方的脸,很周正很英俊,仿佛还是记忆里的模样,他的脸经历过一点微调,是李崇的主张,在“车祸”之后。

cd机里的曲子终于结束,之后是莫渊在说话,他说,leo,给你介绍一下。

嘿,他似乎在笑,来,别紧张,就像voice那样,voice你有看吧!

有,有!

音箱里漂亮的男声回答道。

三秒的停顿后,青年一鼓作气滔滔不绝尽显肺活量的说了一分钟

我喜欢火锅喜欢吃肉,喜欢狗养了一只金毛小狗,喜欢打篮球喜欢三井寿,我喜欢三国无双三国杀三国志,喜欢仙剑喜欢古剑支持国产rpg……,喜欢唱歌喜欢音乐最喜欢李衡了,嗷,我是不是说出来了!

啊~~~~~~~~~~~,我叫唐欢,今年21岁,c城人。

唐,欢?

c城,李衡喃喃自语,破碎往事重现在他看不见的眼前,这些巧合让他心中的悲哀瞬间膨胀,愁绪汹涌似要脱壳而出,仿佛要撑裂他的胸腔,击碎他的魂魄。

攥紧了姜扬的手指,在轻微的眩晕中李衡下意识的摇头,这个动作被姜扬看在眼里,而他的疑问锁在口中,在舌尖停留。

leo,你真的想见这个“唐欢”吗?

若知他是谁,你还想见,还敢见,还忍见么。

握上轮椅后扶手,转了方向,姜扬送李衡回屋,他凝视前方的斜坡,步伐沉重

唐欢,竟然是他,迂回宛转,狭路相逢,是命是劫终不了逃不脱。姜扬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唐欢的情形,他裹在被子里探头向他问好,明明是个病患,却笑的无忧无虑,眼神清澈明亮,仿佛世间没有哀愁苦痛。

因为他不知命运竟这番捉弄,人生会如同戏说。

把面露倦色的李衡搀扶上床,姜扬昂首对上了床头的耶稣,三位一体的图腾高悬,那是神之子为世人赎罪,再复活升天。

这边的李衡终于入了眠,那头被钦点的追随者裹着被单在床上翻跟头,唐欢接到了莫渊的电话,他明日来北京,带他见leo。

于是乎,客厅里的肖邦,听得卧房里的小弟哈哈哇哇的乱叫,喊的外头的排骨仔也跟着嗷嗷直嚎,此起彼伏。屋头的唐欢,终于光着膀子冲将出来,捉着他的肩膀毫无章法的摇晃,手舞足蹈的要请客做东。

他明天就能见着李衡了!

美梦成真,该大肆庆祝。

唐欢的庆祝是团了个老诚一锅,天冷,羊蝎子,再涮点面片的更好。肖邦违心的同喜,在晚饭点肩并肩的出门庆贺。

俩人消灭了一份品锅,还整了半打的啤酒。酒饱饭足,肖邦叫代驾,唐欢玩纪念碑谷,他玩的认真而迅速,划来点去的手指突然悬空,游戏声效突变成来电铃声,唐欢戳住了接听图标,却没有即刻放手。

来电的是李崇。

在数秒的迟疑后,唐欢抓起电话起身小跑,推开饭馆门,在凛冽的寒风中,他长吁了一口气,松开了手指,压制住情绪翻涌。

李崇说接他的司机已在途中,他承诺的节目依然有效,给他的资源只会更多。

有得必有失,盯着街角的红绿灯,在轻微的恍惚中,唐欢震惊自己还头脑冷静条理清楚,他沉默不言,果然听到了预料中的后续

放弃李衡,这是他唯一的要求。

他耿耿于怀于他的初衷,他三番两次无视他的哀求,他任凭他在路边哭,只因为明天的会面,他才舍得联络,他只是不爽他搭上了leo。

唐欢看交通灯变换了信号,说不。

李家二少,一定没有被人这么无情的拒绝过,他一定是生气了,连送话器里都能感受他沉重的呼吸,燃烧的怒火。

唐欢,你想清楚了回答,我还是他?

我选李衡。

在李崇狂怒的追问里,唐欢重复道,对,他不后悔。

哐当的一声,是李二把电话砸了,唐欢转身才发现肖邦抱着他的羽绒服站在身后,也不知静默了多久。肖邦展开衣服往他后背上裹,他说叫了个代驾,一会儿就过来了。

你自己回去吧,唐欢把手机放进衣兜,笑了笑,他想一个人呆会儿,遛弯腿儿回去。

肖邦一副担忧的神色,搞得唐欢更加难受。倒底肖邦还是被他劝了回去,唐欢顺着辅路慢走,脑子里满是李崇。

他喜欢李崇,所以他不选他,若选了李二,他就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剩了。他可以没有李崇,但不放弃其他。

轻哼起李衡的歌,唐欢加快了步伐,天冷,走的快,身上就暖和,小步快走了三十分钟,唐欢进了院,他琢磨着该回家泡个脚,好好睡一觉,明天最佳状态去见李衡,拜师学艺,当门徒走狗了。

想到此,他傻笑起来,兴奋的蹦哒了两步,还跳的同手同脚了,也就只蹦了两步前头suv旁几个凑头玩手机的年轻人正集体扭头瞧了过来。

迅速协调好四肢,唐欢若无其事的经过,他目不斜视的走,仿佛方才那个差点平地摔跤的不是他。

一切来得是过于突然,带着古怪气味的毛巾按住了口鼻,唐欢甚至没能叫喊抵抗就迟钝了知觉,他口不能言,目不能视,手脚乏力,而四周是死一般的沉寂。

我被绑架了。

混沌中,躯体和思想仿佛彻底的分离,那瞬间唐欢竟清楚的意识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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