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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似乎才缓过来,涨红了脸举着早已备好的签名本,结结巴巴说:“清……陶,陶老师,想请您,签,签名。”

他这样一提议,所有小陶瓷们呼啦一声又站起来了,争先恐后想来签名。陶清风赶紧安抚他们:“签名环节在最后,都有的,别慌,菜要端上来了,你们先坐好。”

其他粉丝们只好坐回去,但是那个男粉丝已经特意绕了大半个酒桌,来到陶清风身边,闻言又不知所措了。他脚下像是钉在泥里动不得,不敢再走近一点,但又执着地想把这个最短距离的时间延长一秒。

陶清风看着这个男孩子手脚僵硬,似乎要哭出来的模样,不知为何,那一刻他想到了身体原主人陶清,想到了酒吧遇到的少年小白,在心里都有相似的怜惜之情。于是陶清风伸出手,安慰般地拍了拍那个男生的肩,想让他放松点。

没想到这一下好像触碰到某个开关,那个男生放松到放飞了他瞬间就“哇”地一声哭出来,然后毫无预兆地扑进了近在咫尺的陶清风的怀里,哭得很大声,还抽噎着打嗝。

见状,苏寻和旁边安保人员脸色都是一变。饭桌边围着的其他小陶瓷们也惊呼起来些许羡慕嫉妒,些许谴责恼火赶忙过来要制止拉开那名少年。陶清风却用手势制止住他们,也没有推开他怀里哭得像水做似的男孩子,顺毛似的一下又一下拍他的背,不住地说:“没关系,不怕。没事的。”

持续了两分钟左右,那个男孩子才似乎缓过来,身体终于不似刚才那般吓人颤抖了。陶清风感觉到他有意不太想离开自己的身体,便温和却坚决地轻轻推开他的肩膀,对上一双粉丝典型的狂热的眼睛,只不过泪眼朦胧的,脸色也很内疚。

“十八岁?”陶清风道,很寻常的语气,没有丝毫问责之意。

“十九岁,在复读,很,很难过。”那个男生依然恋恋不舍,但也知道到此为止,分开了几步,“对不起,谢谢,谢谢清……陶老师。”

陶清风点点头:“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今天记得早点回去学习。”

陶清风这一大气又温柔的举动,有在场的粉丝们小视频录下来,她们尽管还是忍不住责备那个男生,但都非常感动,纷纷说简直被暖化了,偶像怎么那么好,以前从来不知道他有这样的一面,给她们增加了新的固粉点。

陶清风落座后,她们之前腼腆的氛围已经逐渐融化了,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交流,谈到了从前喜欢陶清是什么契机。

陶清风看着这些粉丝,她们大部分人虽然是从喜欢从前陶清的那张脸开始,然后去喜欢美化过的陶清在微博上营造出的“率真”人设,这种喜欢一直持续到了如今。陶清风就觉得:哪怕这些“喜欢”和真正的陶清还是有一些距离,哪怕从前的陶清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他自己也过得很不幸福,但这些仿佛小向阳花星星点点散落的喜欢,好歹让他的在天之灵,能有一丝温暖吧。

不过,陶清风刚要落座,就从窗口望到外面,来了一拨新的人。是顾问团的人,一行有二十来人,正在影视人负责人殷切的带领下,陆续走进宾馆大门。因为进门的路,正好在餐厅的窗户边。陶清风也得以能看见。其中那个高瘦颀长,英俊挺拔的男子,不是严澹,又是谁呢?他在这群平均年龄五六十岁的老专家之间,特别的显眼。

不过餐厅窗户是单向茶色玻璃,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所以虽然严澹也在四下观望,却没有看到陶清风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正愣神般看着他。

陶清风看到严澹的那一刻,脑中“轰”地像是炸了个口今天严澹和往常不一样,他没有戴那副细框金边眼镜,估计是因为下午要参见宴会,换了副隐形眼镜。严澹戴着框架眼镜的时候,陶清风尚且觉得,轮廓已经很像燕澹生了;这才见到他没有戴框架眼镜的样子眉目翩翩,活脱脱的,如出一辙的,燕澹生年纪稍长的模样。

陶清风手中的酒杯被他自己的手指碰倾倒了,水无知无觉地浸润了桌布。然而陶清风依然怔然不动。

多少年前江山,多少年后花黄。谁犹记得,他当初的模样?十七岁,年少春衫薄,倚马烟柳桥坡※。那一刻,活灵活现,又从记忆里苏醒过来。

陶清风情不自禁地想起来,和燕澹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

陶清风初上京城的时候,驾着一只青牛车。青牛是好伙计,田也耕得好,犁也走得直。青牛拉着一辆双轮小木车。木车分两边:一头坐着陶清风的娘亲,另一半堆满了书。

有这头温驯又壮实的青牛,在京郊可以寻个农庄租住下来,陶清风白天耕读温书,晚上抄写书贴,等待旬月后的春闱。

陶孟氏眼睛看不见,凭着双手揉面团形状,她能做出很圆的包子,味道当然也极好。

如果春闱顺利,陶清风就准备带着母亲住进京城里,方便参加殿试。那样一来,不能进城的青牛,或许只能卖掉了。陶清风还挺舍不得它,这几天日头歇了,每日黄昏时分,都会带它去京郊的河畔汲水。

陶清风会带着自己写的字帖,摆在京郊河滩边,那是士族多爱踏青游玩的首荫原。陶清风选了一处风雨桥边,下雨时能躲在桥洞里。

初春季节,正是踏春好景。运气好的时候,那些游兴甚高的媛女妖童们,还会把灯笼丢在原地,一对对地钻草丛里去。

陶清风就能捡起他们丢掉的灯盏,节省自己的灯烛,就着昏黄的灯光,默默温习四书十三经。

陶清风曾经捡到过纸面上画着故事的灯,叫走马灯,被丢后就不会自己转动了。他就一只手慢慢拨着走马灯,一只手安静地翻开书页,偶尔侧头看一看,那盏灯上的故事,转到了哪个画面,内心便是宁静的满足。

有一日,陶清风的对面,有小摊贩摆开了“投壶”“射覆”等玩乐把戏,不多时就吸引了许多踏青的五陵年少。

那一群大概有十来个子弟,年龄从十五至二十岁不等,有些人打扮朴实,有些人却穿着华贵不俗的丝绸,不知是学塾里的相知,还是宗族的泛交,或许兼而有之。

他们的核心围绕着三四个很高的少年,总是他们起头,先去投壶,其他人才在起哄叫好声中跟着。

其中一个少年,陶清风注意到他,是因为那个少年,投了几次后,就懒散地靠在桥头,那个位置比平地高些,就更显眼。下面又投过了几轮,那个少年站在桥上,手里居然摸出刚才故意扣下的最后一枚箭,清清亮亮地笑着,“咻”地一声,从桥上投进了壶里,像是一把从天而降的小剑,下面立刻传来了少年们的笑骂声。

陶清风也不自觉地笑了,但他并不是起哄,而是在看到那个少年,衣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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