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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陶清风的气。

陶清风看到他出来,赶紧诚恳道歉:“严老师对不起。”

严澹不怒反笑:“你在对不起什么?你知道我在气什么?”

陶清风想当然说:“是,是不是,严老师其实不愿意,所以应该阻止……”

“当然要阻止!”严澹听到他的这种理解,更是气得脸都白了,说话声音都有些抖,提高声音,“但不是我愿不愿意,是你!你不能!让我这样随便做什么!是我!该说对不起!”

陶清风一愣,他有些迷惑地看着严澹,他想说其实没关系。恩义为重,严澹就算拿他半条命去,他也没怨言,亲几下又怎么了?

还是说,这又是现代人约定俗成的不能触碰的禁|忌?陶清风不敢贸然说话,害怕露出太多破绽。可他那一幅依然懵懂的表情落在严澹眼里,让严澹内心更是阴影面积增大了。

严澹有点想当然地理解陶清风所谓的“不懂事”了,虽然他脑补了一个错误的方向,他黯然想:说不定谢国珉就是这样子才把小陶给……

严澹从来不抽烟,但是此刻他忽然很想尝一口烟味,似乎这样才能把胸怀中的那股堵得难受的东西籍着烟圈吐出去。

他定定看着陶清风,心里不知不觉叹了很多口气,说了句:

“可惜你那时候遇到的不是我。”

他意料之中看着陶清风听不懂,而对方也的确更迷茫地在咀嚼这句话的样子。严澹心中升起一股痛意。他对不知道该说什么的陶清风招招手,自己坐在了床边。

陶清风走到严澹面前,严澹说:“低头。”

陶清风依言低下头,和严澹大概有一尺远,严澹面无表情:“再过来一点。”

陶清风如他所言,再低了些,都能闻到严澹呼吸间的酒气了。他却依然不明白严澹要对他说什么。

严澹睁着的那双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陶清风,看得到清澈瞳孔里的倒影,自己还是冷静克制的样子,他顿了顿,道:“记住这个距离。”

严澹一边摸索着,从床头柜顺手抄起台灯,教陶清风道:“有人喝醉时,越过了这个距离,要做坏事,就对着后脑勺砸。砸完了报警。”

陶清风愣了愣才明白,严澹这是在教他该如何受迫时挣扎?

陶清风不可思议,却抓住了重点:“所以严老师认为,我刚才应该用台灯砸你?”

严澹言简意赅:“你如果真那样。我只会生自己的气,不会生你的气。”

陶清风更不可思议,一时间觉得非常荒唐,尽管心想这可能是现代某种约定俗成的禁|忌,可是已经超过了他的价值底线:“严老师,我不认为你喝醉了不小心亲我几下就是坏事。我觉得为了这个而伤害到你,才是我不能接受的。所以我不能听你的话。”

严澹豁地站起,他的身躯散发出某种高大的压迫感,深深吸一口,爆发了:“你是不是非得让我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你是不是非得要我说明白什么坏事,说明白了男的喝醉了搂搂抱抱要干什么亲几下,谢国珉只是亲几下?你教训没受够?!”

严澹口不择言,说完才脸色惨白,他不小心戳到了小陶大概内心很痛的伤口。严澹露出了懊悔又内疚的表情,他刚想开口道歉,却看到陶清风本来一直安静在听,仿佛如一株秀气的青松,不发一言,此刻说话的语气却十分平静:

“严老师,请你不要把自己和谢国珉那种人相比。”陶清风除了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之后,就没有那种受到创伤的脸色了。这毕竟是身体原主人的事,他唯有感慨。

陶清风换了个方向去思考现代人的价值和喜好。他当然听得懂严澹刚才的话,严澹的意思是,超过了某个距离,男人喝醉了容易控制不住自己,会做出不该做的事。

可是:子曰:食色性也。大儒也说过:明心见性。陶清风并不觉得,严澹这个反应有多么出格。陶清风虽然并没有什么经验,但依照他浅薄的理解,哪怕羞于展现,但起码不应该为此而痛苦。毕竟只是不小心亲到一下子,其他什么都没发生。

“我知道严老师的好意,也知道严老师的警告。”陶清风一字一顿道:“谢国珉那种人,碰一下我都恶心。刚才的事……老实说,因为是严老师,我才不动弹的。其他人不会这样。我报答不了严老师,当然这也不是报答。但严老师真的不必自责或担心。刚才……”

陶清风面色有些羞赧,但他觉得大家都是男人,说一下没关系,“……刚才,没什么大不了。而且我觉得……”陶清风声音越来越小,“接下来你不会……你大概就睡着了吧……很容易睡着的……”

严澹内心五味杂陈,那股原始的,焦虑陶清风不会保护自己的怒火终于消下去,却升起一股有恃无恐、仗着陶清风什么都愿意给他、对自己毫无保留的这种态度的,更奇怪的怒火。他其实也分不清这到底是怒火、是焦躁、还是一种不该有的……优越感?

陶清风对他,真的是这种,卖了还给他数钱的心思。

严澹一想到万一刚才自己真没醒,仗着酒后生理冲动,说不定把陶清风给办了,陶清风还忐忑算不算报答的模样,就觉得空气太闷热,衣服勒得太紧了。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手心中,半响深深吐出一口气,以无比复杂的音调,对陶清风说:“万一没睡着呢……唉,还好,我醒了。”

严澹边说着,边在脑海里回顾着梦中经历的事。一边狐疑地想:自己做了一个很逼真的,似乎喜欢陶清风的梦。梦快结束的时候,他主动去亲吻陶清风,身体也跟着反应了。

虽然这大概只是酒后容易被催化的反应,只是生理冲动。但严澹深深觉得,作为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能从那样的梦境中醒来后,立刻克制而清醒地告诫陶清风,他实在是太严澹自夸时从来没有不好意思的念头,他只是不表露这种骄傲而已太正人君子了。

另外,梦中逼真的情景,和许多翔实的细节,还有他隐约觉得可以和历史对的上号的事件,深深让严澹觉得,疑窦丛生,暗自在脑海中,把梦详细回顾了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二十多万字,终于有了一个亲亲(抹泪)

第48章悠悠我心

严澹在亲吻陶清风之前做的那个梦,从皇陵开始。

他认得这是大楚十六皇陵的景区大门,皇陵修建在离都城二十公里的山区。大楚开国皇帝设立了因山为陵制度,棺椁都埋在山腹中,以山道为神道,两边修建一对对的神兽垂首。在尽头以坚固的白膏泥封住神道,能有效防止盗墓。盗墓贼要么从上面挖穿整座山,要么从四周或底部凿穿几十厘米厚的,火烧不烂、水渗不进的白膏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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