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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被贬为庶人,发配南蛮。

白由善至今都不相信,那么亲切的父王,平时连蚂蚁都不会踩死的人,怎么会谋反要弑杀王爷爷?

接完旨便被赶出王府,先在地牢里关了几天,而后便被衙役押着上路,去往潮湿闷热,瘴气漫天的南疆服刑。

一路上风餐露宿,热得睡不着觉,一身细皮嫩肉被无数蚊虫扑上叮咬做了晚餐。白由善浑身红痒不断,水土不服之下腹泻不止,很长一段时间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几个月下来便瘦得不成样子。

终于到了服刑的地方。他住进了茅草做的房子,没有床和桌子,地上一条草席,他睡了一夜就发起了高烧。看管他的人知道这是个永世不得翻身的主儿,也就懒得管他,放了一碗清水和几个干硬的馒头在地上,关了门就跟几个狐朋狗友约着到镇子上赌钱去了。

是许叔救了他。给他送来了粥,还请了个郎中给他看病。

许叔似乎是这间看守贬黜王族营房的小头领。人很好,心也软,看白由善实在可怜,就格外照顾他。

也是许叔告诉了他父王身故的经过。

那贱人扶苏勾`引父王不果,便向王爷爷捏造罪状控告父王与楚王勾结谋反。王爷爷听信了宠佞之言,杀了父王。后来终于知道是三叔白承业勾结那贱人陷害父王要夺权。王爷爷一气之下本想杀了扶苏,却被三叔夺了兵权在先。三叔逼死了父王,登基为王,更不顾朝野上下的反对,娶了扶苏,荒淫无道,终于也不久于人世。

把这一切含泪听完,白由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报仇!

他要报仇!

杀了扶苏,报仇雪恨!

许叔告诉他,扶苏这妖孽倒行逆施,天下不知有多少人想要除之后快,他能想办法帮他入善安找机会报仇。

白由善知道,从南疆到善安千山万水,何止千里,而扶苏如今已是晋帝亲封的建业侯,凌烟阁上与三十六功臣同列,封地建府,地位已与之前的内宫男宠不可同日而语,自己莫说杀他,就连见他一面都难如登天。

可是万没料到的是,他竟然真的能到善安府来,竟然真的见到了那个传说中以妖颜惑世、天下第一美人扶苏。

见到扶苏时,他没想到会是那么样的一个人。

小福儿他们在他面前说了不知多少侯爷长侯爷短的好话,一路上行来他也听了数不胜数的建业侯府的仁善之举。但在他脑海里,那个贱人,那个妖孽,无论如何都不该是那个样子的。

他看见那个男子对自己微笑。那样的笑容,竟让他一瞬间恍惚看见了父王的眼神。

那温柔慈爱的眼神啊,白由善只要一闭眼,便能历历在目,永世难忘。

莫名其妙的,他便用了竹片子刺下去。那本是怕被搜身而准备的备用凶器,而那时候,那把淬了剧毒的银簪子就在他的袖子里捏着。

没想到,自己也会心软。

扶苏一笑天地摇。

原来,是真的。

“善儿!”人群中忽然有人唤他。

白由善一惊,回过头去,大喜:“许叔!”

许鲁一把抱住少年,笑道:“终于找到你了!”

“许叔,你怎么会在这里?”白由善惊喜交加,阴郁的面孔在这一刻笑容灿烂。

“还是不放心。”许鲁道,“辞了工特地来找你。”

白由善眼眶红了,低下头却没说话。

“没事儿。”许鲁拍拍他的头,“回去后还能找到差事,看到你没事就放心了。”

“徐叔……”少年哽咽难言。

许鲁嘿嘿笑着摆摆手,问道:“吃饭了没有?”

少年摇了摇头。

许鲁拉起他的手,“走,许叔带你吃饭去。”

“嗯。”少年抹了下眼睛,唇角微微扬起。

虽说是去吃饭,两人却一路出了城,且越走越偏僻。

“许叔,”白由善终于感到不妥,停下脚步,“咱们……这是去哪里?”

许鲁在前面也停了下来,顿了一顿,低沉的声音道:“善儿,到了下面你可别怨许叔。谁让你的命就这么苦。”

突然转身。

白由善眼前白光一闪,许鲁已欺到近前,右手高高举起,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照着少年的喉咙就一个猛刺。

“啊!”

惨呼声响彻天地,荒郊野外激起无数飞鸟振翅而起,回声激荡在河旁的芦苇滩。

白由善没来得及闭眼,一彭血雾在眼前炸开。许鲁的惨叫几乎刺破了他的耳膜,直到这个人浑身是血的倒在他的脚下,他的表情与躲避匕首的动作仍定格在最初的那一瞬间,呆若木鸡,无法动弹。

韩丹一脚把许鲁的尸体踢进芦苇滩,回手抽了白由善一巴掌。

“喂,醒醒!”他恨不能也把白由善踢进河里,“捡了一条命的人,不晓得道一声谢的么!”

“你……”白由善慢慢的转过脸来,呆呆的看着韩丹,“为什么要救我?”

韩丹冷哼一声:“谁想救你?我想杀你还来不及呢!”说着扬手做了个劈刀的手势。

他并未用掌力,却没料这一掌下去,那瘦弱白`皙的少年竟应声而倒。

“喂!”韩丹用脚背踢了踢地上的人,“别装死了,快起来!”

白由善一动不动,真跟死了一般。

韩丹吓了一跳,赶忙俯下`身探他鼻息。呼吸急促,似乎是内伤未愈之故。

可能之前墨大哥出手重了,方才又受了惊吓,所以不支昏厥。

韩丹皱眉想了想,向前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无奈的叹了口气。弯腰提起地上的人,扛在了肩上。

***

再醒来时,白由善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莘华园住的屋子里。

有人探过头来,换了一条湿了水的冷毛巾放在他额上。

“你发烧了。”小福儿噘着嘴道,“韩大人让我照顾你。可跟你说清楚了啊,我才不要管你。要不是韩大人说你是被人利用的,侯爷不许人为难你,我才懒得管你哩!”

等了一会儿,床上的那家伙竟然不说话,小福儿更没好气了,红了一张小脸道:“不管你了。我出去了,你自己躺着吧。”

门开了又关上。白由善伸手摸了摸额上的冷毛巾,手心很烫,毛巾冰凉的触感很舒服,他捏在掌心里,阖了阖眼。

是被利用了么?

是吧。

对自己最好而自己最信任的那个人要杀他。

那一刻,他明白了。

可笑的,拼了命的想要报仇,却原来,只是别人玩弄于鼓掌的一枚棋子。

他用手里的冷巾捂住眼睛。

多少年了,没哭过,就连父王死的时候也没哭过。

现在,苦涩的感觉把一颗心压得生疼,不知怎的竟哭了。

屋外,一群孩子们叽叽喳喳的你一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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