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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了吗？”

“没有。”薛洋笑了一声，浅浅的露出了两颗小虎牙，胸腔里的心跳动的有些厉害，“道长，你嗓子哑了。”

大量咳血后，晓星尘的声音既虚弱又嘶哑。

“嗯……”后背的剧痛，五脏六腑似乎都被那一掌震得移位了，只是轻轻嗯一声，唇角竟然有溢出了少许的血迹。

薛洋慌乱的用袖口去擦拭，可怎么也擦不干净，晓星尘艰难的抬起手，握住了薛洋的手腕，力道很轻，轻得薛洋不敢动弹，就怕一动，这只手就会垂落下去。

他看着晓星尘的眼睛，眼里有些茫然，但是更多的是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想一直抱着，一直抱着道长，最好道长能一直握着他这只手。

薛洋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刚想开口，却听到旁边的棺木一声爆裂，惊叫声连连，这声音不用细想，都知道是聂怀桑的声音。

薛洋脸色一变，猛然回头，晓星尘的手本就是无力虚握的，他这一猛然站了起来，晓星尘的手直接垂落了下去，松开了薛洋的手腕。

降灾已经迎了上去，但是对于聂明这样的凶尸而言，根本没有什么作用，剑尖触碰凶尸后，剑身因为大力而弯曲，薛洋顺势翻身而起，一把符篆直接抛出，根本不管什么符篆了。

可此时的凶尸已经无法控制了，符篆竟然直接自燃，这样的阴气，已经绝非温宁宋岚可比，即使他两加起来，只怕都没有这凶尸的一半阴气。

晓星尘见薛洋已经迎战而上，他挣扎着扶着柱子起身，内脏剧疼之下，一口血再次喷出，撒在地上星星点点，他用力运转灵力，霜华携着灵力飞向薛洋，薛洋伸手一握，一手降灾，一手霜华，翻身立于观音像旁，半蹲着身子，全身绷紧，灵力疯狂的流转，神情可怖。

他嘻嘻一笑，看了眼晓星尘，旋即转头继续紧盯着凶尸，舌尖微微舔了一下唇角，阴冷笑道，“霜华，好久不见了。”

他用了霜华八年，对其已经非常熟悉，双剑于手中，身形攻击极为流畅熟练，加之魏无羡等人一旁相助，竟然困得凶尸。

可聂怀桑再次爆发惊叫声，硬生生的扰乱了陈情的笛声，聂明猛然暴起，霜华降灾双剑飞出，薛洋一时躲避不及，被聂明直击身侧，他纵身后退，单膝跪在地上，“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深红的血。

他甚至来不及去看聂怀桑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金光瑶和蓝曦臣的话在他耳边嗡嗡作响，脑子一片发晕，待他抬头之时，只看到金光瑶重重的推了蓝曦臣一把，自己被握住了脖颈，像个布偶一般被高高提起，只要一个轻握，便能捏断他的脖颈。

“小矮子！”薛洋面露凶色，歇斯底里的吼道，“滚！”

阴虎符自他手中出现，两块合为一对！

“啊！”阴冷恐怖的感觉自阴虎符向外散发，它被薛洋握在手中，隐隐颤鸣，薛洋几乎是死死咬牙，却仍然没能忍住灵魂处撕裂的痛苦，他仰头惨叫了一声，上半身猛然绷直，旋即便双膝跪倒在地，双手撑地，可手中的阴虎符仍然被死死的握紧着。

他额头青筋暴突，怒喝道，“滚！”

聂明的身子猛地僵直，立即松开了手，金光瑶险些坠地，蓝曦臣立刻扑了过去，将金光瑶抱住，身形后退。

“快！”薛洋双手抬起，抱着自己的脑袋，似乎已经疼到难以控制，他的眼睛血红，死死的看着聂明，吼道，“快啊！”

晓星尘已经惊住，他踉跄的走到薛洋的身边，按住薛洋的肩膀，恐慌道，“你怎么了？阿洋，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嗓子已经嘶哑的几乎无法出声，艰难的从喉咙里说出几个破碎的字。

魏无羡和蓝忘机立刻联手，琴声笛声合奏，薛洋竭力控制着聂明，待他到了棺材旁边，被封进棺材后，这才猛然脱力，身子微微颤抖着，阴虎符自他手中，“咔嚓”一声，碎裂成了数片，已经毁得彻底了。

他却仿佛已经熬过了疼痛，重重的喘气，晓星尘轻轻的触碰着他的手，似乎只要用力大点都能弄疼他，晓星尘根本不敢再碰薛洋一下，那声惨叫……让他觉得仿佛心口被穿透，疼的全身都颤抖了一下。

薛洋身子颤抖的越来越微弱，他伸手，似乎是想要握住晓星尘的手。

晓星尘见他还能动，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沾着血迹的脸微微露出了一个笑容，他温声道，“阿洋……”

他伸手迎上薛洋的手，可是还未抓住他的手，那只手就似乎是失去了支撑一般，无力的垂下，与晓星尘的手擦过。

有些凉，有点微冷。

晓星尘微微愣怔了一下，整个人都像是僵住了一般，他扯出了一个笑容，笑着看向薛洋，一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握着薛洋的手，温声道，“阿洋？你怎么了？”

他的嗓子愈发哑得可怕，听着都觉得疼。

没有人敢说话，薛洋一直低着头，身体已经不再抖，僵硬的仿佛一尊雕像。

“啊！”同样的惨叫声，可是却不是薛洋了，从未有人见过晓星尘这般模样，痛哭？嘶吼？都不是，他嘶哑痛苦的声音，带着绝望，不相信，茫然，已经严重嘶哑的嗓子仿佛泣血一般，连声音里，都透着腥甜的血味。

所有人都知道，阴虎符碎了，操纵阴虎符的人，魂魄也碎了，薛洋已经是献祭重生的，这次魂魄已经碎了一片，再也合不起来了。

比当初晓星尘的，碎裂得更加彻底。

魏无羡看着晓星尘，忽然想起当日陈情里，薛洋知道晓星尘魂碎之后的疯狂恶态，他又看着现在，晓星尘跪在薛洋旁边，颤抖着手抱着薛洋，早已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喉咙里，隐隐的发出破碎的音节。

“锁灵囊……我要锁灵囊……对，我要一只锁灵囊……”

魏无羡快步走过去，递给了晓星尘，他却像是握不住一般，差点将锁灵囊掉在地上，魏无羡忙捡起来，低声道，“小师叔，我帮你，我帮你。”旋即又转头看着蓝忘机道，“蓝湛！快过来帮忙啊！”

其实他们都知道，就算有锁灵囊，也没有用了。

零星的一点点碎魂，被装在锁灵囊里，晓星尘一点一点的寻找着薛洋的魂魄碎片。他沉默着将锁灵囊放进怀中，小心翼翼的，似乎稍微重一点，就能碰碎里面残留的魂魄碎片。

“多谢魏公子，含光君。”晓星尘温言道谢，只是那声音，已经让人不忍再听了。

他沉默的将薛洋背在背上，触碰到身后的伤处，却也脸色都没有变一下，他仿佛成了薛洋，像薛洋那样，极能忍痛。

晓星尘本就身受重伤，再背上一个人，根本就难以行走，他一手撑着霜华，一手抓着薛洋的胳膊，防止他会掉下去，踉踉跄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