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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清风……”

陶清风猛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可是上下文又听不清了。虽然从那语气来看,不会是什么友好谈论。

忽然间朱华国声音放大很多,似乎因为走到了隔得近的门边,让陶清风得以听清他语调中含着怒火,狠狠责备夏星痕的声音。

“总有一天自己害死自己,怪物!”

然后隔壁传来一声重重摔门,朱华国离开了男主化妆间。陶清风听到那边声音沉寂了,许久没有动静。陶清风小心翼翼,无声地开关门,离开了隔壁化妆间,在外面安静的地方晃悠了一圈,离他们刚才密谈的地方尽可能远些。直到到正常上妆时间,陶清风才踩点过来。

陶清风刚上完妆,走到外面的准备间大长廊上,就看到隔壁男主化妆间走出来同样铺好妆面的夏星痕。这是陶清风第一次近距离见到真人。演艺圈的帅哥当然都不缺颜值,事实上,和那些风雨传言相比,或是和刚才吵架时听到的戾气声音相比,陶清风甚至觉得,这位“传奇”男演员,长相欠缺了想象中的攻击性,配合着还未落魄的“上流少爷”扮相,竟有几分纯良无害的意味。

不管这是化妆效果,还是为了演出而特意调整的气质,陶清风在那一刻都觉得:业内传言夏星痕演技好,自然不是子虚乌有。三十多的人,扮相十七岁无忧无虑的“花瓶少帅”云向磊还那么契合。至少从表面来看,是无可挑剔的。

夏星痕也看到了他,亲切地过来握手,眼神居然还透着一股温暖:“终于见到你了,你怕我吗?”

陶清风在夏星痕看过来那一刻就敏锐地发现:对方是已经把他已经当做了于颂,当做了那位虽然年纪轻轻,却觉悟高的资本家的儿子“进步青年”于颂。在渣滓洞的集中营里,被折磨过不成人形的云向磊,在见到来营救他的“义弟”于颂时,台词就是:“对不起让你见到这样的我,你害怕吗?”

这里夏星痕稍微改了个词,听上去像是在问现实中,陶清风怕不怕他打男配的传言。可是陶清风在刚才听过“墙角”后知道,夏星痕对于现实中陶清风的看法,显然是有保留态度的。大概不会露出这么温暖亲切眼神。陶清风想:对方只是单纯在入戏,把他当于颂而已。

于是陶清风也按照那一幕的台词,握着夏星痕的手,按剧本上于颂见到大哥悲惨模样,坚定道:“布尔什维克连死都不怕。只怕革命后继无人。”

夏星痕眼中闪过一抹惊异,这已经是剧本后面的台词,也不是最近要拍的戏份。他没想到陶清风能听得出来,也把台词背了下来。夏星痕顿时惊喜地笑了起来,那倒像是有几分真心的反应了,却笑到一半戛然而止,把手抽回来,不咸不淡地说:“这回倒是……比之前那些人强。”

陶清风没听懂这句话,却感觉到“出戏”后,夏星痕并不掩饰的冷淡,和他扮演云向磊时的温暖大相径庭。

然后夏星痕又没头没脑丢下两句话给陶清风:

第一句是:“还好,戏里我们是战友兄弟,”

第二句是:“私底下,离我远点。”

然后夏星痕就径自走了。

陶清风望着熙熙攘攘的准备长廊,皱眉深思,只觉得这个剧组,比他想象的水更深。

陶清风望着他的背影,斜眼瞥着朱华国靠在另一边椅子上,神色复杂地盯着夏星痕的背影,注意到陶清风的目光,还友好大方地笑了笑。朱华国走过来和陶清风握了握手,道:“你别放在心上,我师弟脾气就那样,多担待。”

华国娱乐圈一大半都是科班毕业,所以业内艺人很多都有学院关系,但从朱华国和夏星痕的年龄来看,他们同在校的时间不会超过一年。事实上,业内不成文的规定中,除了偶尔调侃几句外,很少有人把科班师兄师弟的叫法一直挂在嘴边上:因为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关系。除非朱华国和夏星痕的私交非常好。

陶清风心中暗想:私交好?就不会叫人家“怪物”了。

娱乐圈这些口不对心的做派,真让他心中反感。但是陶清风表面并不会显露,很熨帖合格地礼貌招呼后,也不多寒暄,默默回到了自己要演的第一场戏的准备棚间。

无论别人如何,陶清风都要首先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不多掺和是非。虽然他很快会明白:这样的想法委实理想天真了。一旦沾惹,哪里有置身事外的道理。

第90章暗流

陶清风当天对戏时,发觉这个剧组不但导演、编剧和演员水都深,连摄影都有一股不明觉厉的之感。

陶清风进组后第一场戏,也是于颂小少爷第一次在片中出场的戏,是一场单人戏份。在剧本开头,于颂还是个空有理想,却还没有脱离家族,处于迷茫中的青年。从小优渥的生活给这位未来的进步青年带去的最大障碍是“胆小”。他鼓起勇气想去罢工现场,直面最真实的“无产阶级革命浪潮”,却被男主角搞出来的巨大骚乱吓得腿软。

于颂被飞驰而过横冲直闯的警车、小混混、打手、暴动的工人们吓得跌倒在路旁,耳边响起了枪击声,于颂蓦地闭眼,嘴里飞快嚅动,喊口号为自己壮胆

“……无产者在这个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锁链,他们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

陶清风为了练这一句台词,直接把那篇讲话都背完了(《共|产|党宣言》)。他本来就破碎重组的三观还没稳固。那天虽然听严澹开释了一些,让他心情不那么沮丧。可是背起来也是要命。其中诸如“无产阶级革命必然战胜资产阶级,消灭剥削”等的系统理论,陶清风也是了很大的力气,才能勉强理解。

饶是如此,他还是无情地被倪廷导演ng了好几次。

“恐惧。”倪廷露出失望的眼神,“你还是没有演出真正的‘恐惧’。”

陶清风知道自己没有学过系统的表演,一直以来各种情绪的脸部肌肉表达,一直是他的弱点。他本来采用“共情”的办法,想象着第一天穿越而来时,见到汽车的心情。可是汽车如今在他心里已经不是神话里的怪物了。那种“恐惧”的演绎,就打了折扣,显得很假。

陶清风忽然手边摸到一个滑腻冰凉的东西,扭头一看竟然是条花蛇。陶清风骇然“啊”地叫了声,瞪大了眼连连后退几步,只听得旁边有个笑声,说:“没事,假的。”。

旁边的摄影师,走过来把那条“花蛇”捡了起来,原来竟然是做得非常逼真的一个道具。他举着摄像机,走到陶清风旁边,给他回看刚才细节。

陶清风只见屏幕里,自己脸部有一个特写,眼睛瞳孔骤然缩小。摄影师道:“这才是真正的恐惧。倪导要你改的,是眼神。”

陶清风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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