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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嘴里开始吐出血沫。她嗓子一紧,嘶哑喊道:“小姐!”

“别紧张,吐完就好了。”司空骞安慰了一句,一回身就看到了站得不远的白鸢。他愣了一下。白鸢眉目疏朗,瞳仁极黑,唇上没什么血色,显得整个人病恹恹的。但这不妨碍司空骞觉得他好看。白鸢已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身形挺拔,那张脸轮廓分明,半阖着眼不笑时,有几分冷淡,以及其浑然天成的轩昂自若。但当他睁大眼睛时,那份小孩子气便出来了。司空骞蓦然想到他脸色通红又哭又撒娇的样子,顿时猛地别开了脸。

那边青莎已跪倒了沈寄傲面前,哑声说:“属下护卫不力,青黎鹿郡沈府被破,他们抢走了所能搜刮到的秘籍与兵器,后来一把火烧了府邸。小姐与他们其中一人斗上,受了伤,庭梧凤刀被夺。他们一路追杀,我们离开青黎,出了海,一上水阙就又被盯上,进了落月沙漠才把人甩掉。公子!折枝教半年沉寂,根本不是因失了首领而颓败,而是隐忍蛰伏,韬光养晦!”

沈寄傲看着青莎,一字一句重复:“庭梧凤刀被夺?”

司空骞听了一耳朵,也脱口而出:“折枝教?”

小姑娘似乎恢复了意识,挣扎着爬起来,和青莎并排跪着,抹去嘴边的血,说:“义父,是我不敌对方,失手丢了刀,请义父责罚!”

沈寄傲眸色冰冷,“你修天魔残卷已到第六层,独悟境下难逢对手,什么人能从你手里夺走庭梧凤刀,还令你走火入魔?”

天下所有的功法,都可以用同一套体系区分境界。境界共七重:淬洗境,累重境,雕琢境,独悟境,生劫境,通明境,归元境。上古神魔大战后,天地失衡,灵气溃散,无数功法秘籍成了残本。而在这一套修行体系里,人们长久挣扎在独悟境边缘,当今有一些少数惊才绝艳之辈,能踏进生劫境,但即便入了生劫境,不能顺利渡“劫”,那么三百年后,也不过归为一尘土。

白鸢惊讶地看着模样稚嫩的小女孩,天魔残卷第六层?如果说当年的赵骞能称得上天赋异禀,那眼前的小姑娘便可堪称妖孽!天魔残卷共七层,第七层对应的便是世俗所划分的生劫境,后面便缺失了。天魔残卷随处可见,但并非人人可以修习,没有领悟之力的人,第一关便过不了。寻常修道,须感知天地灵气,纳为己用;而修天魔残卷,要感知的乃是混沌之气。说得好听是叫混沌之气,天下人都知道,那是魔气罢了。而不论是什么功法,修习之初都需淬体、洗髓、炼神,年龄太小的孩子修行不得,否则经脉脆弱,极易爆体而亡。平常十三四岁的孩子,再有天赋,再忍得了疼,也最多刚过这一阶段。白鸢看着那小姑娘,忍不住心生艳羡。

沈寄傲看向司空骞,像是要跟他讨一个答案。

司空骞摇摇头,“教内只有少数人修天魔残卷,且天赋不佳,虽比普通功法进益来得快,但也至多修到三四层。”

“天下旁门左道的功法不少,不止一个天魔残卷。司空教主还是见识少了。”

司空骞并不反驳,甚至苦笑了一声,“是。是我见识少了。”

沈寄傲指了两名侍女,“带小姐去梅院休息。”

“义父!青莎救我有功!”

“正因如此,我饶她一命。”

小姑娘抿唇瞥了仍跪在地上的青莎一眼,被侍女搀扶着离开了。

沈寄傲没有处置青莎,反倒把目光落在了白鸢身上,“今晚你歇在竹院吧。”

白鸢冷静地看着他,透出几分沉着。沈寄傲笑了一声,说:“我配了副新药,不出意外,效果会比之前的好。”

“有多好?”

“不起执念,情绪不大起大落,一次可保清醒半个月。”

白鸢点点头,表面镇静,手心却全是汗。他没敢看司空骞,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和脸颊发烫。他克制着羞意,又在内心沉沉地叹了口气:不知道父亲若是知晓他心甘情愿做了这种事,会不会打断他的腿?

司空骞今晨本想与沈寄傲谈一谈关于白鸢的事。他那神思清明的一夜心里像是生了无数藤蔓,将他的心层叠绞缠,想到那少年的眼神便觉得满心悸动、透不过气。他此生做事从未这样犹豫过,既然反常,觉得是错的,便不能再错下去。他没想到,白鸢会应沈寄傲,这晚当真留在竹院没走。而他那时看着他神态从容,嗓音一时干哑,竟也没有阻止。罢了,司空骞亲自给蜡烛点上火,心想,今晚后,还是将利害跟他说清楚吧。

侍女给两个木桶添满热水,之后拉上屏风,退了出去。

白鸢绕到屏风后,脱衣洗浴。他身上的伤还没愈合好,青紫未褪,按上去还有些疼。司空骞就在屏风外,白鸢又紧张又犯晕,想到之后要发生的事,不知道自己是害怕还是憧憬。清醒的骞哥哥,会温柔的吧?

他擦干身体,披上单薄的亵衣,走出屏风。发还是湿的,腾着热气。司空骞看着白鸢,他纤细的脖颈上伤口结了痂,斑驳地横着,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洗澡的缘故,脖子与脸颊都微微泛红,垂着眼抿着唇,像是害羞。司空骞总觉得自己那颗心又狠狠跳了一下,撞得他手脚发麻、头晕眼花,不知道该对眼前人说什么做什么。他嗓音微哑,将那碗药汤端起,递给白鸢,“这是药,会有些苦,桌子上有糕点……我去沐浴。”

白鸢其实不怕苦药。他从小就喝着各式各样的药长大,有些不那么苦,有些特别苦罢了。他小小啜饮一口棕黑色的汤汁,皱了皱眉,秉着息一口气喝完了。药汤有股奇怪的香味,他不太喜欢。又慢慢吃了两块糕点,屏风那边的水声才停了。

不知道沈公子这次的药里多加了什么,白鸢觉得自己心跳加速,浑身要烧起来。不是情`欲,甚至司空骞过来捉住他手时,他下意识躲了一下。眼前的人说话声像隔了一层,白鸢说:“没什么。”他的手被司空骞握住,桌上有一柄匕首,刃光冷冽。司空骞低声哄了他一句什么,让他闭上眼睛,他依言闭了。手掌被握得发烫,尔后他感觉到那人手一松,冰冷的锋刃一划。没有他想象中痛,但他依然颤抖了一下。血流进碗里,响声让白鸢心里焦灼,要听着自己的血填满这碗?他想睁开眼看看,却有一道灼热的鼻息喷在他面颊上司空骞含住了他的唇,轻柔地舔吮着。他的注意力被这温柔与暧昧夺去,甚至张开嘴,将自己的唇舌送给他掠夺。

放完血,司空骞帮他上药包扎,让他先去床上休息。

白鸢的心跳更快了,他脚步发虚,有点儿晕。摸索着坐到床上后,天旋地转地倒了下去。他用力呼吸着,密密麻麻的疼从太阳穴蔓延到整个脑袋。白鸢爬上床,蜷缩成一团,过了不知道多久,才感觉好了一些。或许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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